第五十二章 虏美人
驿馆中,秦凉回来后,就被典韦带来见秦雍.
“听说你最近老是往步云颠跑,去见那个来莺儿?”秦雍背对着秦凉道,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凉见自家大兄背对着自己问话,心中不禁惴惴,不敢隐瞒道:”是的,大兄.”
秦雍转过身体,目光如电地盯着秦凉,仍然不带任何情绪地问道:”为何如此?”
“大兄,莺儿其实也很可怜,她很小的时候,便被卖入步云颠,近十余年苦练歌舞,练习不好就不给饭吃，苦练至今方有如此成就,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那里,莺儿还说,她其实宁愿做一个贫民百姓,也不愿意做一名歌妓舞姬的.”秦凉嚅嗫地分辨道.
“步云颠中,像她这样身世的人有不少,为何你只单单找她,而不是别人?”
“大…大兄，我…我只是，只是很喜欢亲近她，那天随大兄回来后，心里就一直想着她，所以才去找她的。”秦凉脸色发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秦雍叹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三弟除了武艺，估计就没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还担心他以后的婚姻，这下好了，他今年才仅仅十三岁，虽然个头大，和秦雍一样表面上显得成熟，但他毕竟是个孩子。竟然就春情勃发了，这是早恋吧。只好无奈问道：“你喜欢她？”
“是…是的，大兄。”看得出秦凉还是很紧张的。
“如果我让你们在一起，你会嫌弃她的出身吗？”秦雍不无担忧地问道。
秦凉惊喜而又诧异地看着自家的大兄，不敢置信道：“大兄，大兄你说你可以让我们在一起，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我一定会对她好的，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苦，大兄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和莺儿在一起吗？”
“有一句话你要牢牢记住，男人最珍贵的品质只有一个，那就是责任，其他无论任何品质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也许你现在不明白，我想你以后会懂的。”秦雍没有向秦凉保证什么，只是严肃地对秦凉说道，“离开之前，我会带她同我们一起走。”
第二天，雒阳皇宫，宦官那奸细高亢的声音响彻大殿。“宣骁骑中郎将秦雍觐见。”大殿两侧的大汉朝臣，也不禁好奇地向外张望着，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小小年纪，竟然拥有如此战功，搞的这几次朝堂上为此子封赏的问题，争执连连、面红耳赤。大殿门口出现一个年轻得身影，只见一名身长八尺，剑眉星目、威武俊秀的少年将军，龙行虎步地走上大殿。
“臣，骁骑中郎将秦雍，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秦雍，好，好啊，果然英武不凡，你说你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朕本想赏你个大官，只是很多人叽叽歪歪的，平叛的时候不见人影，却在封赏的时候跳出来，指手画脚的。很闹心。”刘宏收了秦雍的钱，所以他见面就给秦雍解释了下，刘宏是个昏君，却偏偏喜欢做生意。常常以一个商人自居，有此古怪的行为，与他标榜自己是一位商人分不开。
“陛下，天下是您的，秦雍效力的也是陛下您，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陛下，老臣有话说，秦雍，你所建立的功勋是不可抹杀的，但是你的年龄实在是太轻，经验历练皆不足以胜任要职，我们这些也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有所怨恨。”刘宏还没答话，太傅袁隗出列请示刘宏后，便对秦雍慈眉善目地道。
“袁隗，你侄子袁绍、袁术在此次平乱之中，所立功劳与秦雍相比可是萤火之比于皓月，你还不是替他们请功领赏，如今袁绍被封为中军校尉，袁术被封为虎贲中郎将，为何立大功不赏，立些鸡毛蒜皮的功劳却受到封赏，如果都像你这样，还有谁愿意为陛下效力，你将置陛下于何地？”中常侍张让当仁不让地指责袁隗道。
袁隗耷拉着眼皮，一脸漠然道：“中常侍大人之言，老臣不敢领受，老臣并没有说不赏秦将军，而是暂时不赏，等秦大人经过几年历练，积累经验后再行封赏。”
“那我也可以奏请陛下，袁绍、袁术的经验历练也都不够，也要先放到下面去历练后，几年后再上任吧。”同为中常侍之一的赵忠随口反驳道。这两个人收了秦雍的钱可是鼓足劲帮秦雍说话。
“你……”袁隗被这两个阉宦反驳的无言以对，他又不敢过分得罪二人，这两人可是十常侍之首。
太常马日磾出列奏请道：“陛下，老臣有奏，《三略六韬》有言‘故禄贤不爱财，赏功不逾时，则下力并而敌国削。’，就是教导我们给予贤士俸禄时不应吝惜财物，奖赏有功之臣时不应拖延时日。这样，部属们便会同仇敌忾而削弱敌国了。秦将军有功于社稷，当立刻赏赐，不应拖延时日。”
“翁叔，秦将军虽然颇有军略，但是文治方面我等一无所知，你如此怂恿陛下，岂不是祸国殃民之举？”袁隗不敢过狠地得罪宦官，但是对于同是文人的马日磾却不买账，毫不客气地指责道。（马日磾，字：翁叔）更何况，同为士人，不帮自己，却帮阉宦说话，袁隗很生气。
“次阳兄，不知道不等于做不了，更何况秦将军还年轻，其一家三代皆为我大汉英烈，不赏不足以让边关将士信服。如果次阳兄担心，我愿意让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先去帮帮他。”马日磾是下定决心要顶秦雍了，这也是秦雍始料未及的，秦雍可从没给他送过礼。其实马日磾是扶风茂陵人，是凉州马家大族出身，师承大儒马融，上次其无意间推荐秦雍，后来秦雍立功后，他就让人查了秦雍的家世，终于让他查到，秦雍的夫人皇甫璇的母亲竟然就是皇甫规的夫人马氏，马氏正是马日磾的族妹。说起来秦雍、皇甫璇还应该管他叫舅舅，更何况秦雍确实有能力有本事，他也愿意帮这个忙。（袁隗，字：次阳）
