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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学会一个词


吃了饭,虞青乔就被苏凝秋拎走,不想再打扰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

        当然,离开前,靳子琦没有忘记虞青乔的再三嘱咐——

        “表姐,等你跟姐夫蜜月回来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宋家做客哈!”

        被她这么一提醒,靳子琦才忆起明天下午她跟宋其衍要坐飞机去澳洲。

        但经历了今晚的事,度蜜月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

        靳子琦本已在收拾手提袋准备走人,宋其衍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来,再喝点,这个是我特意为你点的。”他忽然殷切地献上一碗汤。

        一顿饭下来,她的胃口并不是很好,其实应该说最近的胃口都不怎么好。

        黛眉一蹙,朝那碗里看去,靳子琦的脸色立马沉下,花生排骨炖木瓜!

        靳子琦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胸,再望向宋其衍那笑眯眯的坏胚样,眼角猛地一抽,“我吃饱了,要喝你自己喝吧。”

        “别啊!”宋其衍明显有点不乐意了,又把汤往她嘴边凑凑,“不能浪费,这一锅汤可是要三百多块,乖,就喝一点点。”连哄带骗的语调。

        靳子琦被他那赤果果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抿紧了嘴角,就是不肯伸手去接那碗木瓜汤,闷闷地回了一句:“已经够了。”

        “够什么?”他笑得极度无辜,也跟她打起了持久战。

        “你别跟我装,反正已经够了,不需要再补了!”

        靳子琦恼羞成怒地红着脸,他却只是笑,然后吹了一勺子递过来。

        “味道真的不错,就尝一下吧,来,张嘴,啊——”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配合地翕动唇瓣,饮下了勺子里的汤,脸上却依然没有享受美味佳肴的愉悦神情,“好了,现在走吧。”

        说着,便站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紧随。

        诧异地转头,看到的便是一副让她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画面——

        宋其衍正坐在圆桌边埋头在一个大汤碗里,吃得津津有味。

        “你在吃什么?”靳子琦被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吸引,忍不住想过去看看。

        他却倏地站了起来,用餐巾擦拭着嘴角,一脸正经:“没什么,走吧。”

        不等靳子琦去看清楚汤碗里是什么,人就已被宋其衍揽着往外走。

        “你鬼鬼祟祟地究竟在谋算什么?”靳子琦终究是不放心宋其衍此人。

        宋其衍看了她一眼,干咳一声,把她推进了电梯,然后按下负一楼的键,不满地扫了她一眼:“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阴险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靳子琦的一句反问让男人的脸立刻沉下来。

        宋其衍的笑容僵在那里,然后拧着眉头皱起了脸,嘀咕了一句“真是太不给我这个一家之主面子了,靳子琦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表情落在靳子琦眼里只觉得好笑,很难想象,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还能像个小孩子撒娇,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放大版的某某小朋友。

        想到某某,靳子琦没由来地担心起来,但又觉得郁闷,那孩子貌似有点乐不思蜀了,她昨天让宋其衍打电话过去问,却被照顾妹妹没时间接电话驳回。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典型的不肖子形象!

        眼前忽然摇摆起一只大手,靳子琦拉回自己的神绪,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宋其衍正敛着眉头不高兴地瞅着她,不禁困惑地一问:“怎么了?”

        这一问不打紧,宋其衍立刻化身为哀怨的小媳妇,黏了上来。

        “说,你刚才在想哪个野男人,连我跟你说话都没听到,靳子琦做人不能这样,我怎么说也是个身家清白的男人,不能被你随便糟蹋的!”

        靳子琦瞟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心里却蛮受用这类型撒娇的。

        “靳子琦,既然你让我失身又失心,那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也会让你从内而外统统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赖到她的身上,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那双眼窝较深的双眼皮黑眸眨啊眨的,故意装着可爱。

        靳子琦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侧过身视线落在他的身后。

        宋其衍不解地顺着她的眼睛朝自己背后看,“在看什么?”

        “看你的尾巴是不是也在摇啊摇!”

