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为什么
四大宗府一旦插手青年灵师赛，那这次比赛的难度一定会大幅度提升，毕竟那里的人最低都是三环起步的，而且从小就一直接受着专门的训练。
更何况，既然是参加比赛，他们根本就不会让低水平的灵师上场辱没宗门，到时候能站在赛场上的一定都是宗门里的骄子。
“他们怎么会来参加？不是说他们一直都不管这些比赛的吗？”古晓寒问。
姜渊同样露出不解的神情，“我也不知道，但就像约定好了一样，四大宗府这次全都准备参加了，估计参赛人选都确定好了。”
“有消息吗？”
姜渊看到古晓寒一副紧张的样子，笑着说：“紧张啥？不就是四大宗府嘛。”
古晓寒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睛，严肃地说：“怎么可能不紧张，他们什么实力，你比我清楚的多。”
“四环灵师，灵力属性都是每个宗府的正常属性，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姜渊大概地回答了他问题。
四环灵师，年龄以十六岁来计算的话，绝对在灵王五级以上，古晓寒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知道灵宗和灵王是两个水平级的，要是对手领先自己十级，那比赛一定会是一边倒的碾压……
更不用说四大宗府还可能有一些十分逆天的能力……
古晓寒脸上的阴云越来越重，说实话，他已经对这次比赛能否取得名次没有了信心。
他觉得四周的空气如同浆糊一般粘稠，呼吸都感到十分费力，每个东西似乎都有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一股烦躁感在他的心头不断滋生蔓延。
“没事。”姜渊开导他说，“大不了就不赢，反正也不会死，总比在维和团的时候面对的情况好得多。
“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古晓寒望着他的眼睛。
如果自己到比赛的奖品冰魄兰，韩先生就不会继续给楚然治疗眼睛，楚然就要永远地活在黑暗里。自己已经给了她能看到的希望，要是再亲手将这个希望掐碎，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那也没有办法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瞎担心没有好处，还是乐观点吧，对修炼也有好处。”姜渊说，“人有的时候需要跟自己和解。”
“我做不到。”古晓寒直接了当地回答，“我先回天幕山，后会有期。”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大哥哥又要走了吗？”小瑶站了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明明才刚来找我玩。”
古晓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你就跟着姜渊大哥哥吧。”
“那大哥哥再见。”小瑶很不情愿地挥手说。
“再见，”
“说了再见就一定要再见的。”小瑶忽然提高音量，认真地看着古晓寒。
古晓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会的。”
姜渊也站了起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路顺风，青年灵师赛估计我也会去看的。”
“要不你买通一下评委，让我赢吧。”古晓寒开玩笑说。
“看来形态还行，还能说出这样不好笑的笑话。”姜渊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伸了个懒腰，“一直忙着做生意，也是该找些事情放松一下了。”
又看了一眼两人后，古晓寒转身下了楼梯。
楚春坊之外的大街上。
咬破手指，在手心的灵环上一抹，他一掌拍在了地上。顷刻间白雾四起，周围本来说说笑笑行人立即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吸引住，停下脚步，张头张脑地看着。
下一秒，一只浑身黑羽，鸟首雪白的巨型鸦鸟就破雾而出！
在惊呼声中，人们看到那鸦鸟背上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绝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惊讶，但也有一些眼睛里浮现出了浓浓的惊恐——他们基本都是见过玉组织成员的，很清楚召唤灵种意味着什么……
百米高空之中，古晓寒匍匐在小白的背上，一路向西南飞去，风声咧咧，地面上的景色都飞速地向后掠去。
他一直盯着天边的地平线，他知道，一旦那里出现了起伏，他的目的地也就到了。
楚然，你怎么样了呢
一天之后。
古晓寒看到身下绵延不绝的群山，心里万分慨喟：一年多了，自己又回来了。
“啾！”一声凄哑的鸟鸣声从侧边传来，古晓寒转头一望，原来是一只青乌鸟，山脉里最常见的大型鸟类，没有什么攻击性，一般都是结伴飞行的，很少看到有一只独飞，而眼前这只却真的就是在单飞，它叫声之所以凄哑，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
就这样又飞了一会儿，下一道悬崖，越过一片树林，古晓寒看到了那熟悉的四间屋子——四间屋到了。
从小白了背上跳到地上，古晓寒对它招了招手，示意它自己随意，而后向那边走去。
穿过小溪上的古木浮桥，经过几棵稀疏的桃树，他到了四间屋子之间的一小块空地。
茅草屋子配上木头回廊又临着一条曲折的小溪，这里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地宜人，即使内心浮躁，来到这里后也能很快平静下来。