袁隗不解，士人向来看不起武人，袁隗不知道为何马日磾会如此力挺秦雍，但是朝堂上他也不便多问，于是只能默默退下，不再争辩。
袁家四世三公，可以说是天下门阀士族的领袖，见袁隗都无声无息地退去，其他朝臣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刘宏一看这些书生今天这么容易便妥协了，十分高兴，毕竟他收了秦雍的钱，现在货还没有交给秦雍，他可是想做个有信誉商人的。清清嗓子道：“秦雍上前听封。”
“诺”秦雍也没想到今日会如此容易过关，关键是马日磾突然跳了出来，让他不明所以。
有宣读圣旨的官员，拿出早已拟定好的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朕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霈纶綍之恩，诞敷庆赐。骁骑中郎将秦雍，即贤且能，忠烈之后，勇冠三军，黄巾肆虐，祸乱天下，雍以千军，平南阳，定汝南、破广宗，扫平叛逆，整饰江山，功于社稷。今顺天应命，加封秦雍为安北将军，持节，镇戍凉州，总领军政。钦此。”（胡诌的，见谅）
“谢陛下。”秦雍连忙隆重拜谢后，上前领取圣旨。
“秦将军莫要辜负陛下的厚望，退朝”张让上前亲切地嘱咐秦雍一句便道。
“恭送陛下”群臣跪拜。
“翁叔贤弟，今日你为何如此？”朝堂外，袁隗紧赶几步追上马日磾，疑惑地问道。
马日磾一看是袁隗，佯装生气道：“次阳兄，那秦雍好歹也是我甥婿，当初为令侄二人请封，弟也是倾尽全力的，为何为我甥婿请封，你却大力阻拦，莫道是弟哪里得罪了次阳兄？”
“秦雍竟然是贤弟甥婿，为何阉宦一党为何如此力挺他呢？我还一直以为其是阉宦一党。”袁隗兀自不解道。
“次阳兄，当初秦雍得其叔左灵举荐，效力于武威太守段茛，段茛被杀后，秦雍又冲入敌营救了段茛的家小，段珪便以为秦雍是他弟弟段茛的亲信，所以十常侍才力挺他的。更何况这孩子，朝中无人，也一直和段珪有些来往，所以你才会误会吧。”马日磾随口敷衍道。
“这样啊，倒是为兄的不是，翁叔不要往心里去。”袁隗歉意地对马日磾道。
马日磾随后也颇为客气地与袁隗寒暄一番，就扬长而去了。
受封当夜，一道黑影从驿馆窜出，直奔步云颠而去。
“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休息吗？。”来莺儿的闺房中，一个比他还小的小丫鬟，轻声地劝慰来莺儿休息。
来莺儿蹙着好看的眉头，一脸苦闷之色，随口道：“菁儿，你说我们的命运会如何呢？如果哪天我们人老珠黄，不能为老嬷嬷赚银子了，我们就会像凝儿姐姐一样，被嬷嬷逼迫去接客，再然后呢，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做个老妈子吧。”
“小姐不要担心，只要哪位相公看中小姐，小姐就可以被赎出去了，那时就有好日子过了。”菁儿天真地道。
来莺儿可没有菁儿那么乐观，能够出得起价钱将自己赎出去的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而这些人大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年龄肯定不小了，甚至有可能都子孙满堂了，自己出去也只能做个妾，甚至还要遭受其家人欺辱，等哪天他们厌倦了自己的躯壳，一样还是会把自己卖出去，或者直接扫地出门。
就在此时，“咕咚”一声，来莺儿一惊，连忙转头看去，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已经架在来莺儿的脖子上了，而小丫头菁儿此时已经被打晕在地上。
“不要出声，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否则你们两个就会没命。”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莺儿看到面前持刀的男子，身长八尺有余，剑眉星目，威武俊美，倒不像是坏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配合地一言不发。
“你认识秦凉？”
“是的”来莺儿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你多大了？”
“小女子，今年十五”
秦雍沉默少顷，还好只大两岁，应该没问题，“我是秦凉的哥哥，安北将军秦雍，我弟弟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如果你愿意，我便带你走，如果不愿意，你可以当做我今日没有来过。你有一刻钟时间考虑。”说完秦雍便放下长刀，走到室内的桌边，自顾自的到了杯水，静坐下来。
来莺儿听完，惊诧不已，不一会儿她便有了决定，“秦将军，我愿意随将军离开，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请将军帮忙。”说完，深施一礼。
秦雍盯着来莺儿，随即便看向此时倒在地上年约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你要我连她一起带走？”
“请将军成全，菁儿和我情同姐妹，我不舍得她再此受苦。”
“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一刻钟后，我们离开。”
来莺儿知道秦雍已经答应了，时间也不容耽搁，连忙去收拾。一刻钟后，秦雍两臂夹着两个女孩子，消失在步云颠，无声无息，仿佛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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