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人生抉择

赵睿闻言,目瞪口呆,少顷后,突然冲着身边的一众美艳娇妻美妾大吼道：“你们，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带着老人、孩子、收拾细软随我逃命啊,”一众女眷看着赵睿那已经失去血色的脸孔，此时才如惊弓之鸟般地兔起鹘落、一哄而散地前去扶老携幼、收拾逃难行李去了。赵睿虽然神情颇为慌张，毕竟也是武将，此时又转头看着那名佐官，心中百感交集，值此为难之际，他这么多手下从官、郡吏，只有这名佐官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通知他，不然等待他的只有人头落地，于是感激道：“我即将逃往信都，你将有何打算没有。”

        那名佐官闻言，脸色一肃，对着赵睿躬身拱手一礼道：“大人，此去信都怕是凶多吉少啊，还请三思。小人乃赵国本地人，祖辈世代居住于此，小人愿留下来陪伴亲人，不愿远走他乡，此次前来禀报大人，只是想报答大人当初的知遇之恩。”

        赵睿闻言，神情黯然，随即疑惑道：“你难道不怕死于乱军之中吗？”

        “大人，大将军秦雍爱民如子，只要小人脱掉这身官袍，大将军不但不会杀我，还会安抚我等，请大人放心离开吧，只是信都之行还望多加斟酌”那位佐官神情淡然回答赵睿后，又一脸恳切地道。

        赵睿不再迟疑，深深地看了佐官一眼，随即便迈开大步向后院行去，远远传来一句话语道：“你很聪明，这天下早晚都是大将军的，但我不能留在这里，我的主公是袁绍，丢失赵国，无论我将受到什么处罚，我都要回到信都，因为我是一名军人，承担也是一名军人的天职之一，再此之前我会安排好的的家人，后会无期了。”

        “启禀主公，郡守赵睿应该刚刚出逃，我们是否追击？”一名关西军官躬身拱手向秦雍禀报道。

        秦雍神情淡然道：“不用了，即便他逃回信都，袁绍也不会放过他的。此人虽然名不见经传，倒也是条汉子，可敬啊。”

        听到秦雍随后的慨叹，典韦不解道：“主公，此人丢了赵国，如今又弃城而逃，如何当得起‘好汉子’的赞誉？”

        “我们都能想得到袁绍必定会处罚于他，难道他自己身为当事人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显然他知道此次返回信都肯定难逃一死，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回去了，难道不值得慨叹吗？”秦雍耐心地解释道。

        典韦更是疑惑了，拱手道：“主公，若其与赵国郡城共存亡，不是更显壮烈，令人敬服，但是他弃城而逃，所行所为定然令人不齿。为何主公却如此嘉许此人呢？”

        “不错，赵国之失，此人难辞其咎，但是你发现这个郡守府有没有其家人留下？没有吧，所以我便可以推测出其心思，整个郡守府丫鬟仆妇全部不见身影，想必其家人也连同其一起逃走了。若其固守城池，其家人难免死伤，他是一个军人，战死沙场更能青史留名，为何要背负一个弃城而逃的罪名，只因为他知道，大势已去，亲情难以割舍，他能做的只是妥善安置好他的家人，再前往信都赴死，难道不值得称赞一声吗？”秦雍颇为感慨道。

        典韦闻言，不禁默然，随即轻声不信道：“若此人真如主公所说，倒不失为一条汉子，典某佩服。但这不过是主公的推测，袁绍手下岂能有这样的好汉。”

        秦雍一听，感觉十分好笑，典韦竟然只是因为此人是袁绍的部下，就不相信人家的初衷，不禁只能无奈地苦笑，随即道：“君明，你去张榜安民，同时令兄弟们接管城池防卫，只要我们在这赵国立住脚，后继兵马就可源源不断地增援至此，袁绍若是知道赵国情景，定然会心神大乱。赵国向东就是巨鹿，然后就是信都，派人通知赵云，让其派人过来接管赵国郡城。我们下一步就是进攻巨鹿，威逼袁绍老窝。”

        “诺”典韦连忙拱手应命道。

        长安，大将军府，一个四、五岁的精壮小男孩，正在院中耍弄着一把钢刀，虽然身高几乎和钢刀齐平，但他却能将钢刀耍得有模有样的，一名三十上下的美貌妇人，在几名家仆的陪伴下一脸欣慰地看着小男孩。

        一趟钢刀刷完，小男孩满头大汗地，倒拖着钢刀向美妇走去，一名侍女连忙上前，接过男孩手中的钢刀，男孩看着美妇满脸期待地问道：“母亲，孩儿耍的怎么样啊？”

        “不错，庆儿耍的非常不错，累了吧，来，先擦把脸。”美妇自然是秦雍的妻子皇甫璇，孩子就是已经五岁的秦庆，皇甫璇满脸慈爱地看着秦庆温柔道。

        “母亲不会哄孩儿的吧，为什么父亲一直都说孩儿耍的乱七八糟，一点没有长进呢？”秦庆俊秀的小脸布满了不解，郁闷地问道。

        美妇闻言，神情一阵恍惚，随即回过神来无比幽怨地道：“不要听他的，他心里一天到晚都想着怎么平定天下，连娘想给你要个弟弟、妹妹的时间他都没有。”

