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荆州博弈
荆州水军统领蔡瑁将军的府邸门口，一名小斯打扮模样的人，向身边的李儒躬身拱手汇报道：“先生，这里便是蔡瑁将军的府邸，前几日将军令属下送来的拜帖，蔡瑁将军看完后，已经答应今日会见先生，先生径可前往蔡府。”
“嗯，好，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我事情谈妥就回来。”李儒随口吩咐道。
“诺”小斯躬身应命道。
蔡瑁书房中，蔡瑁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儒道：“李先生不在兖州为曹大人筹谋防御大将军的关西兵马，为何前来我荆州？如今又承蒙李先生亲自登门造访，瑁虽然不胜荣幸，但也颇为惊疑，还请先生解惑。”
李儒眼神中瞬间转过一丝戏谑之色，但很快就转为平静，拱手道：“蔡将军，李儒此来荆州可是为了将军你啊。如今大将军秦雍攻克冀州，想必青州被其收归治下，时间也不会太久远，而荆州南连交州，东临扬州，北近我家主公治下的兖、徐二州，西面更是直接面对益州关羽，实在是四面强敌环顾啊，如今局势将军不会天真的以为单凭荆州一州之力就能抵抗大将军秦雍的关西大军吧？”
蔡瑁闻言，眼角稍微颤抖了一下，思忖少顷后道：“说道直面大将军的威胁，我荆州不过只与益州和司隶两州接壤，但是曹大人的兖州却同时临近司隶、冀州，以及大将军即将拿下的青州，说到形势，兖州的危势要远大于荆州吧。”
“蔡将军不会认为荆州的形势比我兖州乐观吧？事实确实如蔡将军所言，兖州即将面对大将军秦雍三路大军威胁，而荆州却只有两路关西军逼迫，但是以蔡将军的睿智，难道看不出，荆州的危局要远大于我兖州吗？”李儒故作惊疑地道。
蔡瑁神色稍显闪烁，依然平静地道：“喔？莫非先生有什么不同的看法，瑁愿闻其详。”
“见解倒是有一点，李儒此来也是专程前来为将军解惑的，如今我家主公的兖州虽然即将面临大将军秦雍大军的包围之中，但是蔡将军不要忘记，我家主公可不单单只有兖州一地，徐州也在我家主公治下，以两州之力，勉强抵抗大将军的攻伐，以我家主公的睿智，加上兖州、徐两州的实力，相信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我家主公麾下众志成城，上下一心，保护两州不失，自信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是反观蔡将军效力的荆州却不然，荆州虽然自古富庶，但荆州的君臣可不像我们那样齐心协力。将军以为然否？”李儒神情平静州略带调侃地道。
蔡瑁混迹官场多年，怎么能听不出李儒语气中的一丝调侃，只是李儒之言俱是事实，也容不得他狡辩，只好沉声生硬地道：“那又如何，瑁就不相信，若大将军真的挥兵攻伐我荆州，兖州曹大人，以及扬州孙大人会冷眼旁观，坐视我荆州落入大将军之手，若是那样，我荆州虽然不免落入大将军之手，但是想必曹大人和孙大人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吧。”
“将军难道就不能换个角度思考一下问题吗？非要弄到大家都自保不暇的境地，如此岂不不美？与其大家一起被大将军攻灭，不若我们一起联手攻败大将军，若是那个时候，无论对于蔡将军以后的前途还是对于将军背后的家族，想必都是大有好处的吧，将军认为呢？”李儒转身正色道。
“李将军今日前来不会是曹大人意欲联盟我荆州一同抵御大将军秦雍吧？”蔡瑁疑惑地问道。
李儒闻言不禁感觉好笑，随即嘲弄的口气道：“将军你说我家主公联合荆州，是联合朝廷一脉的力量，还是联合你们荆州本土一系的势力，虽然你们两派势力现在走的很近，但是蔡将军应该清楚，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相信朝廷一方势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兼并荆州本土势力吧，而将军归属的荆州本土势力也希望架空朝廷吧，蔡将军不要和我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若是那样，估计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吧。”
蔡瑁闻言，脸色阴沉道：“那李先生刚才说的联手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和我们荆州联盟吗？”
李儒深深地看了蔡瑁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蔡将军，你说是一个拳头攥得紧，还是两只手握的紧呢。”
蔡瑁眼神一动，随即直视李儒道：“瑁确实不知李先生所言何意，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
“在下也是为蔡将军以及荆州蔡氏着想，若将军想要保全蔡氏，不妨与我家主公合作，将军意下如何？”李儒直视蔡瑁道。
“先生、李先生是说我？我与曹大人合作？”蔡瑁不禁惊疑地问道。
“正是。”
少顷之后，蔡瑁稳定情绪接着问道：“不知李先生想要我和曹大人如何合作，怎样如先生所说的那样精诚合作？”
李儒闻言，认真地道：“众所周知，将军掌握这荆州近十万水军，而我大汉南方，士卒多以步军和水军为主，即便大将军拥有数十万铁骑，到了南方若是没有水军，他也难以攻灭我等。而蔡将军一直掌管荆州兵马大权，尤其是统领水军更是将军的特长，只要将军于我家主公合作，以黄河为界，定然能够北据大将军于北方，最起码也可以让关西水军没有发展起来之前，让大将军对我们无可奈何。”
蔡瑁犹豫了一下，随即道：“那不知我和曹大人以何种方式合作，李先生不会让我投靠曹大人吧？”
