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阴差阳错

十日后,丙字营经过大比,选出两个屯长、五个队率，二十二个什长，四十四个伍长。自什长以上各个武将的名单分别为：

        陈肥任甲字屯屯长，庞德任乙字屯屯长；童臻升任第一小队队率，归陈肥统领；童烨升任第二小队队率，归庞德统领；马锋升任第三小队队率，归陈肥统领；一位名叫惠二的老兵升任第四小队队率，归庞德统领；铁勒升任斥候小队队率，直接归秦雍统领。虽然斥候小队现在只有二十几个人，但是秦雍感觉有必要扩充一下，具体招募工作，交由铁勒自己负责。

        庞德武艺比陈肥精湛，奈何其作战经验和力量皆不如陈肥，庞德只比秦雍大两岁，其武艺提升的空间还很大，此时各方面都均有欠缺，因此比武的时候输给陈肥，秦雍并没有多少意外。对于这次重新整顿，无论士卒和将佐都无话可说，毕竟这是凭真本领选择出来的，要怪只能怪自己武艺太差。秦雍说现有的职位并不是一承不变的，这样的比武任贤，一个月会举行一次。这个决定极大地提高了士兵们刻苦训练的热情，大家个个奋勇争先，拼命训练。

        时间如白云苍驹，转瞬到了十月中旬，一日，秦雍正在指点军中士卒训练，突然韩熊的亲兵急匆匆地跑来，对着秦雍躬身一礼道：“秦军候，都尉大人有命令，要秦军候立刻到大帐议事，不得有误。”说完不待秦雍道谢，便头不回地跑向军营的另一方向。

        秦雍看亲兵焦急的模样,不敢耽搁,连忙匆匆交代了陈肥和庞德几句,就火速赶往韩熊大帐。

        经守卫通报后,秦雍进入大帐,大帐中除却韩熊高坐于上,还有十五、六个将佐模样的将官屏声静气地跪坐于两侧。韩熊此刻正转头凝视着墙上的一副军用地图，看不到脸上神情。

        秦雍单膝着地。低头拱手道：“属下丙字部秦雍，拜见都尉大人。”韩熊头也不回地示意其随意。在其他将佐新奇、狐疑的目光下，跪坐于右侧最末端。

        之后，陆续有将官到来，等亲兵提醒韩熊人已经到齐之后，韩熊转过神来，面色凝重道：“方才，探马来报，异族人分兵两路分别攻打我凉州关郡，各路守将、郡守纷纷告急。太守大人被刺史大人催促，嘱咐本都尉马上出兵支援各路。请诸位来此，就如何出兵进行磋商。”见各将佐并未露出什么不妥之处，韩熊喝了口水，接着道：“异族第一路人马，由匈奴、鲜卑等人马联和从西北敦煌方向猛攻阳关，约三万人；第二路以羌人为主，月氏及鲜卑部分部族等为辅，从青海方向袭击西平，约两万五千人马。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可以说出来，供诸位参考。”

        “大人，我武威虽然拥有人马一万五千，但老兵只有区区不到千人，散落于各军之中，其余皆是新慕青壮，训练才不过月余，这些新兵守城还勉强可以，如果正面出击，前景堪忧啊。属下的意见是此次增员应该以马步兵为主力，协助阳关、西平守城。”一位跪坐于左手靠前位置的小胡子军官，拱手向韩熊说道。

        韩熊右手边，一位面白无须的青年将领闻言，拱手向韩熊道：“大人，属下觉得张司马此言不妥，异族叛乱屡肃不止，叛复降，降复叛，首鼠两端、毫无信义。他们每次扣关都会大肆劫掠一番，就扬长而去，并不执于一城一地的争夺，即使我们协助阳关、西平郡守城，凉州百姓还是难免遭受一番屠戮，平叛就显得有名无实，徒耗钱粮。属下倾向于击溃叛军。”

        “傅司马，你让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去攻击身经百战的异族骑兵，无疑是以卵击石，白白葬送他们的大好生命。你用意何在？”张司马愤怒地指责道。

        傅司马闻言，反唇相讥道：“张司马，坐视治下百姓横遭屠戮，你有何颜面面对凉州父老？不为民杀敌，你枉称军人，不如回家抱着女人生娃去吧。”

        “别吵”韩熊严厉喝道，张司马、傅司马看到都尉大人神色不善，只得悻悻怒视对方。

        韩熊神色稍缓，接着问道：“还有哪位有不同意见？”

