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冬日的存在如同幻影一般，眨眼间烟消云散。
白发的少女手中似乎还有些茫然地追忆着那个冬天，她张开手掌又松开，看着掌心中那片纯白的亮晶晶的雪花逐渐消失。
最后，雪花融化在她温暖的掌心里，留下的是那么一点点的水渍。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夏油杰想起来这句话，不记得是从哪里读到的了，可能是某一次的擦肩而过，也可能是某一次的清风拂过书页，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他的心里。
这不妨碍他感到这句话无比地契合现在的场景，皎洁的月色下，虚幻的霜雪，白色凌落的长发的少女，她有着松绿色宝石样的眼睛，全心全意地注视着你。
如此美丽，令人惋惜。
呼——
呼吸的雾气在寒冷的领域中静静升起，他笑了。
“夏油君……”
理绘有些无措地对着黑发少年喊道，声音轻柔并且带着少女特色的悦耳。
黑发的少年体贴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件外套，披在了理绘的身上。
宽大的外袍毛绒绒的，完全裹住了少女，白毛脑袋从棕色的外套中探出头，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还左右甩动了一下，把身上的雪花全部甩掉了。
“别乱动哦理绘，现在还有点冷啊。”
夏油杰摸了摸她的头，在实际上的秋日里，黑发少年的体温比起她来要暖和多了。
这双滚烫的手让理绘的脑袋下意识往上面蹭了蹭，还挂着羞怯笑容的少女面孔上逐渐泛起红晕。
白发少女依赖可爱的模样，让夏油杰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周遭的动静警惕了起来。
“昂？”理绘疑惑地问道。
“没事，就是好像，听到了……”悟的声音。
应该是幻觉吧，夏油杰这么安慰自己。
悟今晚不是去接任务打咒灵了嘛，刻意趁着这个时间把理绘拉出来的夏油杰顿感不妙。
该不会，那个目标咒灵好巧不巧就在这附近吧。
夏油杰刚在心里揣摩着这句话，反应极快地抱起了身前的理绘翻身躲过了一道攻击。
“咕？”
最近可能被突袭的次数太多了，理绘习惯性地被抱起来也没什么感觉，她还在毛绒绒的外套里想要探出头，被夏油杰镇压了下去。
“术式顺转·苍——”
白发蓝瞳的少年略微摇晃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他看似平静的声音带着点莫名的咬牙切齿滋味。
在他的身前是一只猫型的咒灵往他们的方向狂奔，然后对着他们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喵嗷——”
咒灵凄厉的声音让理绘感到些许不适，她想要捂住自己耳朵的时候，已经先一步被少年的手捂住了。
“！”
少女的脸通红一片，但是难得并没有被细心的少年察觉。
夏油杰现在满脑子都是，应该说预料之中，预料之中还是预料之中呢。
他勉力勾出嘴角，召唤出了抵御的咒灵。
“晚上好啊~”五条悟看起来也十分清醒爽朗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悟晚上好。”理绘乖巧地回应道。
“这么晚了理绘酱还不去睡，怎么跟这种奇奇怪怪的丸子头跑出来了呢。”
“我也没有跟你说过留着这种古怪刘海的家伙大部分是不可信任的嘛，如果没说过，那从现在开始理绘要记住了哦。”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道。
“咪？”
完全察觉不到为什么悟这么说的理绘陷入沉思，dk什么时候吵架了吗。
“理绘，这个咒灵似乎是声音有关的咒术，接下来可能会听不到什么声音不用害怕。”
夏油杰转而把她的耳朵捂得更加严实了，但是与刚刚真正完全静默的领域不同。
五条悟在场的时候，气氛好像总算恢复到了某种秩序。
理绘有些朦朦胧胧地想着，她听到了自己心脏内如同擂鼓一般的跳动声音，还有手掌中血液流动的声音，外面战斗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月亮的声音……
明明应该是很热血的场景，但是被裹在外套里的理绘感到了莫名的安心和困倦。
这实在是奇怪，明明她还被抱在怀里左右横跳呢，但是夏油同学的怀抱就很平稳，跟上次悟把她抱起来跑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悟有的时候会像扛麻袋一样，还有时候会把她的脑袋朝下抱着，听说时不时血液逆流好像有利于身体健康……
