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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来莺儿


“雒阳坐落于洛水之北,西临秦岭,东近嵩岳,北靠太行,南望伏牛,八面环山,五水环绕,又有雒邑、神都之称。雒阳不仅有中原大地的敦厚磅礴之气,还兼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自开天辟地,三皇五帝以来,雒阳以其天地造化之美,成为天人共羡之神都。洛阳是最早中国的代表,也是最本色的中国、最渊深的中国……”众人一边穿行于人群之中,一边听着荀彧这个王佐之才对雒阳的大力鼓吹。

        为了陪伴秦雍这个年轻的中郎将,荀彧不仅将荀攸、郭嘉等人叫来相随,而且还把曹操这个曾经和秦雍并肩战斗过的侍郎也唤来相聚。荀攸、郭嘉、曹操三人一边听着荀彧的介绍,一边摇头晃脑地附和着,秦雍也不时微笑地点头称赞。

        游逛了一段时间,众人也有些乏了,尤其是三位文士,秦雍见此情景便道:“诸位兄长,小弟第一次来雒阳,对这里的酒家不熟悉,就由各位兄长代为指定一家,小弟请客,以谢诸位兄长携游之义。”

        “哈哈,秦兄请客,小弟就不客气了。偌大的雒阳,酒家何其多矣,但要说哪里的酒最好,气氛最佳,小弟便知道一家,不知道秦兄可愿陪小弟前去一观啊。”最小的郭嘉闻听要找地方喝酒,立刻双目毫光四射,“咕哝”一声吞咽唾液后便连忙说道。郭嘉现年已经十五岁了,(170年出生,古人算虚岁),由于之前被秦雍的恐吓,不敢再服食五石散,现在面色白净中透着片片红润,只是这厮放浪形骸,酒色俱全,身体依然稍显瘦弱。

        曹操闻言也是食指大动,郭嘉刚说完,他便道:“我有一个好去处,不如贤弟和诸位随孟德去那里畅饮一番,如何?”

        荀彧、荀攸微笑地看着这一幕,而秦雍、典韦等人则狐疑地看着二人,秦雍刚欲相询,郭嘉却对着曹操道:“孟德兄何必与小弟相争呢,小弟所说的去处绝对包管诸位满意,如若不然,小弟愿自罚三大杯。”

        “你这鬼头,罚你三大杯,这不是正中你意了吗。”荀攸好笑道。

        秦雍也感觉好笑,不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吗,看这两个人怎么一副好像怕错过什么好事似的,于是便道:“孟德兄,奉孝贤弟,你们俩不如将去处告诉我们,我们大家斟酌一下,再决定去处,如何?”郭嘉的字,是自己取的,不在常理之中。(历史上谁取的不清楚)

        “我欲请诸位随我前去‘步云颠’一游,不知意下如何?”曹操连忙说道,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诸位。

        郭嘉闻言,神情一震,连忙惊喜道:“‘步云颠’,孟德兄,你早说啊,我说的也是此处啊,孟德兄乃嘉知己也。”说完还亲昵地上前与曹操一番猪朋狗友般地亲热。

        荀彧、荀攸听完后一副好像早知如此的神情,秦雍却根本不知道这“步云颠”是个什么去处,只是见到荀彧、荀攸好像没有意见的样子,于是便道:“好就依二位所言,我们去‘步云颠’好了。”典韦、秦凉更是没有意见,基本秦雍指哪里他们打哪里,众人于是就目标统一地前往步云颠。

        不久后,众人踏入步云颠,看着这里喧闹迷乱的场景,秦雍突然明白了自己进入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青楼就青楼呗,竟然取了个步云颠的名字,真是、真是……颇为贴切啊。

        “秦兄,不瞒你说,今天可是来大家第三次献技,来大家歌舞双绝,其歌如莺鸣于梦,其舞似柳荡于风,等等秦兄看到后,就会明白,小弟所言非虚,保证秦兄不负此行。”郭嘉自信满满道。

        曹操一到此处,就好像孤狼进入羊群一样,垂涎三尺不说,双目中还绿光四射。

        “大兄,这些女子真是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做如此下作之事。”秦凉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蛋涨得通红,气息却越喘越粗,尤自愤愤道,但一双眼睛却眨都不眨一下。

        秦雍一愣,坏了,怎么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未成年。荀彧、荀攸还好,曹操和郭嘉立刻尴尬起来,他们竟然也把这茬给忘记了。

        “不懂不要乱说,这是她们的营生,为兄今天带你来长长见识,多看少言。”无奈之下,秦雍只好摆足兄长的派头,训斥道。虽然前世今生他也是第一次进青楼,但他不得不做出老道的样子。曹操、郭嘉立刻向秦雍投以赞叹的目光,这样也行,起码镇住了这个未成年就足够了。

        几人要了一间正对表演戏台的二楼雅间,挥退老嬷嬷热情地推荐行为,要了一些特色小吃,便喝起酒来。不久对面戏台上便出现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古人分少女,妇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看发型。出嫁后的女子发型和待字闺中的少女不同。)只见她璀璨罗衣轻曳、华琚瑶碧、饰金缀翠、腰不盈寸、肩若刀削、眸如星灿、眉似远山、体态修长,伴随着剧烈狂野的舞姿,让人不禁担心再摇下去,她的腰会不会断掉,如此癫狂的舞姿,犹如风眼中的劲草,跌宕翻转,却又美妙性感,给人以热血贲张之感。

