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荡狄戎

秦雍见皇甫璇虽然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显然情绪稳定了很多,连忙上前双手抱住皇甫璇的香肩道:“璇儿，我关西之地虽然经过长达五年的修养生息，如今百姓虽然饱暖有持，但依然不够富足。你夫君我虽然麾下旌师数百万，却从不敢轻易兵进中原，实行统一天下大举，你可知这是为何啊？”

        皇甫璇还从未与自家夫君谈论过国家大事，尤其是这些指点江山、纵论实事的事情，闻言不禁簇起精致好看的眉头，认真地思考起来，良久才道：“雍、凉二州自古就是百族林立，战乱不断，天生不足，因此夫君虽然励精图治经年，依然无法大幅度提高关西经济水平，所以夫君虽然号称旌师数百万，然能用之精锐却不足二十余万，此外还要驻守各处，尤其是北方草原的威胁。所以，能够出战中原的将士，不过寥寥十余万。然而这十余万士卒，对于关东任何一位诸侯来说，都是可以轻易拿出的，这还是在关东经过三、四年战乱不堪之后，依然拥有的实力，若是中原诸侯联手对付我们，我们要想一举平定中原的可能委实艰难。”

        秦雍凝视着皇甫璇，突然感慨道：“璇儿，你错生女儿身，若为男子，定然也是一代俊杰啊。”

        “哪里有夫君说的那么玄乎，璇儿今生作为女子，能嫁与夫君，璇儿已经知足了。”皇甫璇不禁也动情地道，遍观中原诸侯，那个诸侯不是妻妾成群，而夫君作为天下最具名望的诸侯，大汉的征西将军，不，如今应该是大将军，却愿意一生只爱自己一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十分幸福的。

        “不是我秦雍出动不了百万甲士兵进中原，只是这样一来，一战就丧失了关西所有百姓如今拥有的生活，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实为不智。我关西只所以一直如此发展不上去，不是我关西资源不丰富，也不是我关西地域不广袤，而是我关西欠缺的是治理郡县的真才士子群体啊。”秦雍满脸苦涩地道，关西三州，雍、凉、益，所有参与治理的基层小吏，基本上都是世家子侄，凉州稍好一点，但只要能认识字就算做官的人了。如此基层不充的情况下，多亏了贾诩、程昱、杜畿三人大才，才勉强维持运作，使其缓慢发展起来，但天下如三人这般的大才不是常有的，三人在，则关西安定，若三人不在，下面早晚会出乱子。

        皇甫璇皱眉思索后，疑惑道：“莫非夫君带这两个女子前来长安，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虽然不能很快便解决，但是着眼长远来看，选贤任能的实现不是没有可能，蔡琰就是一根引子，而其父亲蔡邕就是那一枚火种，蔡邕能且贤，不慕功名利禄，一心研究学问，编纂汉史，只要在这种人身边多安排一些聪明伶俐之人，学习几年，然后以这些人为前驱，最终定能形成燎原之势。”秦雍神情认真，满脸希翼地道，随之话锋一转“当然单单蔡邕一人自然不够，如刘焉、傅燮、耿鄙、文和先生、仲德公、志才、奉孝、法衍、边章、刘巴、程畿、王累等这些人每人带出一批，然后将这些新人下放，取代一些平庸世家子弟，长此以往别说三州，就是整个大汉世族都不出仕，我秦雍也能让治下越发繁荣昌盛。蔡邕的名望、风骨，天下赞颂，其人若在关西，定然也能吸引不少好学之人前来求学，若能留住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就能增大我们的基层文士，更快地培养新一代郡县治理人才。”

        皇甫璇看着秦雍两眼冒光的憧憬未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夫君原来也有渴望的东西，不过这是夫妻二人只见的交流，皇甫璇也很随意，娇嗔道：“原来夫君还有如此一番良苦用心，这蔡琰的作用果然很大，但是那个貂蝉呢？她的作用呢。”

        秦雍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还没有回过味来，忽然闻听皇甫璇提起貂蝉，不禁心中一突，这貂蝉还真不好解释，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理由的话，实在只能说是顺带的，秦雍虽然真心没有对其有非分之想，但是如果话不说清楚，多少会影响皇甫璇的猜疑，他不愿意和妻子之间有任何芥蒂，于是无奈地坦然道：“璇儿，我不想跟你说谎，其实貂蝉是顺带一起带过来的，至于其作用，我现在还没想到，不过此女才华横溢，或许璇儿你能挖掘出来也说不定。若是可以，你就将二人介绍给我关西才俊，当然不要介绍给世家那些公子哥，我不喜欢他们。只要她们两个都没有意见，我们尽力撮合就好。”

        皇甫璇闻言，不禁眼睛一亮，看着夫君苦口婆心地给自己解释一番，自然也明白秦雍其实真没有纳妾的打算。不过一个女人在丰衣足食的环境下，若是还有什么能够引起她们极大的兴趣，那当然就是八卦喽，而谁和谁只见的爱情啊、暧昧之类的都是她们津津乐道的事情，更遑论禽兽缔造一对情人，简直太有吸引力了。随即拍拍自己那高耸的胸脯道：“夫君这个你就放心吧，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保证为她们安排的妥妥的。”

