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刀威凛凛

马锋精神抖擞，玩味地看着秦雍道：“不知我和陈屯长要是胜了，又当如何呢？”

        “敢问马屯长，屯长之上是什么职位？”秦雍淡淡地问道。

        “自然是军候。”

        “如果你们胜了，我自当以军候职位相让。我甘愿降为屯长，供胜者驱策。”秦雍面色平静地道，紧接又转头望着眼前的士卒道：“如果我被其他兄弟击败或者击伤，你们现在是士兵的就可以升任为伍长，伍长的可以升任什长，以此类推，绝不食言。”

        望着秦雍那平静的神色，马锋心里不免忐忑，看来这小子还是有点本领的，不知是花拳绣腿呢，还是真金不怕火炼的真本领。

        看着秦雍背后庞德等人也是一脸平静的神色，丝毫没有替秦雍担心的样子，马锋按捺住自己焦躁的心情，决定还是先看看再说，于是问完之后就闭口不言，静立在一旁。

        军中士卒心里可没那么多道道，他们一旦感觉到愤慨，就会有所行动。再说当兵是为了什么，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如果能够有升官发财的机会，谁愿意错过呢。

        立刻一位身长七尺的彪悍士卒跳将出来，拱手一礼道：“卑下刘善，请军候赐教。”说完不等秦雍答复，立刻就上前一步，梃枪直刺秦雍胸口。

        秦雍不慌不忙、面色依然平静地站立在原处，直到长枪距离自己不足一尺的时候，才拧腰急转，让过枪头所指，左手自身后探出，准确无误地抓住枪杆，紧接着疾步上前，双手也没闲着，交错地抓住枪杆，然后不等那刘善反应过来，奋起一脚，刘善只感觉好大的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不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身体像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随后众人只听“噗通”一声，只见那刘善呈大字形砸落在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士卒们呆愣半晌，才发现这刘善竟然秒败了，之道他自己太不济了。也有认为自己比刘善强的，一个同样身长七尺开外，肤色黝黑的精悍士卒，越众而出，躬身道：“卑下王黑，请军候赐教。”

        王黑没有向刘善那样急于求成，而是绕着秦雍不停地旋转，待他转到秦雍身后，才狂吼一声，举枪直刺秦雍后腰，秦雍听到风声，右脚高抬然后猛地跺向地面，身体借力高高跃起，在身体离开地面的一刹那，拧腰转身，左脚在空中丝毫无误地踩中王黑的枪杆，同时右脚再一次抬起，猛缩，然后迅捷无比地踹向王黑的面孔。

        “呜”

        随着一声沉闷的痛呼声，王黑那本来黝黑的脸孔，此时就像开了染色坊，青红柳绿争相斗艳。

        “咣当”

        “轰”

        “噗通”

        王黑的长枪率先落地，紧接着是秦雍平稳地降落，然后就是王黑仰身摔倒，又是秒败，无论士卒还是马锋，甚至是陈肥，都不得不再心里为秦雍低喝一声，刚才那眼花缭乱的一系列动作，简直犹如行云流水、羚羊挂角，实用而不失优美，心里不免泛起丝丝敬重。

        “卑下仝二，请军候赐教？”

        ……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无论是士卒，还是伍长、什长，甚至队率，没有一个人能在秦雍手下撑过三招的，四、五十个人冲上去，全部折戟沉沙、惨淡败北，秦雍挂在腰间的长刀甚至始终都没有出鞘过。

        校场一阵沉闷，士卒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愤懑了，取而代之的是惊讶、敬重，甚至倾慕、崇拜。不甘心的人，此刻皆面面相觑，随之不约而同地看向陈肥和马锋。

        望着士卒看过来的目光，陈肥仍然一脸平静不为所动。马锋此时却不然，他心中剧烈地挣扎着，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能如此云淡风轻地打败四、五十个士卒将佐后，仍然若无其事地一脸淡然，而秦雍此时就是如此。

        马锋觉得自己不博一把，心里实在不甘心，如果不是这个秦雍，军候的位子毫无疑问会是自己的，陈肥虽强，却为人低调，从不于自己相争。就是因为秦雍的突然插入，让自己以前在都尉大人面前的种种表现、努力，都付之东流。此时不博一把，此生都不会甘心。

        放下了之前的轻慢，马锋踌躇半天后毅然迈步上前道：“属下马锋，请军候赐教。得罪之处，请军候恕罪。”

        看样子，你终于忍不住了，如果你的能力胜我颇多，这个军候让你也罢，如果你能力平平，不好意思，只好让你自讨苦吃了。秦雍暗自思忖道。

        “马屯长无须客气，只管出手便是，既然有言在先，无所谓罪过。”秦雍看着马锋淡然道。

        “呛”