        “……”

        坐进车里,车子缓缓开着,然后绕上环形公路,往宋家的路开去。

        中途靳子琦给苏凝雪打了个电话,苏凝雪的声音并没有异样,她已经搬去了南都花园,靳子琦记得她在那里有自己的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的公寓。

        挂了电话,靳子琦的心情也跟着低沉了几分。

        电话里,苏凝雪没有提及任何跟父亲有关的话题,由此看来,父亲真的连去追母亲一次都没有,这恐怕是摧毁这场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少年夫妻老来伴……

        除去爱情,三十年下来,苏凝雪和靳昭东之间即便有怨恨,但也绝对不缺乏一份亲情,但今晚,靳昭东,她的父亲,亲手碾碎了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她想,如果当时追出去的不是乔楠,而是靳昭东,那么结果还是这样吗?

        想到鸠占鹊巢的乔欣卉和乔念昭,靳子琦眯着眼看向路边飞速闪过的夜景,那对母女当真验证了一句话——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你说,乔欣卉是不是真的有小姨说得那样城府深沉?”

        宋其衍看了她一眼,“人心不足,做了母亲的人,考虑的就不只是自己了。她也有自己的孩子要顾虑,即便她的出发点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点。”

        所以,乔欣卉今天突然出现在靳家,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乔欣卉一直声称自己不想破坏父亲母亲的婚姻,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在父亲的庇护下衣食无忧,殊不知,她的这一丁点的心愿便是最大的野心。

        她想要的也许不多,却恰恰是母亲最为忌讳的东西——感情。

        靳子琦如此一思考,意识逐渐清明起来,她转头看向开车的宋其衍:“宋家那个孩子的事……怎么样了?”

        宋其衍讥诮地嗤笑了声:“坐等消息好了,有人可比我们着急得多。”

        望着他忽而转冷的眼神,靳子琦不由地覆盖了他的手背,“如果真的找到了,你有什么打算?”是睁只眼闭只眼还是……

        “我从没想过要拿我外公和母亲遗留下来的钱财去养活一大帮子无关紧要的人。”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他心里的想法。

        靳子琦握紧了他的手,不免在这个夜晚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怜悯。

        他们都是缺乏父爱之人,而她比他幸运,最起码她还有一个守护她的母亲!

        宋其衍看出她眼底的伤感,反握住她的手,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非要把男女之欢凌驾于血脉之爱上。”

        譬如,她的父亲靳昭东,也譬如,他的父亲,宋之任。

        靳子琦沉默了会儿,尔后望着昏暗光线下他棱角鲜明的侧颜:“有朝一日,如果你也打算这样对待婚姻,记得提前告诉我。”

        并非不相信他的爱,也不是不够爱他,只是例子太多后难免有所顾忌。

        宋其衍没有看她,只是专注地开着车,薄韧的唇开合间是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我只有一双手一个怀抱,容不下太多的人。”

        这句话便是一个承诺吧?

        靳子琦垂下眼睫,望着两人紧紧相扣的双手十指,漾起一个粲然的笑。

        只是她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便因为一个令人尴尬的意外而皲裂。

        本平稳开着的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和一辆逆向行驶的轿车险险地错开。

        靳子琦之前为了方便依偎在他的肩侧所以解开了安全带,此刻被猛然地一个打弯,整个人猝不及防地一下子栽了下去。

        有些茫然,这是她栽进那个温暖凹陷之中的第一反应。

        西装裤的布料下,似乎有个奇异的东西撞到了自己的唇上……

        甚至于,她清晰地感应到西装裤下的大腿肌肉正在慢慢地收紧。

        这样的处境似乎超过了她维持淡定的范围。

        轿车不知何时已经停靠在了环形公路旁的临时停车带上。

        她口鼻间呼出的炽热气息隔着布料喷洒在他的敏感地带上,宋其衍的手扣紧了方向盘,然而下腹却在本能的驱使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靳子琦意识到自己可能撞到了什么的时候,脸上的红晕迅速地扩散到耳根,尤其在感受到那地方逐渐转硬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她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弹开,手下意识地搭在他的大腿上一按,只听到头顶传来男人倒吸的一口凉气,然后一股力道扣住她的后脑袋往下按。

        显然被他这个动作惊到,然后又立刻明白到他想做什么,简直又羞又恼,忍不住挣扎起来,一脚跺到他的皮鞋上,“快放开!”