古晓寒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整了整后准备上前扣响紧闭的柴门。
可就在这时，柴门却自己打开了。
“进来吧。”韩先生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是。”古晓寒应了一声，走上木头台阶。
一进门他就看到韩先生坐在对着门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白瓷金花瓷杯在喝茶，在一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看上去应该是刚才还在读书。
“先生我回来了，任务都……”
“先不必说这些了。”韩先生出乎意料地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说，“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韩先生竟然不关注自己任务完成没有，看来他要说的事情绝对是不平常。
“我想先听好消息。”古晓寒说。
“咳咳。”韩先生咳嗽了两下，然后接着说，“好消息就是楚然那小姑娘的眼睛已经好了。”
“什么？!”古晓寒听到这话后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要炸裂了一样。
楚然的眼睛真的已经好了？不是说要冰魄兰和水凤凰的眼睛吗？怎么会现在就好了呢？但不管怎么说，眼睛好了就是好事啊，省掉了无数麻烦。
“那她现在在哪儿？”古晓寒激动地问。
韩惟精摆了摆手，摇头说：“这就是第二个消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了？”古晓寒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凝固，“可，她能去了哪？”
韩先生站起身，看着他说：“为了你的安全起见，她的事情以后你还是不要再过问的好。”
不要再过问……
为什么？
为什么楚然离开了？为什么韩先生是这种态度？自己再也见不到楚然了？
在无数问题冲击下，古晓寒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他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他迷茫地看着韩先生，“为…什么？”
见古晓寒这个样子，韩惟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情形他早就意料到了，他很清楚楚然对古晓寒来说意味着什么，在某种意义上，她就是这个孩子的全部，是他努力活下去的支撑……
“明说了，她是水家的人，水家宗主的女儿，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回了水家，她能活得很好。”韩惟精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水家？！是横践山脉里的那个水家老者！
古晓寒猛然想起当初在横践山脉里那个救了自己的水家老者！他当时确实说过在找什么人，莫非……
“水家……”他呢喃出声。
“就是水家。”韩惟精点头说，“他们不想走漏楚然这些年的经历，甚至想过杀你灭口，你还是不要再趟这一趟浑水了，忘了她吧，就当是一场梦。”
“一场梦……”古晓寒苦笑一声。
用右手捂住眼睛，他低下头，指关节紧得发白，身体颤抖着。
和楚然一起的那些时光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
每天晚上都会在山洞里等自己带食物回来的女孩、悬崖边喊着让自己放手的女孩、坐在床上发呆的女孩、总是问自己漂不漂亮的女孩、树下荡着秋千的女孩……
这一切都结束了？
手指捂不住眼泪，泪水从指缝里不断渗出。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眼睛好了，再也不需要自己了，这个满是荆棘的世界，自己也不用再继续勉强存在下去了吧？死了不就再也感受不到不幸了吗？反正自己已经彻底受够这个世界了……
“大丈夫岂能为了这种事动轻生的念头？！”韩先生的一声怒喝让他撤下挡在眼前的手。
他双眼通红，就连从连里面流出的泪水都泛着红色。
“先生……”
韩惟精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说；“她虽然不在了，但世界上还有其他值得你活下去的东西，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怕死，你应该去找她，但在此之前，你应该让水家那群白痴看得起你的实力。”
对，我应该去找她！古晓寒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泪水慢地不再流出，一股毅然从他眼中透出，他的双手紧紧攥成一团，指甲扎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沁出，但却感受不到一点痛感——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看到古晓寒这样的表现，韩惟出了一口气，但他也很无奈，因为古晓寒还是走上了他认为最不应该走到路，一条危险丛生的路。
“咳咳！”韩惟精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他立即用手袖堵住了嘴。
可古晓寒还是感觉到脸上多出了几点温热。
用手指一擦，红色的，是血！
“先生……”他失神的看着还在咳嗽的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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