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毛二娃

那小二闻言，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道：“有有有，客官请跟我来。”

        见他从自己进来到现在都如此热情，魏雨欣对他倒有些另眼相看。在这样生意低迷的环境中，依旧能保持热情，丝毫没有被经营状况群影响。这样的心境很是难得。上了楼。只见楼上一片漆黑，周围的屋内也没有烛火。想来是为了省些烛火钱，才如此。毕竟，没人住，点了也没人看。借些小二手中微弱的烛台光亮，才看清了周围的景物。果然如想象中一般的破落，甚至说比想象中还要不堪。周围房门上的雕花窗户窗纸有的已然破了洞。隐约透着一股霉味。魏雨欣皱了皱眉头，已然有想要走的意思。可想起方才跟踪自己的人，想着自己不过在这里躲一躲，后半夜借着轻功也就走了。就凑合一下罢了。在小二的引导下，进了第三间屋子。屋内倒是比外面好闻了许多，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倒很舒服，看来是这店内最好的一个房间了。“客官，您看这间还满意吗？”那伙计依旧一脸笑意，只是眼神中能看出一些慌乱和不安。大概是经常有客人看过房间后拒绝他了吧。魏雨欣淡淡一笑。“可以。”那伙计这才放下心来，笑呵呵的道：“那就好，那就好。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提热水来。对了，您若是要沐浴的话，要等上半个时辰，热水没有那么多，要现烧。”一般客栈里的小二都不会主动提沐浴的事。盖因沐浴需要他们搬浴桶，烧水，倒水，收拾房间。若是不提，有些客人倒是会想不起来。若是提了，十有八九是要沐浴的。这店里状况这样糟糕，他竟然还能如此热情，魏雨欣对他更是高看了一眼。这样的员工，放在那里，都是好的。想着这店里破财，倒闭怕也是迟早的事。于是便有意和这伙计攀谈了起来。“无妨无妨，我今日疲了，不大想沐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那伙计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魏雨欣会问他这个问题。笑着道：“我叫毛二娃，掌柜的和村里人都叫我二娃。”说话间，在烛光的映衬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那是属于少年的腼腆。魏雨欣点点头，淡淡一笑。这伙计的年纪看上去和雨燃差不多大，许是因为店内的生意不好，与人打的交道也不大多，才会如此腼腆。“哦，二娃。你在这店里多长时间了？”魏雨欣又笑着问道。毛二娃想了想，十分老实的答道：“我是上月初到店里的。掌柜的和同村的刘大叔认识，求了好久才让我来店里跑堂。虽然生意不景气，掌柜的每月还是照样发月例银子给我。有了这银子，家中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毛二娃属于自来熟的那种人，心里也没什么城府。打开了话匣子，便什么都能说与别人听。这样的人，做伙计很好，因为老实、淳朴。做掌柜或管理却是要不得，因为没有城府，很容易会被对手将话套走。一番交谈，魏雨欣对毛二娃整个人，已然有了一个定论。这样的人，虽说挖走有些鸡肋，但她还是不想错过。反正就挖挖试试，若是成功便好。失败了，她也不会增加筹码来争取。“哦？你在这里多少银子的月例？”魏雨欣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果然，毛二娃十分老实的道：“五十文。”语气中满是开心与知足。魏雨欣一愣。她原想着再怎么不济也得有两钱银子吧？如今京城跑堂的市场价就是五钱银子。惜米园的就更高了，买来的人都有三钱银子的月例。外面招来的则是八钱。伙计们也不傻，惜米园赚的是暴利。若是不让他们跟着喝口汤，早就留不住人了。“我的好友有个铺子，正确人手。你若愿意，我介绍你去。月例500文。”魏雨欣眨眨眼睛，笃定毛二娃会答应。果然，只听毛二娃深深的倒吸了口冷气。五百文……自己要做快一年才能有五百文，而如今只需一月就能赚到。这一年就是六两银子。六两银子，除去给弟弟求学之用，家里每月也能尝到些荤腥了。毛二娃想着，仿佛看到了家中转好的景况。“如何？”魏雨欣见他出了神，又问了一句。只见他回过神了，原本透着希望光芒的眸子转慢慢变成了灰蒙蒙的失望，咬了咬牙道：“我……多谢客官。只是，我还是去不得。”这次换魏雨欣愣住了。她方才可是切切实实看到毛二娃眸中的期盼之色了，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由的问道：“为何？可是嫌月例太少？”语气已然有些淡然。她以为是毛二娃人心不足，还想再用这样的法子让自己提提价。因此，心中有些失望。暗道自己看走了眼。谁知毛二娃摇了摇头，有些黯然的道：“没有没有。公子说的这个价钱远比我此时的高出了许多。”他这样一说，魏雨欣的表情才和缓了一些，心中更是好奇。“那你为何不愿意离开此处？”“客栈里生意不好，吴伯一个人本也可以兼顾。全是因着刘大叔的情份才收下了我。我来到店里，不懂规矩时没少闯祸，吴伯也从未因此扣过我一文钱。他困难时不嫌弃我，我自然不能忘了他的恩情，有好的地方就走了。”毛二娃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魏雨欣也能看出来他说的都是真话并非是和魏雨欣玩欲情故纵的把戏。一时间，心中也十分动容。自己身边能够信赖的，除了张全、赵福、陈其这三个从最初就跟着自己的人以外，就只剩两个弟弟。这两人都是和她经历过青田村一事的，也算是一种考验了。陈其手握十三香的秘法也未曾透露半字，也算值得相信。除此之外的人中，季诚和冯有禄年岁太大，已是力不从心。魏二红一家待她如再造，她不愿拖他们下水。至于大吴、小吴和李田、张悬等人相处时间太短，尚看不出什么。张守义三人也是各有各的心思，因此她才未带到京城来。像周大福之流，那就真的只是利益挂钩罢了，根本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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