        秦雍一桌,刚刚还猜拳罚酒不断的喧嚣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秦雍环顾四周一看,只见一票人等刚才还是谦恭儒雅的谦谦君子模样,此时却全部双目绿光万丈,嘴巴张的老大。就连秦凉也不例外,因为秦雍的刚才训斥,让他好不容易恢复的神情,此时又变回原来的状态,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洋溢着无限的春情,目光迷恋而炽热,嘴巴张到几乎脱臼。郭嘉和曹操更是口水流到衣袖上都不自觉。

        “嗯哼”秦雍看着众人的神态,不由的想出声唤醒各位,不是这个所谓的来大家不美,相反其人之美几乎与皇甫璇不分上下,皇甫璇是那种含蓄典雅的美,而此女却是那种热情奔放之美,各具千秋,平分秋色。秦雍之所以没有出现如此窘态,主要是因为他不好渔色,他通常认为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一旦结合成为夫妻,相互了解对方都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解一个人都那么难,何必自寻烦恼、情债不断。

        荀彧、荀攸、典韦率先醒转过来,荀彧、荀攸二人连忙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借此来掩饰自己刚才的丑态。典韦却大大咧咧地用袖子擦了下颔下口水,若无其事般地畅饮一杯,显然脸皮要比二荀厚的多。此时只有郭嘉、曹操、秦凉还处于恍恍惚惚之中。

        “该醒醒了,瞧你这熊样,能有点出息吗?”秦雍拍了下秦凉的额头,没好气地道。

        秦凉被自家大兄一巴掌拍醒后,立刻羞愧道:“大兄,这来大家真好看,我一时没忍住才……”

        “孟德兄,奉孝贤弟,来我敬你们一杯。”秦雍没有搭理秦凉,随后举杯向仍处于神游物外的曹操、郭嘉敬起酒来,借此唤醒他们两个。

        “啊,哦,秦兄(贤弟)不必客气,同饮,同饮。”二人立刻神情讪讪道,也感觉到刚才实在是太丢人了。

        曹操想挽回刚才的颜面,于是解释道:“贤弟有所不知,这来大家,闺名来莺儿,是雒阳这段时间名噪一时的歌舞大家,直到今天,其总共登场献技才区区三次,就有如此之名,不仅仅是其歌舞均是时下一绝,更因为其娇美无限,热情奔放,所以整个雒阳的达官贵人都非常喜欢她,比之我等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谁能有幸抱得美人归啊。”说完还不住的长吁短叹。

        来莺儿,不就是你曹操的妻妾之一吗?相传,董卓祸乱雒阳之时,被中原诸侯逼迫,不得已而迁都长安,来莺儿就在那时被曹操收入帐中。后来,因为来莺儿爱上曹操手下的侍卫长王图,而王图甚得曹操赏识,曹操想升他的官,就让他去刺探敌情立功,王图因为和来莺儿缠绵误了出发的时间,曹操将王图下狱,准备处死。来莺儿求情,坦言自己和王图有染,并愿意代替情人王图一死。虽然曹操也舍不得,但是来莺儿还是义无反顾地慷慨赴死了。

        “孟德兄果非常人也,嘉不及,嘉只愿一亲芳泽便心满意足了。嘿嘿”郭嘉嘿笑着随口称赞曹操道,只是眼神还是不断电向正在表演的来莺儿飘去。

        “哈哈,奉孝之愿,也是操时下之愿也。”曹操感叹一声,也不禁又痴迷地看向来莺儿。

        秦雍知道两人皆非常之人,于是便道:“孟德兄与奉孝贤弟之见,雍却不敢苟同。正所谓,虏其身,其行下矣,虏其心,其举上也。如果孟德兄和奉孝贤弟只是对来莺儿一具美丽的躯壳感兴趣,不免落入下乘;欲得美人,先虏其心,两心相悦方为上乘啊。”

        郭嘉、曹操闻言不觉沉思,良久后曹操方才慨叹道:“道理是这么说,可是天下男子,见美人而无欲求心者,能有几何啊?反正我曹操是做不到的。”

        由于来莺儿的出现,秦雍几人一顿饭倒是也吃的畅快,第二天,秦雍微感诧异,就是他的三弟秦凉,这个从不向自己张口要钱的乖宝宝,竟然破天荒地第一次张口向秦雍要钱了。男孩子身上岂可无钱,秦雍就让典韦带他去取了,由于这几天秦雍一直在给张让、赵忠、段珪、送礼,又进献给刘宏一大笔买官钱,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弟弟的异常。忙完一天的应酬,秦雍有些劳累,刚进入驿馆,典韦便上前低声道:“主公,可知三公子,最近都去了何处?”

        “他不是在雒阳闲逛吗,还能去哪里?”秦雍疑惑道,。

        秦雍让典韦帮忙看着秦凉,防止他出什么意外,但秦凉不愿意典韦跟着,所以典韦只能暗中保护他。

        “主公,三公子这几天其实都是去同一个地方,就是我们曾去过的步云颠。”

        秦雍闻言脸色发青,语气低沉道。“如果这就是他的秉性,我还是将他放在家中为好,起码可以平安的活下去。”

        “主公,三公子并没有去胡闹,而是每天都去求见来莺儿。奇怪的是来莺儿还真见过他几次,我听闻,来莺儿出道以来,还真没有和其男子单独相见过。虽然他表演很热情,但是私下里却非常沉默。”典韦不敢怠慢,将他所探知的情况如实禀报,他可不愿意顶着挑拨秦雍兄弟感情的恶名,但是秦雍交代他的事情他又不能不执行,所以无论见到的,听到的,不管真假全部都告诉秦雍,让秦雍自己去分析吧,自己可不是动脑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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