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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猎物


说实话,猎物这么快就主动跑进她的圈套里,余晴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得手的喜悦。然而她对他也并非全然的男女之欲,所以也没什么失望:“后面有什么安排吗?”

        他明亮的眼睛盯着她:“没有。”

        “你能给我唱歌吗?专门唱给我听。”余晴知道自己不需要补充,但她不想他仓促做决定,“我住在附近,但那个地方有点偏僻。”

        歌手实在太年轻,即便在酒吧这种世俗眼光里较为纷乱的环境里唱歌,他仍旧带着甚至会让余晴不忍心的天真,所以她体谅他脸上过于明显的犹豫。

        然而他终究是一个男人,不必太担心自己独身的处境,也不必太担心自己深夜应邀的风险。项褚星问:“在哪里?”

        余晴报了地址,上下扫了项褚星一眼,促狭地笑了一下:“你来给我唱歌,我按小时付费,不亏待你。”

        项褚星皱眉:“这个无所谓。”

        他或许不会多想,但余晴嘲弄地笑了一下。一个歌手甘愿为一个陌生女人唱歌,他不要金钱作为回报,那他希望获得什么?然而他态度带点超脱的坦然,仿佛真的没对这件事有多余的思考或遐想。

        她于是带他回了酒店。从有司机的车厢里下车,走过明亮的酒店大堂,穿过安静的走廊,进入了私密的套房空间,项褚星有些局促。她没有在意他的感受,披了件外套,打开落地窗的门,往外走去。

        户外的花园里带一个独立的私人无边泳池。高原的夜晚没有蚊虫,风亦凉爽,水光映在长裙上,仿佛一个飘忽的梦。余晴在躺椅边坐下,示意项褚星过来。

        “你想听什么歌?”他故作镇定,抱出吉他,在她旁边的躺椅上坐好,调整了一个方便演奏的姿势。

        “youngandbeautiful吧,”余晴拿出手机,“你会弹吗?”

        “要听一下。”项褚星迟疑,“我不知道怎么唱。”

        余晴在播放器里找到这首歌:“我教你。”

        歌手轻轻拨弄起琴弦,信手弹来,已经是余晴极其熟悉的旋律。她默然倾听,被年轻人催促:“唱呀。”

        “哦?”余晴有些惊讶,这才发现自己的表达存在歧义。她本意是教他发音,却被理解成她先唱一遍。她很难不觉得猎物从陷阱里跳了出来,但这反而给这场好似飞快便结束了的捕猎增添了更多的趣味。她笑了起来,“好吧。”

        他于是重新弹奏,还友善地打着拍子。余晴清了清嗓子,就着和弦唱道:

        i\''veseentheworld,doneitall,hadow

        diamonds,brilliant,andbelairnow

        hotsummernights,mid-july

        whenyouandiwereforeverwild

        thecrazydays,citylights

        thewayyou\''dplaywithmelikeachild

        willyoustilllovemewheni\''iful

        吉他依旧响着,余晴停下。她从未受过专业的训练,唱到这里开始吃力。项褚星停了下来,眼里带着笑意:“怎么不继续唱了?”

        “先学这一段。”余晴也笑了,“是你唱歌给我听,还是我唱给你听?”

        他答非所问:“你的声音唱歌果然很好听。”

        余晴靠在躺椅上,懒洋洋地望着不远处的洱海。love是太简单的词汇,爱对大多数人而言却实在难以启齿。是羞于表达,还是害怕拒绝?风吹起她散在颊边的灰发,她放起音乐:“唱吧。”

        歌手轻轻哼着旋律,大概是天赋极佳,还真的很快跟着女声唱了起来。

        原曲磅礴的乐团奏乐被吉他轻柔的和弦代替,年轻歌手的唱腔带着余晴觉得有些做作的深沉,与歌词不相符的一个凉爽春夜,是一场旅途中的意外。

        她侧过脸,耐心地教导他如何发音,细心地纠正轻重音和浊音,贴心地提供连读的小技巧。歌手重复唱着,一遍又一遍:“willyoustilllovemewheni\''iful”

        若非相信他的天真,以及他们萍水相逢,余晴早就怀疑这是年轻人在试探。不过,正因为是萍水相逢,她得以在他问的时候轻佻地回答:“ofcoursenot”

        项褚星挑挑眉:“嗯?”

