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两个人不紧不慢走出服装间，穆霜岐站在外面和陈易书聊天，看到他们两个，穆霜岐喊了燕慎庭一声，“舅舅，我跟妈妈说了你今晚回去，她问你要吃什么？”

        “都行，随便做做就好。”燕慎庭对吃的没什么太大的要求，何况燕净楹厨艺又极为出众，不管做什么都极为可口。

        燕净楹自小就被家里娇养着长大，她兴趣众多但都不长久，曾经因为喜欢做菜就专门找厨师学过，现在虽然对做菜没什么兴趣了，但偶尔也会下厨。

        她出嫁前有父母宠着，燕慎庭这个弟弟对她一些不过分的要求也向来有求必应，穆霜岐想出去拍戏也是先找的她让她去跟燕慎庭提。她的时间都花在她的一些杂七杂八的爱好上，闲时出国旅旅游看看秀，不愿意出去受工作的气也没有人逼她，她拿的股份分红已经是别人干几辈子都赚不到钱。

        出嫁后丈夫对她关爱有加，生活顺风顺水，燕家一家都是极为出挑的长相，她也不例外，岁月偏爱美人，以至于已经四十多岁燕净楹也犹如三十出头。

        给了进门的女儿一个贴面吻，燕净楹又伸手抱了一下燕慎庭，嗔道：“你这几个月都忙些什么呢？也不来看看我。”

        燕慎庭来没来得及开口，穆霜岐就抢先道：“舅舅可是经常出差呢，还得偶尔去剧组盯组，真的可忙了，我也大半个月没见舅舅了。”

        “诶呀，拍个戏，你怎么还去盯组呢？”

        穆霜岐晃了晃燕净楹的胳膊，向她抱怨道：“妈妈，我拍戏这么大的事，舅舅去看看怎么了嘛？”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啦，”燕净楹摸摸穆霜岐的头，笑笑，“这不是你舅舅太忙了嘛，还得去看你多累呀，而且剧组人那么多又那么热。你都长大了还要舅舅看着不成？”

        “我没有让舅舅看着啊……舅舅来剧组有时候都不跟我讲几句话呢，”穆霜岐嘟囔，“舅舅和我们导演关系倒是挺好的。”

        “你们导演不是个大美女着？”燕净楹听到穆霜岐的话就接口道，她话听起来是问穆霜岐的，但眼睛却紧盯着燕慎庭。

        “姐，我才24。”燕慎庭语气淡淡，燕净楹什么都好，就是爱操心燕慎庭的终身大事。她自己嫁的美满，便也希望燕慎庭有段好姻缘。

        “24也不小了好不好，我十五就很和你姐夫在一起了。”燕净楹和穆方致初中同学，两个初中毕业就早恋，一到法定婚龄就早早领了证。

        燕慎庭不想多谈，没怎么应声，在洗手台洗了两遍手才慢悠悠出来。

        餐厅里阿姨才把菜端上来，燕净楹自己只下厨做了几样菜，其余都是家里阿姨做的。

        吃了几口饭，又开始聊到刚才话题，燕净楹看着慢条斯理切牛排的燕慎庭道：“我感觉那个导演挺不错的诶，上次我去的时候看她性格挺开朗，长得又漂亮，正好你们现在近水楼台。”

        穆霜岐扶额，“妈妈，你干嘛乱点鸳鸯谱啦。”燕慎庭这么冷冰冰会谈恋爱才奇怪吧。

        “我哪有乱点鸳鸯谱呐，”燕净楹嗔怪的看了一眼女儿，又愁眉苦脸地看向弟弟，“你说你小时候就老成持重，现在大了又冷冰冰的，每天除了上班就是上班，死气沉沉，不如找个女朋友还能添点生气。”

        她唉声叹气的看着无动于衷的燕慎庭，“还是两三岁的时候活泼可爱呀。”

        “我现在要还活泼可爱，你就更该发愁了。”燕慎庭眼皮都没抬地淡然道。

        燕净楹：“……”

        穆霜岐没忍住轻笑出声。

        燕净楹哼了一声，“活泼点也挺好，我才不会发愁呢。你高中还有早恋的苗头，怎么现在越大越没了。”

        闻言，燕慎庭终于掀起眼皮看了燕净楹一眼，语气谈淡：“什么苗头？”

        “你高中有段时间就特别像要谈恋爱的状态呐，诶呀，就是那时候我不好问你，没想到最后也没成，”燕净楹回想着道，还有点惋惜，“学生时代的恋爱多美好呀，你现在就是想谈都谈不了了。”

        “你想多了。”燕慎庭吃完饭，拿过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显然不想再谈。

        燕净楹最懂他的脾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个话题的抵触，也只好撇撇嘴不说话。

        等燕慎庭走出餐厅了，穆霜岐才很八卦的凑近燕净楹，“妈妈，舅舅高中和谁谈恋爱呀？”

