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袁绍溃

“姐夫,我们现在该去巴郡了吧?”秦凉忍不住问道,他发现郭嘉现在行军的方向根本不是南下巴郡的方向,而是向东去的方向,不禁十分疑惑.

        郭嘉看着秦凉那一脸迷糊的神情,也不打算逗弄他了,坦然道:”凉子,我们现在就是去往巴郡的路上,从雒阳取道巴郡,必须绕过上庸,从房陵东边转向西行,首先是攻破巫县,然后一路拿下渔复、驹忍、临江、平都、枳县等，才能直攻巴郡郡治江州。”

        “怎么会这么远？”秦凉惊讶道。

        郭嘉苦笑道：“如果没有这么远，主公又何必搅乱雒阳，吸引天下人的实现，主要是大军行将起来，根本无法遮掩，所以才要调动整个关东诸侯乱起来。这样浑水摸鱼，才好趁机攻取巴郡成功。”

        秦凉不禁担忧道：“姐夫这要走多久啊？”

        “虽然我们有马代步，起码也要行二十多天左右。”郭嘉一脸苦涩道，不过心里还是不断安慰自己道，还好比西域之行好多了。

        时近六月下旬，袁绍听从荀谌的建议，一边派遣吕布不断袭扰众诸侯联军，一边嘱咐手下将领趁夜退兵，大军退走的非常顺利，就连出此计策的荀谌，也没有想到会如此轻易就在众诸侯的眼皮底下，悄悄撤退了。

        当天空第一缕晨曦穿破漆黑的夜空，淡化了这如墨般的夜幕时，袁绍大军终于有了一丝放松，很多将官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本以为，曹操、孔伷他们有多厉害呢，还不是被我们给骗了。要我说他们就是一帮猪，所以称呼他们为猪侯，哈哈哈。”袁绍的小舅子李孚得意洋洋地对一众随从吹嘘道。

        “谁说不是呢，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帮猪侯能奈我何？”

        “就是、就是，大将军不动，这帮猪侯竟然没人敢动的，这是一帮鼠辈。”

        ……

        一众随从立刻七嘴八舌地拍着李孚的马屁道,此刻就连袁绍本人也感觉安全了，他相信虎牢关傍晚之前时分定能赶到。一群平时只会溜须拍马的食客、文士，这个时候可派上用场了，一个个就像急着投胎一样，不断地向袁绍歌功颂德，袁绍本人来着不拒，一一笑纳了。整个大军之中，只有向荀谌、许攸这样的智谋之士，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友若贤弟，你感觉你这计策有几分成功的可能？”许攸不屑地责问道，他感觉到事情好像不对劲立刻向荀谌发难道。

        荀谌脸色难看，随即毫不示弱地道：“子远兄，事情虽然有点不对劲，但是总比子远兄一意孤行，葬送主公全部大军强的多。”

        “如何见得我的计策就会葬送主公大军，而你的计策就能为主公保存实力？”许攸不服气地道。

        “谌承认子远兄乃大才，但是所献给大将军的计策却多过凶险，如果顺利到也罢了，但是如若不顺，子远兄将置大将军于何地？诸侯时下虽弱，但是只要我们攻伐他们，他们就会抱着兔死狐悲之心凝结在一起，这股力量不是大将军如今所能对付的了的。曹操等人在前，其背后还有徐州陶谦、荆州刘表、北海孔融等人，如若曹操等人式微，他们必将出兵相助，因为他们也不想看到大将军一家独大，更何况曹操等人远比你想象的难以对付。”荀谌老实不客气地给许攸分析道,他了解许攸过去所做过的一些事情。中平元年(184年)，也就是黄巾起义那一年，许攸与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汉灵帝，改立合肥侯为帝，并试图劝说曹操一起参加，但曹操拒绝，王芬欲趁汉灵帝北巡时，以防黑山贼为由发兵，以便起事，但最后汉灵帝欶其罢兵，并召他入朝，王芬害怕而自杀许攸等逃亡。如此胆大妄为，兵行险招之事都能做的出来，此次冒险出击曹操，也是许攸一力促成的，虽然如果真的荡平曹操等人，袁绍获利很大，但是曹操真的那么容易荡平吗？如果曹操真是那么不堪，自己的兄长荀彧，以及侄子荀攸这样的大才难道真的就这么没眼力吗?

        许攸还想说什么话来反驳荀谌，突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仿似万马奔腾，又如惊雷乍起于天际，许攸此时根本没有了和荀谌斗嘴的兴趣了，脸色比发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结果是隔壁老王的种还难看。荀谌的脸色并不比许攸好看多少，二人对视一眼，突然他们发现自己等人一直忽略了什么，现在时间已经是六月下旬，临近七月，而黄河的汛期每年都是发生在七月左右，难道曹操……，不，这也太阴毒了吧，二人同时想到，虎牢关临近黄河，曹操不会引黄河之水，来个水淹七军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远处天面，一道白色的银线，仿佛如数十万骑兵冲锋一般，逐渐逼近袁军，不知是谁突然狂叫一声，“不好了，发大水了，快跑啊。”四五万大军立刻就像惊慌失措的羊群一般，顿时狼奔兔脱的乱成一团，谁还管什么军纪啊，能保住小命再说吧。