        余晴轻笑:“继续唱。”

        项褚星哦了一声,重新开始弹奏:“我好像会了,从头来一遍吧。”

        余晴静静倾听,泳池里的灯光映出斑斓的明灭,她仿佛真的看到永远年轻的光景,如梦似幻,短暂地令她忘却现实里仍旧有烦恼。

        只可惜烦恼自寻而来。套房外的空间虽有阻隔,却离得十分近。隔壁的落地窗被推开,银边眼镜的男人赤脚走出。借着房间里的灯光,余晴看清他仍旧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当时不想理会他,但她无法否认他的品味极佳。浅色的棉麻质感衬衫和长裤,袖子挽起到一半,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和加了冰块的酒杯,傅瑜洲看起来是个单纯想要享受夜风的住客。

        余晴懒得收回目光,反而好奇这时候他会不会过来搭话。他果然没有靠近,只是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圈,又看向背对着他的项褚星,很快收回。

        项褚星却停下演奏,回头看了看,又转过来问余晴:“还要继续吗?”

        “为什么不呢?”

        “我怕吵到别人。”

        “不怕。”余晴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不会有人投诉的。”

        如她所料,傅瑜洲在泳池边站了一会儿,很快便回到了房间里。余晴虽然不觉得自己这算是获胜一小局,但仍旧无法抑制心情愉悦。她问项褚星:“你用支付宝还是微信?”

        项褚星疑惑:“什么?”

        “收钱啊。”

        “什么啊……”歌手皱起眉头,刘海微微晃了一下,“我不差这点钱。”

        余晴上下扫了他一眼,打断他:“你给你朋友买了什么生日礼物?”

        “呃,送了一张黑胶,找了蛮久的。”项褚星满脸疑惑,显然跟不上余晴的思路,但并没有拒绝回答,“花了我好多钱。”

        探究这位朋友性别的念头只在脑海中划过一瞬,余晴割舍了自己的好奇。她原本对这个话题也不感兴趣,目光落在项褚星的眉间,感慨:“项褚星,你不皱眉时更好看。”

        这一次,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希冀着能通过这样凝然的对视看透眼前的女人。晚风吹拂着他的刘海,他真的好年轻,面部没有多余的脂肪,单眼皮显得目光愈发炯然。余晴想,她还未在阳光下看过他的眼睛。

        然后,他别扭地拧了拧眉,又舒展开:“那我以后少皱眉吧。”

        空气里盈着花园里海棠花的香气,余晴却嗅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道。已经挥发了数个小时,有柔和的白麝香混着香根草和雪松。香评里称香奈儿5号是成熟的香味,她自觉不那么成熟,但比起眼前的年轻人,她的确理应更成熟一些。

        于是她没有回复,而他展现出惊人的识趣,在无话中弹奏起余晴未听过的民谣。余晴在躺椅上翻身,面向明月,面向洱海。她没有觉出太多的惊喜,只是欣慰。这时候她很难不去想和钱有关的事情,毕竟钱是那么俗,而此刻的氛围是如此恬淡。她无法忘却烦恼,幸运的是,在这片辽阔的城市森林里,她总能找到取悦自己的方式。

        她在他的歌声里自由地思考着和生活有关的一切。他唱了四季、青春、异国、爱情,她最后问他:“你要喝水吗?”

        他放下吉他:“好啊。”

        她领着他回到室内。窗帘被晚风吹起,黄光灯在墙上投出惑人的影子。余晴从桌上拿起矿泉水递给项褚星,他伸手接的时候,指尖拂过她的手指,他飞快地收回,拧开瓶盖的时候显然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你的指甲好长。”

        余晴倚在桌旁:“不好看吗?”

        “挺好看的。”项褚星喝了一大口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手好丑。”

        “怎么会。”余晴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手上,弹奏乐器的双手,骨骼分明,指节纤长。她意识到他应该长得挺白的,因为灯光并未令他变得黯淡。

        他放下水瓶,开始观察自己的手:“而且还有很多茧。”

        余晴看了一眼桌上的电子钟,十点半。她问他:“你住在哪里?”

        “啊?”他猛地顿住动作,脸上泛起揭示了心绪的红晕。

        余晴控制住了自己的嗤笑。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问他是否需要酒店派车送他回去,心里则不可遏制地以审判的态度嘲笑他的幼稚。诚然是她发出了邀请,但她并未衍生出建立一段短暂雇佣以外任何关系的心思。再年轻的男人终归是男人,再天真、再无辜,他们总无法第一时间意识到,一个女人并非总是“忄生”的对象。

        但也正因为他天真,项褚星顺从地回答:“我可以自己回去。来的路上看了一下,没有很远。”

        “那等会儿路上注意安全。”余晴自觉体贴了。她问他,“微信还是支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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