        “不放。”他却振振有词地驳回她的要求,撩起她耳机的一撮头发。

        靳子琦却知道他的呼吸越加地沉重不稳起来,不由挣扎得更大力起来。

        “宋其衍,你要做什么?”正反抗得起劲,忽然身体被人从座位里捞起,以让她感到羞耻的姿势跨坐在他的身上,和他的身体完美地贴合。

        密闭的轿车内空气里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旖旎而暧昧,令人窒息。

        靳子琦不敢抬头去看他,因为压抑的羞恼差点扬起拳头发泄一下,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前,忿忿地质问:“宋其衍,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香软玉在怀,宋其衍的眸色变得深邃危险,他的喉头一动,再也无法控制心底深处的兽性,“我要吻你……”他的吻已经落下来。

        靳子琦一边挣扎,一边抗议:“刚才在酒楼你不是亲过……”

        眼角的余光里,是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轿车。

        那些一闪而过的刺眼车灯光足以照亮此刻他们车内的情形——

        一个熟女爬过副驾驶座,跨坐在驾驶座男人的身上。

        至于在做什么,一目了然,尽管,事实真的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

        宋其衍却无视着她的拒绝,噙住那令他心猿意马的红唇,用双臂圈箍她的腰身,越来越近。

        车内的空气越来越热,靳子琦急促地呼吸,想抗拒他的诱惑:“别在这里。”

        “那去哪里?”他直挺的鼻梁扫过她微扬起的下颌,声音沙哑得性感。

        男人炽热的手掌肆意地摩挲她柔韧的后背,让她克制不住地嘤咛一声,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本攀着他肩膀的手改为轻轻捧住他的两颊,低低地喘着气。

        有点受不了狭隘空间里的密闭空气,侧过头张开嘴呼吸,他却凑过来,轻柔地掰过她的下颚,趁机将舌伸了进来。

        她开始回应他的吻,激缠的口舌和心魂,犹如烈火炙烤般的煎熬。

        宋其衍微微地往后退了一下,她的唇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待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靳子琦被自己吓了一跳,酡红着脸庞,睁开迷离的双眼,睫毛微颤,就是不敢去看他,因为她再次成功被他引诱了!

        她因为懊恼而皱起眉心。

        宋其衍却满意地笑着,他探身关了车灯,在一片漆黑中,沿着她的身线一手撩起她的裙摆,靳子琦隔着裙子抓住了他作乱的手。

        她努力稳定自己的呼吸,低低地说:“回……回家去好吗?”

        “为什么?”宋其衍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能支撑到宋家。

        靳子琦窘红着脸颊,弱弱地嘟囔了几个字,脸已经埋了下去。

        他涨红了一张俊脸,一手抱着她一手在车头的储物格里胡乱猴急地一阵翻。

        然后靳子琦听到类似于塑料薄膜被撕开的细微声响,然后是拉链被打开的动静,她已经猜到他刚才在找什么,却并未因为他的周到而愉悦。

        他什么时候在车里准备了计生用品?

        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放在车里?

        还是他随时随地都打算找个女人在车里……

        她刚想开口拷问他一番,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紊乱了思绪。

        最后只化为一声低低的、战栗的吟哦。

        宋其衍一边动作,一边在她耳边低语:“这里一般没人,现在叫大一点声音。我喜欢听。”他的声音早已弥漫了喑哑。

        靳子琦却更加咬紧了唇,死也不发出任何丢脸的声音。

        他亲吻她布满细汗的耳机,轻轻地,温柔地说:“我想跟你在你的车里、办公室里、卧室里都……那样,无论你在哪里,都会首先想到我。”

        原来是早有预谋,难怪连工具都准备好了。

        靳子琦只是气红着一双眼瞪他,这个衣冠禽兽!