        “母亲，父亲是不是很喜欢打仗啊？为什么我总听别人说，父亲先是打败了北边的那些异族人，又打败了南方的刘焉，东边的吕布，还有张扬，现在又要打袁绍，是不是啊，母亲？”秦庆认真地问道。

        皇甫璇温柔地注视着秦庆，在他的小脸上捏了一把，没好气道：“傻瓜，那里有人喜欢打仗的，你爹爹是为了天下太平，和数千万百姓，才努力平定天下，让老百姓都能重新太平地过日子。你听谁说你父亲喜欢打仗的，府里什么时候有这些人的存在了？”皇甫璇说着说着，便面玉颜紧绷，俏脸含煞，显然已经起了某个心思。

        秦庆可是从小就会察言观色，一看皇甫璇脸色不对，连忙拍拍胸脯道：“就是，就是，母亲，那些人真是胡言乱语，孩儿下次再不和他们说话了。”

        皇甫璇无奈地看着自家这个小猴精，努力地板起脸道：“那庆儿以后长大，想要做什么样的人呢？”

        “那还用说，我一定做个像父亲一样，为百姓打仗的好孩子。”秦庆仰着小脸，一脸认真地道。

        “可是有你父亲在，等你长大了，这天下也太平了，若是再打仗的话，百姓不但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会更加穷困，这可是你父亲和我都不愿看到的现象，如果不用打仗，那你该做什么呢？”皇甫璇循循善诱道。

        秦庆苦着小脸，小声嘀咕道：“父亲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把仗都打完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啊。”随即看到皇甫璇脸色越来越阴沉的神情，不禁激灵灵地打了冷战，连忙心思急转，高呼道：“母亲，你让孩儿做什么，孩儿就做什么好了，孩儿一定不让母亲生气。”

        “这可是你说的啊，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清晨练完你父亲指定的武艺后，上午、下午就开始读书吧。我已经给你请了两位先生，一位是礼部尚书蔡邕，蔡大人；还有一位是左相贾诩，贾文和先生，另外我帮他们把戒尺都准备好了，如果有某个小孩不听话，他们可以直接惩罚，娘亲我负责给他们善后。”皇甫璇轻身细语地对着秦庆揶揄道，是时候给自己的儿子，指明一条路了，虽然他长大了，自己会有选择，但父母总归也要有所准备，即便只是打基础也好。

        秦庆虽然年纪小，可是很聪明，一听自己娘亲如此一说，立刻感觉一股凉意从尾椎一直上涌到脖颈之处，心里异常忐忑，他的性格跳脱，不喜欢安静地呆着，一听读书就烦。

        于是秦庆不由得，小声道：“娘亲，为什么不能再等两年呢，等孩儿断了奶再读书不是很好吗？若是孩儿读着读着书，便饿了，要回来喝奶，先生会笑话人家的。”

        皇甫璇闻言，冷着脸道：“不用了，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人给你准备零食，供你饿的时候食用，还有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开始断奶了。”

        冀州中山国，袁绍此时率领近十万大军在此，迎战马超，袁军大营，一名斥候飞马来报道：“启禀主公，大将军秦雍率领两万余骑兵，兵出土门关，奇袭赵国，如今赵国已经失守，郡守赵睿已经前往信都请罪去了。”

        袁绍闻言，不禁又惊又怒，拍案而起道：“赵睿那个饭桶，亏的我还如此信任他，将赵国全权托付于他，他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赵国给我弄丢了，如今秦雍大军本来就是南北夹击冀州，此时又攻破赵国，我冀州腹部等于直接敞开在秦雍面前，落到如此窘境，赵睿万死莫赎，传令下去，马上给我砍了赵睿的人头。”

        “诺”斥候连忙躬身领命退下。

        袁绍余怒未息，冲着一众臣属咆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马超、法正就像苍蝇一样，不与我们正面为敌，挥之即去，随后又不请自来，真是该杀、该死。”

        许攸连忙出列拱手道：“主公，赵国东面就是巨鹿，属下认为秦雍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巨鹿郡，若秦雍拿下巨鹿，冀州首府信都就完全不设防地袒露在秦雍大军的铁蹄之下，还请主公遣一路人马死守巨鹿。”

        逢纪向来都和许攸不对付，闻言同样出列拱手道：“主公，秦雍抢占赵国，可不单单有可能进攻巨鹿啊，秦雍北上可以和张郃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攻占常山；秦雍若是南下，可攻取广平，于李傕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抢占我冀州广平郡、魏郡，随后北上阳平、平原、清河，同样可以进攻首府心都。”

        “主公，属下相信秦雍一定会选择攻打巨鹿，这样距离最短、时间也最短，秦雍绝对不会舍近求远，他一定会立即东向攻占巨鹿，威逼信都，让我军军心涣散，士气低迷，这样就会给马超、张郃等人有机可乘，所以派军防守巨鹿，绝对能够阻挡秦雍直捣黄龙的战略意图。”许攸先是阴狠地看了逢纪一眼，随即十分肯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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