        秦雍回到长安，却并没有感受多少家人在侧的温暖，不是皇甫璇不够贤惠，而是第二天并州急报就送到他的帅案上，并、冀州、幽战事爆发，刘虞、公孙瓒率先进攻雁门郡，马超、张郃、法正正领兵阻截，如今已经大战连场，幽州军被阻拦在雁门郡之外寸步难进。袁绍率领大军八万兵出飞狐口，郭嘉、庞德、张任、李傕、唐离坚守飞狐口，一时之间也是难分高下；赵云、彭环、夏侯兰、典满、黄叙、成公英坚守天井关，对峙袁谭率领的四万大军。并州战事如期爆发，让秦雍不得将心思放在战事之上。

        原征西将军府，现改成大将军府，第三天早上，程昱就匆匆赶来禀报秦雍道：“主公，河套急报，鲜卑、乌桓、匈奴残部以步度根、轲比能、素利、弥加为首领，领军十余万骑，袭扰河套东北部，高顺将军正领军与之对峙。”

        “高顺现有多少兵马？”秦雍不禁面色一沉，之前他曾调河套兵马协助赵云攻略并州，想必此刻河套地区兵马应该不多了。

        程昱知道秦雍问的重点，连忙拱手道：“主公，高将军目前有步兵两万余人，骑兵八千余众，依托盘古、伏羲两城与异族两军对峙。”

        秦雍沉着脸，沉思少顷断然道：“从卫庄调新军步兵两万、骑兵一万五千人出来，我要亲征异族。”

        程昱闻言，不禁焦急道：“主公，如今关东诸侯从南、北两面同时向西进攻我关西，主公此时只有稳坐长安才能震慑宵小，稳定军心。若主公北上，恐怕前方军心不稳啊。”

        “仲德公你过虑了，我亲征异族原因有三，其一：我大汉天下群雄并起，既便我秦雍最终战败于关东诸侯，统治我大汉土地的依旧是汉人；而异族却不同，若异族趁势崛起，攻略我大汉疆土，统治这片土地，千百万年之后，我大汉一族中真正的汉人还能剩下多少，这个我绝不能姑息？其二：我自少年起，便因为异族袭扰才不惜生死，厮杀于疆场。对于争雄天下之心确实不曾有过，如今异族又至，我岂能违背自己的本心置异族于不顾？其三：既然异族有胆来犯，说明他们元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这个时候应该迎头痛击，再次将他们打残，让他们无力再进犯我大汉边境，只有等着我大汉雄起之后再慢慢地归化他们，所以此战我非去不可。”秦雍目视程昱，坦诚而又执着地道。

        “若主公北上，函谷关、箕关的后援将领，将由何人担当。”程昱见秦雍一副异常坚定的神情，知道这个时候再劝也是无用，只得从别的地方给他出难题，企图让他留守长安。

        秦雍思索少顷便果断地道：“调安北将军黄忠麾下部将麴义回长安，自子龙升任安东将军后，平东将军空置，便让麴义担任，率军驻守长安，让微生弃给他做副手，麴义是个大将之才，只是为人倨傲了一点，已经被我压抑了这么久，相信性格也会有所好转，定然不会有差错。”

        程昱闻言不禁气馁道：“主公，那如果你出征，何人为将啊。目前大将全部驻守要冲之地，长安已经没有武将可以抽调了。”

        “仲德公，我秦雍本人就是一员猛将，加上君明，有我们两个已经足够，何须什么其他大将？”秦雍不禁傲然道，只要他和典韦前去，单挑的话，想必异族之中要想胜过他们的人只怕没有几个。

        程昱一见秦雍去意一绝，不在执拗劝说，只得拱手遵命，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主公，卫城新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毕竟未曾经历战阵，主公亲征怎么可以率领没有经验的新兵前往呢？”

        “仲德公不必担心，当年我十四岁第一次领军，虽然只有几千人，但也几乎全是新兵，依然战胜北宫鼎等人，如今卫城新兵不似以前那些新兵，这些人要么是以前从异族部落中解救出来的汉人奴隶，要么就是异族中的精壮，他们本身的经历，绝不像仲德公说的那样没有经验，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战场厮杀，所以卫城新军战力绝对比仲德公想像的要好的多。”秦雍坚定地道。

        “那主公打算何时出发？”程昱不禁无奈地问道。

        秦雍考虑了一下，阴狠地道：“我明天早上出发，直接先去卫城调兵，然后北上突袭步度根、轲比能等人，给他们先送上一份大礼。”

        程昱无奈，只得做出最后的努力道：“主公，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主公如此仓促进兵，那粮草如何解决呢。”

        “异族攻略我中原，哪次是带足粮草的，他们可以掠夺我中原百姓，我就可以掠夺他们先期粮草，再说河套存粮，足够六万大军使用几个月了。”秦雍认真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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