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算门阀

中平二年十月,是秦雍来到东汉末年最惊喜的一个月,张掖郡守府客厅,秦雍长身矗立在案前，看着新近投靠过来的文武贤才,感觉仿若梦中、十分不真实.

        秦雍左手边坐着两个文士,一个十六、七岁，丰神俊朗，举止却吊儿郎当，没个正行，此人却是秦雍做梦也没想到的颍川才子，郭嘉。第二人高冠峨然、神色肃然，年约四十四、五岁，却是程昱，这两个人可是世家之后，秦雍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不远千里来到凉州，而且是来求官的，不禁让秦雍大感意外。

        秦雍右手边同样也有三人，皆身形魁梧之辈，最近一人名叫张郃，字儁乂，冀州河间人；中间一人名叫周泰，字幼常，九江下蔡人；边上一人名叫高顺，字子循，并州西河人。（没有在资料上查到高顺的字，因为顺有沿、循之意，本着字彰其名的原则，为他取了一个字。）

        秦雍压下心中的兴奋，认真地对五人道：“诸位今日能来凉州助雍，雍不胜感激，在座诸位皆世之栋梁，能效力于我凉州，乃凉州父老之福。在此，雍代凉州军民先行谢过。”说完，秦雍长揖一礼。

        五人不敢领受，连忙侧身让过，程昱乃五人长者，连忙道：“主公不可愧杀我等，我们既然决定效力凉州，就甘心任由主公驱策，主公万万不必如此。”

        “请主公切莫如此。”其余四人包括一向玩世不恭的郭嘉，也是一脸严肃地恭请道。

        秦雍看这情况，便不再做作了。于是道：“众位此来，正如雪中送炭，正可一解我凉州燃眉之急。雍欲拜仲德公为张掖郡守，处理张掖一应事务，可先斩后奏。仲德公意下如何？”秦雍亲切地征求程昱的意见，历史上程昱此人能力非凡，活到八十多岁，乱世为官且能寿终正寝，这不仅需要杰出的能力，还需要非凡的处世才能。

        “昱但凭主公做主，必不负主公重托。”程昱心里清楚，初来乍到，秦雍就委任其为一郡太守，这需要多大的信任和气魄。以前他与秦雍并无交集，秦雍能破格提拔他，并委以重任，代表秦雍对他的重视。无论是历史上那个朝代，甚至是现代，‘士为知己者死’大多都发生在上位者认可的臣下身上。‘良臣择主而事’同样是彼此认可后的结合。一句话，秦雍非常认可程昱这个人，那么程昱也绝不会让秦雍失望，更何况张掖可以说是秦雍的老巢，秦雍已将身家性命都委托到他手上，还有比这份信任更重的吗？

        “仲德公无意义那就最好了，以后就承蒙仲德公费心了。”秦雍也非常开心地道。随后转头对郭嘉道：“奉孝贤弟，你想担任个什么样的职务，随便你选就好。”

        秦雍这句话可是让一屋众人震惊得下巴脱落一地，这句话代表的信任可一点也不比程昱的少，秦雍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很放心。郭嘉心里自然也很感动，但是他生性跳脱，随即吊儿郎当地道：“秦兄，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先领个光吃饭不干活的从事干干，怎么样啊？”

        “哈哈哈，既然愚兄有言在先，又怎好反悔。就任你为安北将军府从事，如何。”言罢还上前拍了拍郭嘉的肩膀。趁机和郭嘉寒暄一番。众人才明白这二人原来是故友。

        “安北将军府有士卒五万余人，如今各校尉各领一部分人马驻守凉州边境，目前张掖还有骑兵三千人，步兵一万八千人。儁乂从今天开始令你为行军司马统帅三千骑兵，可好？”安排好两位大才，秦雍开始着手安排武将。

        “诺，属下定不负主公重托，郃但有命在，绝不为主公蒙羞。”理论上司马只能掌四百士卒，但秦雍手下却不在此列，关羽校尉之职掌八千兵马，相当于偏将的统军之数，各位将领所辖军力都远超其职位。这也是东汉后期军中普遍情况，秦雍让张郃统骑兵三千，其实际职务绝对不比其他州郡校尉低。

        “儁乂大才，我很放心。”秦雍扶起张郃亲切道。

        随即转头便对周泰道：“幼常，你勇猛非凡，我欲让你统领步卒中最彪悍的长刀营五千人马，目前暂任军司马，幼常可愿意。”

        “诺，泰愿为主公效死。”周泰激动拜领道，周泰与张郃不同，张郃出自冀州官宦世家，周泰却出身草莽，曾经还有过落草的念头，秦雍一视同仁，让他本来颇有疑虑的心神大定。‘不论出身，唯才是举’传闻果然不假。

        最后秦雍对高顺道：“子循，我同样任你为军司马，统兵五千，可有异议。”秦雍根本想不起来高顺具体在历史上的相关信息，但是这个高顺让他仿佛见到了一个纯粹军人，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秦雍发现高顺威严，不饮酒。虽然武艺不高，但是清白自律，这样的人果敢坚毅、不会出什么差错。