        大水终于涌到眼前，很多士卒连甲胄都没来得及脱下，就被大水冲走了，一些将官、文臣或多或少还有些亲信，勉强靠着这些忠仆、死士帮助，迅速地逃生，或攀爬在一段树干上、或趴伏在随军而行的车辕上，顺水而去。

        汉中太守府，张鲁的会客大厅，此时一名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精壮大汉处理在客厅正中的位置，张鲁、张卫等一干汉中文武神情肃然地坐立在两旁。

        “方壮士，征西将军让你来我汉中所为何事？”张鲁神色阴鸷，但却不得不保持平静地道。

        站立在中间的大汉，正是秦雍收降的豪侠，现任暗卫统领的方正，见张鲁询问，方正不紧不缓地道：“张太守，如今雍、凉二州百姓安乐，我家主公仍然居安思危，极力想剪除一些对我两州百姓有威胁的势力，试问当今天下能直接对雍、凉二州造成威胁的势力，都有哪些？”

        “方壮士，你此话何意？”张鲁有点坐不住了，这还用说吗，和雍、凉二州接壤的无疑就是汉中和雒阳，听说长安以北的一些异族，几乎被秦雍收服的差不多了，自然不会对其造成更大的威胁了。

        方正将张鲁的神色看在眼中，仍旧不动声色道：“张太守是聪明人，如今能够直接攻击我雍、凉二州的只有汉中和雒阳。也就是说张太守你和袁绍都对我家主公有威胁，对雍、凉二州的长治久安有威胁。”

        “难道征西将军担心下官与袁绍勾结，攻取雍州？如果是这样，我愿意与征西将军定下攻守同盟的协议，如何？”张鲁试探道。

        “张太守这样做未免太有些自欺欺人了，如今我两州太平，百姓正在休养生息，将士也是刀枪入库，休兵止戈。即使张太守不与我家主公签订攻守同盟，我家主公也不会惧怕张太守率军来攻。我家主公只是担心，若是他日，关东主公兵犯函谷、箕关，北面异族大举攻掠之际，那个时候若是张太守要是背后给我们一刀，雍、凉二州岂不是不死也残了吗？”方正不屑于同张鲁玩一些小手段，直接将这万一出现的情况摆出来，直指汉中的存在，对雍、凉二州的威胁。

        “征西将军不是将那些异族，赶到草原深处了吗？而且雒阳袁绍也正同中原诸侯会战于虎牢关外，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张鲁心中仍然存在一丝侥幸，说句实话，张鲁现在是在不愿意同秦雍兵戎相见，他清楚地知道即使加上袁绍，他也难有胜算，雍、凉二州现在有多少能征善战的百战精锐，谁也不清楚，这些年秦雍对异族的打压从来都没有断过，听说凉州男子十五到四十岁之间，都要参加整训，只要秦雍愿意，光用这些大军就能将汉中摧残得尸骨无存。

        方正感觉到张鲁的一丝胆怯，于是紧抓不放道：“张太守应该知晓，那些异族打不过就逃，等他们在草原深处修养够了，就会卷土重来，谁也说不准他们那天就重新聚集起来，攻打凉州。袁绍虽然现在和中原诸侯会战，但是无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只要他占领雒阳，就一定会对我雍、凉二州有想法，不是吗，太守？”

        “征西将军到底相让我如何做，才能趁他的心？”张鲁终于无奈地问道。

        方正直视着主位上的张鲁道：“其实很简单，只要张太守归顺我家主公，张太守是自己人，我家主公就不会那么忌惮汉中了。”

        “大胆”

        “放肆”

        ……

        汉中的文武官员立刻纷纷出言呵斥方正，方正却岿然不动，面不改色，依然直视着张鲁。张鲁摆摆手，示意一众属下不要意气用事。

        “征西将军到底有何种能耐，让我张鲁俯首称臣？”张鲁看着方正，阴沉道。

        “陈仓、白水、阳平、斜谷四处关隘，驻兵近十万，如果不够的话，我家主公前不久收服凉州义匪，加上义匪的数十万大军，这个能耐够不够？”方正盛气凌人地威逼道。

        听了方正的话，刚才还厉声呵斥方正的汉中文武，立刻惊骇莫名，一时间竟然无一人出面指责方正。虽然张鲁是五斗米教教主，可以发动教众抵抗秦雍的入侵，但是这些教众人数虽众，但却从没有上过战场，即使加上西夷各族的支持，也定然不是秦雍率领的二十多万虎狼之师的对手。如果真的对上了，那简直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以一郡之地抗衡两州之兵，除非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否则就是疯子。

        张鲁紧咬牙关，腮边青筋不时崩起，最后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气息萎靡道：“如果我不归顺，征西将军将如何？我归顺了，又如何。”

        “如果张台数不归顺，汉中郡城城破之日，太守宗族全部枭首，不留一丝后患。如果张太守归顺了，征西将军可以在长安为你安排一个好差事，最重要的是，你的子孙如果有才能也可以继续为官，宗族得以保全。”方正平静地回答张鲁的两个假设，说完竟然不顾张鲁和汉中文武的惊愕，施施然然地离开会客厅，朝门外走去，快到门口之时，才又高声道：“我在驿馆等候张太守的回音，明天就将立刻汉中，回去复命，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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