        马锋不再客套，抽出腰间佩刀，当胸平举，低啸一声，合身扑上，及至身形接近秦雍，一招“银河落天”照着秦雍的左肩斜削而下。秦雍见刀光临身，不退反进，左脚轻点，身体借力一个纵跃，右脚落在马锋身前两脚岔开的空隙，右手运掌如刀，犹如刹那飞鸿，轻砍马锋持刀右手，同时伸出左手以空手入白刃之式抓向马锋刀背。

        马锋见秦雍速度如此之快，心中一惊，不敢怠慢，立刻拧腰收刀，躲过秦雍下抓的方向，接着以左脚为轴心，右脚回收后退，借助腰部力量猛转身体，腰刀从背后甩出，直切秦雍后颈。秦雍见马锋匆忙变招，神情淡然，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马锋右肩，使得马锋持刀的右手一阵酥麻，切向秦雍后颈的长刀，无功停滞；同时秦右脚抓地，左膝提起，猛地撞击马锋后腰。

        “嘭”

        随着一声肉体撞击的声响乍起，只见马锋整个人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之式，“噗通”一声趴伏在地，由于面部向下的原因，啃了一嘴的泥土。

        马锋见自己还没有撑过两招就惨淡败北，长期以来的欲望加上此刻的羞愤，促使他低吼一声，爬起来后，举刀当头向秦雍狠狠斩落。

        秦雍见马锋落败，本来还想宽慰他几句，此时见到这厮恼羞成怒，死缠烂打起来，秦雍也怒了。

        “呛”

        一直没有被拔出的长刀，此刻被秦雍握在手中，看着马锋的迎面而来的腰刀，秦雍高喝一声“睥睨苍穹你风骚”，一片银色光幕，笼罩向马锋。

        “不要”

        “公子不可”

        ……

        陈肥见秦雍怒了，他怕秦雍愤怒之下杀了马锋，焦急的高呼“不要”，马锋人品虽然不怎么样，整天只想着争名夺利，但是一则这也是多年的战友，二则马锋能力还是不错的，也没什么大恶，所以他才如此焦急。

        另一声则是童臻的高呼，他见过秦雍用过此招，但凡死在此招之下的人都支零破碎。他怕秦雍杀了马锋，虽然是马锋坏规矩在前，但是于比武中杀人，惩罚还是跑不了得。只是此时为时已晚，此招已出，徒呼奈何。

        “当当当当当……”

        伴随着密集的兵器相撞的声音，马锋持刀右手已经虎口崩血，无奈只得放弃腰刀。声音乍落，众人放眼望去，只见马锋脸色苍白、痴痴呆呆地傻站在那里，而秦雍却余怒未消地瞪视着他，地面上哪里还有腰刀的踪迹，只见一地零碎的铁片，还有刀柄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陈肥、童臻等长吁一口气，随后陈肥心里也一阵后怕，本来他也想上去和秦雍较量一下，不为官职，只是纯粹的武人见猎心喜，此刻这种念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武艺，光这出刀的速度就让人绝望。

        “属下该死，冒犯军候，请军候治罪。”此刻马锋哪里还有之前的倦怠和野心，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刀之下被吓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敬畏，同时，马锋心里也长出一口气，秦雍没有趁机杀他，以后就不会因为此事难为他，秦雍此举只是立威，看样子以后还有补救的机会。

        “算了，念你初犯，下不为例。”秦雍收回目光，淡淡地道。

        马锋见秦雍大方地放过了他，心里却生出些许感激，恭敬道：“谢军候不罪之恩，日后军候但有差遣，属下必定万死不辞。”

        秦雍见大事已定，心里也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些用敬畏眼神看着自己的士卒，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毕竟终于凭借一己之力降服了这支部曲，说不开心，那是扯淡。

        “还有没有人要比试的？”秦雍大声问道，校场上静悄悄的一片，士卒们目光游弋、躲闪不已，你没看到连马屯长都跪地求饶了吗，这哪里是比试，简直就是上去找虐。

        良久，秦雍见无人应声，于是道：“既然没有，那么从下午开始，全体加强训练，十天之后，自我之下进行大比武，能者上，弱者下。如果你们想当官就努力吧。”

        随后，秦雍将在义军之中训练士卒的那一套，原本不动地照搬过来，亲自督促训练，在官职的诱惑下，秦雍手下的那些士卒，士气空前膨胀，大家争分夺秒，刻苦操练着，以求在十天之后的比武中，进阶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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