        燕慎庭少年时期恣意妄为，傲慢张扬，一副没把谁放眼里的高高在上，谈恋爱真的很不可思议。

        “这个汤有点凉了……”燕净楹皱着眉放下汤匙，懒洋洋道，“我也是猜的，当时他的状态很像是谈恋爱的状态。”

        穆霜岐：“……妈妈你真不靠谱。”

        “女人的直觉很准的好不好，”燕净楹说，“你之前谈恋爱还不是被我一眼看穿了？”

        穆霜岐：“……”好吧，好像是有点道理。

        她又突然想到上次池听月发烧时，燕慎庭用手给她探体温的事情，当时就感觉两个人氛围怪异，现在想想真是越想越奇怪。

        天渐渐转凉，树叶从绿变黄，换了拍摄地点，穆霜岐一开始还有点新奇，拍了两天后就只剩下疲惫。

        她拍了几个月的戏，自觉演技已经进步不少，就连池听月都夸她有天赋，但每次还是会吃好几次ng。

        都说当导演的人十个有九个脾气都烂，池听月显然不在此列，她在片场向来不发脾气，性格好会交际，大多时候都能够和剧组的人打成一片。生气也至多是冷着脸，然而一个好脾气的人一旦动气都让人不寒而栗。

        今□□演女主角父亲的演员没背住词，池听月给了他二十分钟去背词，再拍时那演员还是有些卡壳，池听月态度冷淡地让他先好好冷静冷静，示意负责摄影、灯光的工作人员暂且休息半个小时。

        还有一两个月拍摄结束，池听月不想跟演员赤急白脸的发脾气，但今天她确实生气，梁政任也是老演员了，剧组拍摄公告除了偶尔有调整，一般都会在一个月前发布，演员这时候就可以制定计划背词了。

        不少的演员在剧组开机时就已经将整个剧本的词背下来，梁政任拍了这么多年戏，居然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剧组演员大多是池听月的同学朋友，和她没有什么交情的，单纯就是过来赚钱的，对她这个剧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影视环境一年比一年冷，老牌导演都不吃香，更别提没什么号召力的新导演，消极怠工太正常了。

        梁政任昨天晚上和朋友多喝了点酒，今天起来脑子就有点昏昏沉沉，这回台词总算背熟了，表演却没有过关。

        池听月喊卡的时候，周围人都噤若寒蝉，明眼人都看得出梁政任的状态有多差，今天他的戏份是彻底拍不下去了。

        “先休息半个小时。”池听月拿着喇叭，面无表情地说，“梁老师过来一下。”

        放下喇叭后，她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转身径直朝外走。

        一直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听到身后停下的脚步声，池听月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单刀直入：“梁老师，你拍了这么多年的戏，许多道理也不用我这个小辈跟你多说，既然签了合同，分内的事还是要做好。你要是是在有什么事也可以跟我说，真有苦衷，我也不是不会理解。”

        池听月要训斥他还找个没人地方，顾及他的面子，梁政任除了愧疚外也有些尴尬。他对这部戏确实不怎么重视，上一部戏他投注了太多精力，拍这部戏就有点力不从心。池听月对拍摄虽然精益求精，但很少会发脾气，加上她年纪轻，梁政任不免对她有些轻视。

        “池导，我这段时间确实状态不太好，”梁政任识趣的没有多说别的，“不过我会尽力调整……今天让大家陪着我ng，我也是不好意思。”

        “梁老师，你自己心里有数是最好的了，能赶快拍完大家都不用这么累，咱们累，其他工作人员更不轻松。”池听月难得严肃，“不管您是否喜欢这个角色，既然接了至少要对这个角色负责。”

        梁政任抿抿唇，没有多说话只点点头。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够了，池听月点到即止，最后让梁政任先回去调整状态，今天的戏份挪到明天再拍。

        今天这个上午的时间就只能是这么过去了，吃午餐的时候，池听月桌子旁边摆着翻开的剧本，指着剧本问穆霜岐：“这段词你记不记得住？”

        穆霜岐点点头。

        “行，今天下午就拍这场。”池听月一锤定音，“小沈，你等会儿吃晚饭了通知一下其他人把明天下午的四场戏移到今天下午。”

        池听月一上午冷着脸，剧组人员皆心有余悸，直到下午拍摄顺利了，剧组氛围才又开始变得如往日轻松。

        中场休息，莫文礼站在池听月身后和她一起回看监视器里的拍摄回放，看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这平时不生气，现在一生起气来还真能唬人。”说着还给池听月竖了个大拇指。

        池听月笑眯眯地看向他：“我敲山震虎呐。”

        莫文礼：“？”

        “师兄，你要是不好好背词，就得一样挨我的冷脸啦。”池听月懒洋洋道。

        “得，你最近是压力太大拿我消遣呢。”莫文礼摆摆手。

        池听月坐在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椅子，一手举着剧本，闻言哼哼：“我有多无聊才拿你消遣。”

        莫文礼：“……”是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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