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醉

楚玉揉了揉白素芸的头发，柔声道：“你即以心相待，我又何必拘泥世俗眼光。今日，我便许你王妃之位。”随即又对沈岚鞠了一躬道：“大人视若珍宝之人，本王自然也将她奉为掌上宝。还望大人允了这桩婚事。”

        沈岚闻言，面色激动，眸中说不出的动容。“还望殿下从今往后好生待她。别让她受了委屈。”

        白壁婉也是抓紧了王夫人的手激动的道：“成了！成了！三姐姐，你这次可是给我带来了个大贵人啊。明儿一定要好好谢谢魏姑娘。”

        那边，薛凝也被楚玉的话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白素芸仅仅用了一天，便能让痴心了自己几年的楚玉给夺走。心中更加自卑起来，只见她黯然转身，由丫鬟扶着，出了白府。自此，她这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头便不再那样有说服力了。而白素芸的事迹，几乎是成了如同言情小说般的存在。在贵女圈流传着，经久不衰。

        这边，魏雨欣离了摆宴席的院子却没有回自己的屋里。而是趁着月光行至了白士甄的一个妾室处。

        他的这个小妾可是今日一早便和魏雨欣搭上了线。魏雨欣也允诺会教她些御夫之术。至于原因嘛……自然是争宠啦。只要能让大夫人不痛快的事，她便乐于去做。

        行至小桥处，却见前方有个人影迎风而立。看身高似乎是个男子。

        魏雨欣走近后，这才看清了，原来是白墨研。“白公子。”魏雨欣福了福身，权当打招呼了。

        白墨研看了看她道：“魏姑娘，家母苛待你的事我已然知道。在下替家母赔礼。”说罢对魏雨欣深深鞠了一躬，又道：“祖母也和我说了帮着照顾你店里的事。既然两家都已然是这样的关系了，便不要再耿耿于怀。家母虽有错处，但妹妹名声受损，已然是最大的惩罚了。还请魏姑娘高抬贵手。”

        白墨研虽大权在握，却对这内宅之事难有头绪。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是什么性子他也是清楚的。今日，魏雨欣又帮了白家这么大的忙，他此时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劝说魏雨欣。

        魏雨欣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白素芸的事，倒是忘了白墨研是大房的嫡长子。自己这次这么帮着白素芸弄他老娘和妹妹，他没有骂人都算素质好的了。

        “看在白公子的份上，此事便算了。只是……令堂和令妹这样的性子，总是会有吃亏的时候，还望公子时常提点她们为好？”魏雨欣福了福身，转身离去。婀娜的身影转眼被夜色吞没。

        今日的事，令她和白墨研之间的关系更加的尴尬。以后……自己怕是也不可能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在这个嫁娶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她和白墨研的中间在今日产生了一个巨大的鸿沟。

        回了院子，张全正在月下小酌，十分惬意。魏雨欣上前拿了杯酒道：“你倒是舒服，可累坏了我。”

        张全呵呵一笑，“我大伯常说能者多劳，掌柜的越忙，不就越是代表你厉害吗。”

        “一天不见，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看你这逍遥快活的样子，似乎已经想开了啊。”魏雨欣端起酒，一饮而尽。大魏的酒度数低，喝起来也很顺口，并不难喝。

        张全的喝了一口，摆摆手道：“昨日回来的时候就想通了，还得亏了掌柜的一番话。”

        “想开了就好。人生嘛，哪能十全十美。就算是我，也会有自己拼命去够却够不到的东西。”魏雨欣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魏雨欣不得不承认，白墨研方才的那番话彻底乱了她的心。她这番话，像是安慰张全，又像是安慰自己。

        “来来来，咱们喝酒，不聊天。”魏雨欣笑呵呵的又饮下一杯。二人你来我往，喝的好不开心。

        酒过三巡，张全喝的晕晕乎乎，魏雨欣则直接就趴在了石桌上，倒头大睡。

        隐约中似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努力睁开眼，却看不清来人的样子。

        “喂！你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那……那么……嗝～大！姑奶奶……是你想抱就……嗝～就抱的吗！”魏雨欣小手轻柔的锤在那人的胸口上，满身的酒气。

        白墨研嫌弃的皱了皱眉，想扔下她，却又有些不舍。嘴里喃喃道：“酒量如此差，还死性不改。”

        说着，又想起春香阁的那一夜。她一身男装，却那样的出众。那样的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轻视那些士子，却又格外厚待青楼女子。更令人意外的是，她的才情如此之高，出口便是好诗。

        白墨研看着怀中微醺的女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将她置于床上，“看来你是没办法去领赏了。”随后盖好被子，这才离去。

        刚出魏雨欣的房门，却见萧月尘正坐在方才魏雨欣坐过的地方。手中端着魏雨欣用过的杯子，注入佳酿，轻轻唑了一口。

        “被你抢先一步。没想到白相竟然会对一个乡野女子如此感兴趣。”放下酒杯，淡笑着看向白墨研。

        “你怎么还在这里？宴席不是散了吗？你停留时间太长，你家老头子不会有意见？”白墨研走上前，与他相对而座。

        萧月尘懒懒道：“他若是不高兴，便也不让我们前来了。”说完，有些惆怅的看着白墨研“我与你也许久未曾对饮了。”示意白墨研与自己小酌两杯。

        白墨研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桌上张全用过的杯子。他倒不是嫌弃张全这个人，只是两个大男人共用一个杯子，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摆摆手道：“我今日喝了不少。改日吧。你早些回去，免得你家老爷子发脾气，你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咱们各为其主，往后还是少见面的好。若是有事，我自会让人通知你。”白墨研说完，便离开了院子。

        萧月尘饮下杯中的酒，面色忧愁。先帝在时，白萧两家并未位极人臣，两家相交甚好，他与白墨研也极是是投缘。不过，自从楚然登基后，两家政见不同，萧家拥立荆王而被皇帝打压后，两家人便势同水火，他与白墨研便也就不怎么来往了。

        但……无论曾经关系如何，在魏雨欣的事情让，他不能退让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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