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郭嘉谋

袁绍与曹操、孙坚的选择一样，闻听汉帝刘辩身死，便知朝廷不知道实行了什么计划，不但计划败露，反而被人报复了。现在雒阳已是动乱之地，不宜久留。虽然他也想占据这个地方，但是又担心其实力根本抵挡不住现任大将军的秦雍麾下大军，加上还有曹操虎视眈眈地窥伺在侧，他目前的实力还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也匆忙率领大军返回冀州，其他一众诸侯也不是傻瓜，一看其他人纷纷撤离，便也如鸟兽散一样纷纷向老巢撤退而去。只有辽西刘备率军向陶谦撤退的方向追去。

        话说吕布撤退到天井关，天井关是雒阳地区北上并州、冀州的重要关卡，吕布行至关下，突然见到关城之上往日飘荡的并州军旗帜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征西军的旗号，另外一枚将旗迎风猎猎，鼓荡在风中，一个硕大的“赵”字映入吕布、张辽、臧霸的眼中，三人突然心中一沉，吕布怀着万分之一的期待，策马来到关下，朗声喝道：“我乃并州游击将军吕布，敢问关上是哪位将军驻守在此？”

        “哈哈哈”几声爽朗略带嘲弄的大笑声突然顺风送到吕布以及其一众麾下将士的耳中，只见关上走来三位将军模样的人，当前一人，银盔银甲，手持一杆亮银枪，正是曾经与吕布大战过的赵云，左边一人是原黄忠麾下大将陈肥，右边那位和赵云一样打扮的却是赵云幼时玩伴兼好友夏侯兰，以前他也曾跟随赵云效忠于公孙瓒，如今见赵云在征西军中混的不错，就跑来投奔赵云了。

        赵云望着下方吕布道：“吕布，并州全境已经尽皆落入我征西军之手，现在你麾下大将郝萌、成廉，魏续、宋宪和侯成，也都落入我军之手，另外还有你的妻女，你还是不要莽撞的好，我家将军虽然仁义，但是若是你敢肆意妄为，我不介意将他们全部杀掉。”

        吕布闻言不禁气的哇哇大叫，心中悲愤难当，怒视赵云道：“赵云匹夫，枉我一直以为你是英雄好汉，竟然用我妻女要挟于我，若是我妻女损伤一根发丝，我吕布定与你誓不甘休。”

        赵云闻言，不禁双颊涨得通红，于是咬牙正色道：“吕布，我赵云绝非拿人妻女逼人就范之辈。但是你凭借区区两万狼骑能攻克我天井关吗？若是不服你只管放马来攻，我就不信以你曲曲两万狼骑能拿我天井关三万将士如何？”

        吕布闻言，不屑道：“那你为何抓我妻女？”

        “吕布，你要搞清楚，是你自己没有守护好你的妻女，靠五个酒囊饭袋之辈也妄想阻拦我军攻陷乐平吗？既然你守护不力，她们落入我军之手也是在情理之中。”赵云据理力争道。

        “算了，你要怎样才肯放人？”吕布一想赵云说的也对，是自己思虑不够周全，以致妻女落入敌手，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救出她们。

        赵云见吕布服软，便直言道：“今天看在我们曾经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妨给你指明一条生路。”

        “你想要怎样？”吕布此时不禁英雄气短起来，吕布处事品性虽然不好，但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了，他确实对自己的女人不错，说他是个情种，也未尝不可。

        “如今天子驾崩，雒阳混乱，你率领麾下狼骑，奇袭虎牢，然后趁机东进许昌，许昌如今被曹操治理得井井有条，你也不用担心麾下儿郎的供给问题。若是你拿下许昌，我定让人将你妻女、部下将领全部安全送还。”赵云依照郭嘉之计对吕布蛊惑道。

        “秦雍想借我之手，报复曹操？哼。”吕布突然想起，春蒐之时，秦雍对曹操说过的话，不禁自以为猜测到真相，如今并州既然落入秦雍之手，自己但凭手中的两万狼骑确实无法夺回并州，即使拼死闯入并州，最终也会被秦雍围杀，与其这样，还不如依照赵云之言，趁曹操不备攻取许昌，如今曹操大本营还在陈留，若是攻下许昌，自己大军粮草便可无忧了。于是怒视赵云道：“赵云，希望你言而有信，我进驻许昌之时，请你送还我的妻女和部下，并且连同部将家小一并送到许昌。”

        “只要你吕奉先能拿下许昌，我赵云定然不会失信于你。”吕布目视赵云少顷，才调转马头奔回本阵，挥手示意大军随他回师雒阳，张辽不禁担忧地道：“主公，我们真的要袭击虎牢吗？雒阳如今大乱，攻克虎牢虽然不难，但是许昌乃兖州重城，曹操还曾想将治所迁到许昌，他如此看重许昌，定然会派得力大将防守，我们攻克许昌实在不易啊？”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妻儿落入敌手而无动于衷吗？”吕布不禁恚怒道。

        臧霸见吕布对张辽发火，知道他再不开口，张辽估计要倒霉，便拱手道：“主公，秦子穆绝非拿人妻女作要挟的卑鄙小人，即使主公不攻击许昌，夫人和小姐定然也无碍，纵观秦雍崛起至今，其人做人做事大多刚正直接，光明正大。话又说回来，即使秦雍想要这么做，他的一众手下也会劝阻，因为这关乎秦雍的名声。更何况，秦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却绝不是一个称职的枭雄。”