        早晨醒过来已经八点钟,靳子琦睁开沉重的眼皮,然后发现自己竟躺在宋其衍的身上,而他正呼呼大睡,一副雷打不惊的样子。

        问题是,他们身上都没有穿衣服。

        昨晚一幕幕疯狂的画面在脑海里走马观花,靳子琦的脸忍不住又红起来。

        犹如修女一般生活的靳子琦,何曾想过有一日,也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

        忍着腰酸背疼下床,才发现火辣辣的疼,运动过度的反应。

        想起昨晚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恬不知耻的话,靳子琦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看他依然睡得死沉,一脸餍足的欠揍样,心中越发地郁闷。

        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冲进浴室洗了个澡,才发现身上满是红红紫紫的印痕!

        蓬头散发的,还有黑眼圈,显然的睡眠不足造成的。

        去衣帽间选了一件高领才遮去脖子上的印迹,出来看到抱着枕头睡得格外香的男人,靳子琦便无名火起,身体的酸疼也随之清晰地传达到大脑里。

        禽兽!

        暗自咒骂了一句,靳子琦没有叫醒宋其衍,便兀自下楼吃早餐。

        一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佣人,打招呼间发现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对劲,靳子琦忍不住抬手摸自己的脸对着玻璃照照,并没发现异样。

        高领也把她脖子以下的红印都遮掩了,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靳子琦带着这份古怪走到餐厅,看到宋之任也在,正翻看着一份报纸。

        “爸。”靳子琦礼貌地唤了一声。

        宋之任应了一声,视线也从报纸上挪到她的脸上,“昨晚你跟其衍很晚才回来,是不是喝了不少酒?”

        靳子琦撕土司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宋之任关切的询问,昨晚她跟宋其衍并没喝什么酒,老爷子怎么会这么问?

        “那倒没有,跟小姨他们出去吃饭,所以弄得比较晚回来。”

        至于在靳家发生的事她不打算告诉宋之任,即便他是她的公公,但家丑还是暂时不要外扬的好,尤其是在整件事最终处理完之前。

        宋之任却沉吟了片刻,才抬头对她嘱咐:“子琦啊,你跟其衍夫妻恩爱是好事,但有些事关起门来做就行了,没必要广而告之。咳,我这么说,你懂吗?”

        靳子琦的眉角一动,自认为可能听懂了宋之任言语间的暗示,然后一张白皙的脸也慢慢地转红,只是他是怎么知道她跟宋其衍昨晚在外面的事的?

        宋其衍看出她的不解,却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在用晚餐准备离开时,把他一直攥在手里的报纸递到了靳子琦的跟前。

        “即使年轻气盛也得有个度,要是亏了身子说出去也不好听,我相信子琦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你就替我好好劝劝那混小子,也就你的话他听。”

        说完,宋之任便拄着拐杖在明管事的搀扶下离开,嘴里还碎碎地念叨着:“混小子,一天不给我惹事就不消停,还带坏了人家好姑娘……”

        靳子琦瞄了几眼那张报纸,宋之任既然把它给自己,必定有深意。

        不由地伸手去摊开,然后一张脸开始红白青黑轮回变化,最后定格为红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宋其衍会搞出这样一个荒唐的大新闻!

        几乎占据了早报的大半个版面,尤其是那张令人浮想联翩的照片——

        她和宋其衍,环形公路临时停车带上,在那辆迈巴赫里,照片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分辨出他们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想象。

        呃,要想象他们在做什么,则根本不需要分辨了!

        靳子琦唯一无法想象也无法分辨的就是,他们究竟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

        当时她似乎并没发现周围有狗仔跟踪,好吧,就算有,按照当时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多少理智去寻找。

        她捋了捋过长的黑发,在看到那个标题后一张脸更窘——

        宋氏继承人宋其衍与靳氏千金靳子琦陷车震门,揭豪门夫妻糜乱生活。

        难怪宋之任要对她说那番话,难怪佣人看她的眼神都那么暧昧不明。

        原来是因为她上了八卦娱乐版的头条新闻。

        靳子琦和宋其衍的绯闻,很容易就会被上升到靳氏和宋氏的绯闻。

        她甚至可以想象,今早靳氏的股价会像坐上云霄飞车般蹭蹭上升。

        当然,前提是她这个靳氏千金不能在媒体面前说任何对这段婚姻消极的话。

        即便是真心相爱,有时候也免不了要牵扯到利益关系,虽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只想做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夫妻。