理绘的思绪一路跑偏到明天的早饭吃什么出发才比较有仪式感，虽然都尝不到口感什么的，不过好处是她可以轻轻松松忽略那些讨厌的食物了。
“结束了。”
夏油君的手突然松开，温柔地把她放了下来。
“？”
理绘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扯紧了身上的外套，看着现在四周混乱的战场，回忆起刚刚平静的月下雪中森林。
“说起来，你们，是不是忘记放帐了……”
虽然没怎么实际运用过，但理绘还是记着夜蛾老师的上课内容，这让本来想要直接把理绘抱走的五条悟一愣，回头看了他把咒灵一路赶过来的痕迹。
“……哈哈，今天这么晚了，理绘要不先回去睡觉？”五条悟转移话题说道，带着点莫名的心虚。
“是啊，理绘明天还有任务，现在早点回去休息怎么样？”
夏油杰也反应过来帐这种小事了，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选择跟五条悟一起忽悠住少女。
“……”
理绘：盯jpg
理绘没盯出结果，dk自信地与她对视，反而让她自己有点疑惑了，少女迷惑地开始怀疑自己记错了。
“走吧。”
五条悟快刀斩乱麻地打算直接带理绘跑路，但是夏油杰还在旁边呢，他按住了悟的手。
“一道乘虹龙吧，你抱理绘的话，简直就是在迫害理绘了。”
夏油杰说的话显然得到了理绘的认同，少女有些困倦地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同意了杰的话。
……
“我今晚和杰有些话要说。”
把理绘送到女生宿舍楼门口后，五条悟搂住了夏油杰的肩膀，笑着让她先进去了。
宿舍回廊昏暗的灯光，她看见硝子正在门口等她。
黑色短发的少女对着檐下的月光，低着头，踢了踢影子，听到动静的时候转过头来，右眼角下是一颗黑色的泪痣。
“……”
“下次不要这么随便被人骗走啦。”
沉默了半饷后，她只是这么说，都没有看理绘一眼。
“唔，硝子。”
理绘突然有点不敢说话，她拉住了硝子的衣袖角，那双明亮的松绿色眼睛今天不知为何很是积极地看向她。
“……”
“硝子，我现在觉得事情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这么轻轻地安慰道，声音软软的，并且还露出了小小的笑容。
“大家都在努力了吧，理绘，一定会给硝子打出很棒的he结局的。”
“……这又不是游戏，笨蛋。”
硝子很轻地骂道，她按照约定保守着秘密，但是有些时候，或者说经常会想到理绘的身体问题而为此苦恼。
“如果，我是说，把这当作游戏呢，不是……”不是想要忽视自己的意思，不是想要惹你生气的意思，我只是想，我应该怎么跟你说。
【系统提示】
【作为按照玩家行动推演的全息游戏，不建议朝metagame方向发展。】
【这可能会给玩家在游戏中造成多种麻烦，丧失游玩乐趣，也可能模糊玩家对真实虚拟的认识，请务必注意。】
理绘能理解突然跳出来的系统提示，又或者说，如果这个时候系统没跳出来提示来才比较奇怪。
她松开了硝子的衣角，苦恼地想着应该如何继续回答。
月光清浅地照耀在她身上，雪白的发色与月色相映，硝子看着面前的少女总有一种下一秒她会被月光吸走的感觉。
“我知道了。”
硝子握住少女的手，好像生怕她真的不见了。
“就当作这是一个游戏吧，如果游戏失败，理绘也一定能回来的，对吗。”
硝子的话给了理绘一个台阶下，理绘双手捂住硝子的手，她向硝子保证道。
“是，即使失败，也绝对会再回来找硝子的。”
“那拜托千万不要变成咒灵啊，被咒灵缠住的话医务人员可是会非常困扰的，我会叫悟他们来亲自祓除你的哦……”硝子缓解气氛，开了个玩笑。
“噗，我记住了，不当咒灵，并且一定来找硝子。”理绘却很认真地回应了。
“本来咒术师就不是什么科学的存在，这大概是五条悟说的唯一一句有道理的话吧，把现在当作游戏吧，那理绘再勇敢一点，再坚强一点。”
硝子不想打击理绘的积极性，除此之外，她感受到了更多的命运不可抗拒性，出自于莫名的第六感，或许把这一切当作游戏会更加轻松一点。
……
第二天，理绘终于再次踏上了前往转轮之寺的道路。
转轮，佛教语，□□，说教法，无尽轮回的意思。
“啊，施主，好久不见。”
门口守门的小僧还是熟悉的那位，只不过好像在这段时间内受过什么伤，额头上新增了一条缝合线。
他笑眯眯地看着理绘，似乎是想着再次伸手讨要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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