        吕布闻言不禁沉声道：“宣高，那你认为我们目前应该如何才好？”

        “主公，我们兵进许昌必然损失惨重，秦雍夺取并州，让我们失去根基之地，此时他并不在乎我们去哪里。他让我们攻取虎牢关是真，但是攻取许昌应该只是顺带给曹操添堵。如果主公和曹操对上，无论谁胜谁败，他秦雍都会少一个敌人。所以只要我们攻下虎牢，秦雍定然不会与我们为难。”臧霸信誓旦旦地说道。

        吕布闻言眉头一扬，随即又有点无奈道：“若我们不攻击许昌，那我们麾下儿郎的粮草将如何获得啊？”

        “主公，这个好办，如今河东王匡想必还未返回驻地，攻取王匡，远比攻取许昌容易的多，只要我们攻取河东后，便兵分两路，一路留守河东，一路主攻取虎牢，从雒阳攻取虎牢，又是有备算无备，定然轻而易举。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解决大军粮草问题，同时也保住了实力。”臧霸随即便诚恳建议道。

        “好，就依宣高所言，我们攻取河东之后，然后再拿下虎牢。再派人向秦雍讨要夫人和玲儿。”吕布难得这么耐心听取麾下建议，这一旦关系到妻女，吕布竟然十分小心谨慎，生怕错过哪怕一丝。

        征西军驻地，一名斥候飞速来报道：“主公，现在各路诸侯纷纷返回驻地，如今还留在雒阳近处的只有河东王匡，不知他为何迟迟不走。”

        “他当然不会走了，王匡早已归顺朝廷，如今没有王允等人的命令，他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而王允等人现在因为当今天子的死，肯定正束手无措呢，哪里还会记得有王匡这样一个人啊。”郭嘉虽然向是回答斥候的疑问，其实是在给秦雍分析如今局面出现的缘由。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秦雍先对斥候嘱咐道，随后对郭嘉问道：“奉孝，刘辩之死，是否与你的计划有关？”

        郭嘉见秦雍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是他不敢欺瞒，坦然道：“主公，正是属下所为，属下一早的计划是搅乱雒阳，为主公趁机谋利创造机会。但是朝廷王允等人如此狠毒，竟然联和曹操、孙坚、王匡等人阴谋伏击我军，如果此时没有什么太震撼的事情发生，必然不能让诸侯内心震撼到拔腿就走的地步，所以属下改变计划，刺杀刘辩，让王允等人慌乱不堪，让诸侯心神震慑，方可保护主公相对平安地返回长安，莫非这样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你知道我为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刺杀刘辩吗？”秦雍不禁悠悠地问道。

        郭嘉不知秦雍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不禁疑惑道：“主公为何如此？”

        “因为在我心中，刘辩只不过是个无辜的青年，我秦雍什么人都敢杀，却独独从不枉杀无辜。”秦雍不禁默默地看着郭嘉道。

        郭嘉心里一颤，连忙辩解道：“主公，刘辩虽然无辜，但是若是他不死，主公就将危险，属下知道主公必然不会在乎这些危险，但若是主公有个闪失，关西数千万百姓就又要经受战乱之苦，主公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吧。”

        “我未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有个疑惑常常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的情况何其相似。如果为救一个无辜的人，而杀掉众多罪大恶极之人，你认为这样做值不值得？”秦雍认真地问道。

        郭嘉见秦雍问得认真，不禁沉思少许后，谨慎地回答道：“主公，道之所在，何患多寡。属下想，主公应该坚持道义，不用在意杀多救少是否合乎人伦。”

        “喔？若是有一天，我们生存的这片天空下，只有一个人是善良无辜的，其余人全部都罪该万死，你会如何呢？”秦雍揶揄地问道。

        郭嘉闻言不禁满头大汗，嚅嗫了半天才道：“主公，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

        “呵呵，不说这些了，想那么多也很累的。你是如何安置吕布的？”秦雍随即便想起吕布这个令他失望的人。

        郭嘉闻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汉，拱手恭声道：“主公，我以吕布麾下武将，和他的妻女为要挟，让其转攻虎牢，从东面钳制雒阳，并让其攻取虎牢后继续攻略许昌，若是吕布果真依计行事，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主公东进中原必然又少一分阻力。”

        “吕布虽然鲁莽冲动，但是其手下张辽、臧霸都是难得的帅才，必然不会听从你的指示。”秦雍断然道。

        郭嘉微笑道：“主公，即使他不听从我的吩咐攻取虎牢或者许昌，倒也无妨，雒阳之地，吕布能取的地方恐怕也只有河东了，吕布若是攻取河东，必然让朝廷的势力又减弱一分。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大有益处的。”

        “奉孝，恐怕你此次估计要失算了，吕布此人耳边极软，若是有人稍加挑拨，并州南方边境恐怕从此就不再安宁了。”秦雍颇为担心地道。

        郭嘉闻言，不禁皱着眉头沉思起来，秦雍说的确实有道理，若吕布果真如秦雍所说，倒确实是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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