        靳子琦拿着那份报纸上楼回房,有些闷闷不乐,而床上酣睡的男人,依旧无知无觉地做着好梦,嘴边还勾起一抹弧度。

        走过去在床畔坐下,毫不怜香惜玉地拿报纸拍拍他的脸:“起床了。”

        宋其衍被硬生生地从梦中拍醒,怨念地睁开眼睛。

        也许因为还没睡醒,带着起床气地皱紧了眉头。

        正想发火一掌拍开那没眼色敢打自己脸的东西,却在看清阳光中靳子琦的纤影时立刻软了骨头,抓过她的手用脸颊去蹭了蹭,“早上好。”

        极为有礼貌也极其温柔的一声问候,靳子琦却蓦地沉了脸,把报纸往床上一放,冷笑地睥睨着被子下赤身裸体的男人:“我不好。”

        宋其衍被她的笑看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先是愣了愣,然后昨晚某些限制级画面快速地在眼前一闪而过。

        紧接着,故作淡定地一面坐起来,一面揉着太阳穴,呻吟一声:“嗯……我也不太好,头好疼,可能昨晚吃饭时酒喝多了,对了,我们怎么回来的?”

        还给我在那里装?

        靳子琦抿了抿嘴角,凑近他:“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宋其衍眨巴了下眼睛,一脸的纯粹天真。

        “你——”靳子琦一时竟被他那诚恳地眼神看得语塞。

        宋其衍却厚着脸皮极度淡定地从床上起来,甚至连床单都懒得裹一下,就那样大咧咧地暴露在靳子琦的眼前。

        靳子琦愣愣地盯着他腿间某部位看了良久,然后眨了眨眼,再然后是骤然爆红的脸,一边慌忙转过头一边低低地骂了句:“臭流氓,不要脸!”

        “我那是持证上岗,你是我媳妇,我们是受法律保护的!”

        靳子琦被他恬不知耻的说辞反驳得又好气又好笑,然而见他还是不穿衣服,就有些看不下去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随地捡了他的衬衫丢过去。

        “快起来吧,去机场前我想先去妈妈那里一趟,看看她怎么样了。”

        宋其衍斯条慢理地走去浴室,浑然未觉自己这样赤条条地走来走去有什么不对,进入浴室后又折回来,探着一颗脑袋勾唇笑:“还剩办公室。”

        几乎是两者同时进行的行为动作——

        他迅即地缩回头“砰”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一份报纸就狠狠地砸了过来。

        直到两人穿戴整齐拎了行李下楼,靳子琦都很有骨气地没先理宋其衍。

        原因无非是——

        她要求他认错道歉自我反省兼悔改,他却义正言辞地拒不认错道歉不自我反省亦振振有词地表示绝不悔改!

        他依然把在靳子琦办公室里玩妖精打架作为本年度最重要的议程。

        没有之一。

        所以,为了争一口气,就连笨重的行李箱靳子琦也是亲力亲为。

        “我来拿吧,看你拎得那么吃力,我心疼!”横扫他一眼,没有回答。

        “你不用担心我拎不动,作为一个男人,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系好安全带了吗?那我开车了啊!”

        靳子琦被他闹得有些烦,当初就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强势可靠,明明老妈子还要磨叽啰嗦,还——

        没有在埋汰下去,因为她的视线准确地捕捉到了轿车虚开的储物格。

        昨晚的某个画面闪入脑海里。

        靳子琦探了个身打开,在里面翻了翻,果真被她翻到了几盒计生用品。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用香橙味的。”他一边开车一边不忘见缝插针。

        靳子琦木着脸,翻看了一遍手里的计生用品,“什么时候买的?”

        宋其衍憋了一口气,但还是从实招了,“九月十八号晚上十点多一点。”

        记得这么清楚……

        靳子琦暗自嘀咕一句,随即却黑了脸色,九月十八号,不就是她被安排跟高家公子相亲的那天吗?

        也是说从那天晚上开始——

        “宋其衍,你这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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