        秦雍见众人皆面色凝重、沉思不语。这段时间他也私下花了不少时间研究凉州目前局势和军镇要塞地理位置，所以对目前局势颇有几分见解，于是便拱手道：“大人，刚才张司马、傅司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只说出西平的处境，至于阳关，却不然，阳关乃我朝武帝陛下于元鼎年间设立，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只要有三千人守城，纵使敌人有数万军队也难攻克，所以阳关我们可以派遣马步军前去增员。对于西平，张司马考虑到士卒战力，不宜出击；而傅司马考虑百姓安危，坚持出击，两位的想法都没错，所以我们不妨两者综合一下。”

        韩熊闻言大喜，迫不及待道：“莫非，秦军候已有妙计。”

        秦雍闻言，立刻谦恭地道：“妙计不敢当，只是在下综合张司马和傅司马的想法，心中有些想法罢了。”

        “哈哈哈，但说无妨，有想法总比没想法好啊。”韩熊开怀道，说着还斜睨着那些沉默不语的将佐，意思显而易见。

        “诺，大人，我的想法是出击但并不正面冲杀。”

        “此言何意？”

        “大人，如果羌人攻不下西平郡城，我料其必然分兵劫掠，而这就给我们创造了机会，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分别消灭这些劫掠的羌骑。因此我们不但要派马步兵协助西平守城，同时还要派遣一支轻骑游离于西平郡城意外，伺机而动。这支轻骑数量不能多，多了目标巨大，容易让敌人发现；同样也不能少于三千之众，迅捷快速地逐个击溃羌人劫掠队伍，不能让他们逃脱一人，要做到如此，少了根本兼顾不了。”

        韩熊以及左右诸位将佐听后，皆目露惊喜之色，少顷，韩熊轻咳一声，待众人皆露出跃跃欲试的目光盯着自己时，才怡然道：“张陌，令你为主将，张磊、张岩、张石为副将，带领本部人马，火速前往阳关支援。”

        “诺”之前那位张司马、协同三位将官立刻躬身应诺，上前接下军令，随后转身出帐，调兵出发去了。

        “傅缠，令你为主将，傅托、傅兴为副将，率领本部人马，火速前往西平郡，协助西平太守坚守城池。”

        “诺”之前的傅司马、协同两位将官，领命而去。

        韩熊看着留下的将领，略微沉思了一下道：“秦军候，你认为什么样骑兵将领，可以胜任击溃羌兵的重任？”

        “大人，依属下之见，骑兵将领应该以熟悉凉州地形为好，出身本土的将军最佳；另外，将领还应具备审时度势的能力，可根据现实情况快速地做出判断，然后立即行动。”这个计策是秦雍出的，因此他对韩熊的询问并没有什么意外，相反如果韩熊不问就草率任命，秦雍可能会担心了，计策是秦雍出的，如果出师不利，虽然韩熊看在左灵的面子上，不会处置自己，但是可能从此对秦雍就再没好印象了。

        韩熊面色稍显凝重，似乎在做出一个很大的决定，沉声道：“秦雍听令，我命你暂代骑都之职，率领骑兵三千五百人，你部下将领任你挑选，准你见机行事之权，火速前往西平。”

        秦雍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代骑都之职，这可是从五品的官职，不同于秦雍现在担任的军候，军候统称百人将，带领数百人不等，属于下级军官；而骑都、衙门将却是正五品的官职，代骑都不常设，从五品，这是一步登天的提升，秦雍痴傻了少顷，才立刻出列拱手应命。

        “慢”

        秦雍接下将领，疑惑不解地正要去调兵选将，突然被叫住，心中少许释然，也许刚才是韩熊叫错了名字吧。

        “秦雍，关于你的过去，左大人曾告知我些许，我知道你有能力，虽然年龄尚小，但能力通常与年龄都不是对等的，如果你将这个任务办得漂亮，我立刻替你扶正，绝不虚言。”韩熊迎着秦雍稍微有些失落的眼神，掷地有声地说道。

        “啊？谢大人提携，属下必定誓死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大人的信任。”秦雍听完韩熊的话，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立刻端正态度，铿锵有力地保证道。

        “好了，你去吧。”

        秦雍怀揣着将领，激动不已地回到丙字曲，立刻叫来庞德、陈肥、童臻、童烨、铁勒等人，说明情由后，就让他们做好出征的准备；另外嘱咐马锋暂时接掌丙字曲，惠二辅之。一切就绪后，秦雍先带庞德等人这本左灵家，准备先去取了坐骑，然后就直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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