        “诺，顺愿为主公效死。”高顺眼神中一片平静，没有惊喜的神情，神情颇为凝重。

        秦雍见今天的安排众人皆无异议，不禁也非常高兴，随即道：“张掖郡中，有很多大宅空置，等等我让三弟领诸位前去挑选，作为诸位下榻之所。今晚我在此处为各位接风，明天就上任，诸位意下如何？”

        “诺，但凭主公吩咐。”众人皆抱拳领命道。

        晚间，张掖郡守府，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参与者文有贾诩、戏忠、杜畿、程昱、郭嘉；武有典韦、张郃、周泰、高顺诸将领。其余人因为驻守各郡并没有回来。众人相互熟悉后，贾诩道：“主公，如今凉州五郡之地已经尽在我等手中，不知道主公今后有何打算？”贾诩在帮助秦雍这些年来，直到最近终于有了成果，凉州北方五郡，加上从卫城迁移过来的近五十余万百姓，已经呈现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他心中也十分欣慰，同时也让他更加坚定扶助秦雍拿下凉州的决心，乱世已来，但凡睿智之士都或多或少地看到苗头。当务之急就是尽力为秦雍打造一个稳定的大后方。

        “不知诸位有何良策教我？”秦雍看着手下智囊团，毫不担心地问道，这可是秦雍做梦都能笑醒的组合。人数虽少，但全是精英。

        对于大局观，戏志才绝对是众人中不可忽视的一位，闻言起身拱手道：“主公，我们应该先荡平南方诸郡，北方目前蛰伏防守。只要凉州到手，待雒阳有变，主公可趁机夺取长安，将关西大片土地置于掌控之中，随后以关西为根基便可南向取汉中，夺益州，如果得到益州，主公再也不用为粮草民生之事发愁，到时主公雄踞秦土，东进雒阳，天子可保则保，不可保，哼哼……”对于戏志才最后的冷哼，在座的众位显然都明白，但无人说破。

        秦雍闻言，也不做表示，只是示意戏志才坐下，然后平静道：“若要全权掌控凉州，我们目前有两个问题，其一：南方诸郡，相对稳定许多，世家林立，且与朝廷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似北方，可轻而易举的拿下。其二：河东太守董卓，是我们不得不过的坎。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呢？”

        “主公，南方诸郡确实不能像北方诸郡那样拿下，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卫城义匪是我们的人，但是绝对不能瞒住那些眼光独到的人，譬如长安盖勋等人，绝对能看出。但要拿下南方诸郡不是没有办法。属下有三策可供主公选择。”郭嘉起身建议道。

        “哦，奉孝快快道来。”秦雍激动道，他辗转反思也才刚刚有点头绪，但是郭嘉不一样，一出就是三策，如果秦雍没记错，这家伙才十六岁吧，与二妹秦青一般大，真怀疑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下策就是主公以安北将军府的名义上表朝廷，将南方诸郡的太守调任到北方诸郡来上任，主公再派遣亲信接掌南方诸郡，北方诸郡除太守其余属官全是主公亲自提拔的，如果他们来了，就会被完全架空。而接手南方诸郡的主公亲信则不然，有主公为后盾，他们可借机安插提拔一批为主公所有的官吏应该不难，两三年一过，这些郡县的实际掌控权就落在主公手中。隐患就是世家大族仍旧存在，要想消弱、剿灭他们，以后就是我们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郭嘉说完发现秦雍仍是眼神灼灼地看着他，显然这一策根本就不是秦雍想要的，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随即道：“中策：主公密令手下暗部刺探南方诸郡太守贪赃枉法的证据，上报朝廷，当朝廷撤换他们的时候，主公趁机施些手段获取这些太守的位子，此策可一定程度上消弱门阀豪族的实力，打击他们的声望，隐患就是必然引起门阀的敌视，以后会更加针对我们。”秦雍闻言，也颇为烦恼，以袁隗为首的门阀根本就不待见自己，如果这么做更会吸引他们的仇恨，很可能会于自己不死不休。于是道：“还有一策呢？”

        郭嘉微笑道：“主公莫急，这上策就是，同样需要主公派人收集南方诸郡太守的罪证，不过不是我们自己上报朝廷，我们可以将这些罪证交由安定太守，属下听闻，这个人是十常侍的子侄，好色贪财，我们可以跟他说，门阀到底有多少财富，只要推倒这些郡守他能收获多少好处，相信他定然乐意帮我们告发这些人。再以十常侍的贪婪爱财，绝对会让他去抄没这些大族的家财，等这些郡守落马，主公略使手段，可趁机夺取南方诸郡的掌控权，门阀与阉宦争斗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门阀怀疑，也定然会全力与阉宦火拼，这样既不会引起门阀的仇视，也能达到目的。同时也能加剧士人与阉宦的仇恨，激发他们早日撕破脸。可谓一举三得。”

        “好，秒，就用此策，奉孝果然大才。”秦雍当即拍板决定道。

        就连贾诩、戏忠、杜畿、程昱等也不禁对郭嘉刮目相看，再也不以他年龄小而轻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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