“正是”，李儒望着蔡瑁，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荆州郊外一处僻静的山庄，一名下人打扮的男子，向山庄门卫出示一块类似腰牌模样的物什后，便匆匆步入山庄之中。
正殿之中，那名男子躬身拱手向两名年轻的男子诉说着什么，只听那名男子道：“启禀军师，顾大人，今天我们发现曹操的谋士李儒，轻车简从前往荆州水军统领蔡瑁府邸，随后蔡瑁便将其接进府中，不知他们到底在图谋什么，所以属下派人暗中盯着，随后便快马赶来通报军师和大人。”
“元叹，你看李儒为何前往拜访蔡瑁？”被男子称为军师的美男子闻言，没有立刻指示男子如何进行下一步，而是便随口询问身边的男子道，原来这二人就是孙坚派往荆州的周瑜和顾雍二人。
顾雍闻言，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道：“公瑾兄，李儒之前散布谣言意图激发荆州两派势力的矛盾，想要挑起荆州内乱，以便让曹操能够趁机渔利，但是好巧不巧地被太尉马日磾看破，并化解了。如今李儒拜访蔡瑁，莫非是想拉拢蔡瑁，以便在荆州内部安插一枚有力棋子？”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就绝对不能让他成功了，荆州势力总共兵力不过才二十万余万，蔡瑁一人就掌控近十万，拉拢蔡瑁，确实不失为蚕食荆州的一步好棋。”周瑜凝重地道。
“莫非公瑾也认同我的推断。”顾雍犹疑地问道。
周瑜点点头，凝声道：“李儒此时拜访蔡瑁，拉拢蔡瑁的可能性最大，而蔡瑁作为荆州的本土势力中的顶梁柱，荆州最大地头蛇之一，无论是谁最后得到荆州，要么收其为己用，要么除掉他。然而除掉蔡瑁固然容易，但荆州世家盘根错节，相互关系复杂，若是除掉蔡瑁，还要费力去平息因此而留下的隐患，确实不值，也没那么多时间。所以收蔡瑁为己用，却是一举两得的最佳之策，李儒曾经是董卓手下首席谋主，如今虽然效力曹操，但也位居兖州三大谋士之一，可见此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如若不拉拢蔡瑁试试，他也不会甘心的。”
顾雍闻言，不禁点点头，随后急切地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主公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谋取荆州，所以我们断然不能让李儒得逞，应该马上安排人手尽力破坏。”周瑜果断地道。
“如何破坏？”
“我们首先可以将之前荆州谣言之事，透露给蔡瑁，让他知道，他们之前是到底为何与朝廷势力针锋相对；其次，下令我部锐士，截杀曹操细作，让李儒再不敢轻易露面。”周瑜立刻回应道。
“好，公瑾，我这就安排他们去做。”顾雍听完周瑜的计划，只是稍微思忖片刻就对周瑜拱手道，随即便领着那名男子向外走去。
一处酒楼雅间，刘备、陈宫、张飞三人聚集于此，刘备回头向陈宫道：“先生，如今已经抵达荆州，那我们第一步应该如何行事，还请先生指教。”
陈宫闻言，连道不敢，随即道：“主公，属下既然是主公的麾下，请主公以后千万不要再言指教之事，宫受之有愧，也忐忑不安。至于我们第一步的计划，属下是如此思忖的，还请主公斧正。”
张飞见二人如此作态，不禁斜睨了陈宫一眼道：“陈老头，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磨磨蹭蹭地，让俺特不爽利。”
刘备无语地看了张飞一眼，连忙道：“三弟不可无礼，此次荆州之行，是否能够成功，全在先生筹谋之下，我们定当要遵从先生的安排，绝对不可忤逆。”
“哈哈，主公无妨，三将军就是这般性情，宫自然知晓，万万不敢对三将军有什么别的想法。至于这次计划，属下认为主公荆州之行有两条最大的优势，主公既然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无论是荆州本土势力的代表刘景生，还是朝廷的当今陛下，都于主公有同族之谊，我们虽然在豫州只是占有一隅之地，对于像大将军秦雍、兖州牧曹操、扬州牧孙坚这样的诸侯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荆州的两方势力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主公不妨以汉室宗亲之名，分别前去拜访陛下和刘表，试探一下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以便我们日后行事。”
刘备闻言，感觉有道理，立刻道：“备愿听从先生安排，不知我将于何时前往拜访他们为好？还有就是我先去拜访何人为妙啊？”
陈宫闻言，不禁神情一正道：“主公，虽然如今汉室没落，朝廷一众朝臣如今蜗居荆州，但是主公还是应该先去拜访陛下为好，只有这样才能够名正言顺。随后再拜访刘表也不迟，那时候主公自然就能够轻松从容了许多，主公以为然否？”
“先生之言，正合我意，那我们就先朝拜天子吧，但是何时前往呢？”刘备先是肯定了陈宫的建议，随即接着问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既然我们得到消息说曹操正在筹谋荆州，想必曹操细作进入荆州已经有些时日，此时我们更加不能耽搁，主公应该尽快前去觐见天子为好，不如我们今日下午就派人前去呈上求见陛下的奏折，至于朝廷如何安排，那就只好等了。”陈宫诚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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