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八章：薛凝发狂

薛凝自然也听出来了魏雨欣这番话分明就是学着自己说的，一时有些气不过。但想着若是自己不写这张欠条，魏雨欣恐怕也不会松口。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写就写！”说罢，抓起托盘上的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一张欠条，将笔一扔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魏雨欣笑了笑，接过欠条来确认无误后才笑着道：“自然可以。这下联其实也简单。”说罢又扭头看向苏沅道：“还要再劳烦苏先生一番。”苏沅点点头，还未等魏雨欣说话便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四个字的下联。魏雨欣定睛一看，有些诧异，但转念一笑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您早就有下联了？”苏沅笑着点点头，将毛笔往旁边一放。“那您为何不说出来？”魏雨欣说完，觉得自己这个问题似乎问的有些白痴。果然，如她所想，苏沅笑道：“我今日来是凑热闹的，就不掺和这些事了。若我早早将下联写出来，你还如何赚这一千两银子？”说罢，又看着台子上的其余几副对联，到目前为止他也不过就有了两副而已，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魏雨欣点点头，笑嘻嘻的道：“那就多谢先生了。”说罢，便提起了桌上的条幅，只见洁白纸上赫然写着：六七八九。“这……这是个什么下联？”“我方才见魏掌柜似乎并未与苏夫子说下联，那这下联……莫非是苏夫子自己对上的？”“苏夫子果然大才，恐怕是早就对出来了，只是不想挡了魏掌柜的财路才一直未说吧。”“当今第一人，果然名不虚传。”“若是苏夫子对出来的，那这下联定然是有玄机所在的。”人群中赞扬苏沅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即便他们如今还不清楚这下联是何寓意，但却没有一个人有过质疑。这就是大儒与新人的区别。魏雨欣再如何高才，不过也就提现在些诗词歌赋上，且代表作并不多。而苏沅恰恰相反，他的诗词能与《长恨歌》、《明月几时有》比肩的鲜少，但是他所做之书却是在大魏传扬诵读了十多年，在场的仕子没有不曾读过的，书中都是大道，而诗词歌赋不过是陶冶情操。“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瞧这上下联，缺一少十，可不就是缺衣少食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真如魏掌柜所言，只要解对了题，对上来当真不难！”一仕子猛的喊了起来，光听声音都能听出他言语之中的激动。众人闻言，也皆是恍悟。可不是吗？缺了一少了十，凑起来正是缺衣少食，如此简单，他们却无一人想出。下方，薛凝皱眉紧紧的抿着唇。这一局她输得更加彻底。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一个乡下来的女子，连正经的学馆都未曾上过，竟能比得过自己？不！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这……这些对子定然是苏夫子所做，不知为何让魏雨欣拿来今日用。对……一定是这样……”薛凝似质问魏雨欣，又像是自己自言自语一般说着。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看着她的表情越发的难看起来。这话说出来，那得罪的可不就是魏掌柜了，而是整个大魏的学子。苏夫子如此淡泊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薛凝这样说，简直就是诋毁。“薛姑娘，你要证实的也已经证实了，稍后我会让人到国公府去取银子，至于你说这些上联是苏先生所做未免太过荒谬了。且我不论我自己如何，苏先生这样的性子自然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魏雨欣看着她状若癫狂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也着实可怜，若非自己她或者依旧是万众瞩目的京城第一才女，或许秦王依旧是她身后的小跟班，或许白墨砚也会爱上她。或许自己……真的夺走了许多属于别人的东西。所有的东西、时间和情节或许都已经安排好了，魏大花早就死了。而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却借着这个身体活了下来。如同在这个世界强插进了一人一般。既然多了一人，原本每个人固定的资源或许就要分出一部分来给这个人，而最终争取得到多少则是要看自己。而自己，就把原本属于薛凝的这一切，争夺到了自己的手上。因此，此时心中也生出一抹淡淡的歉疚来。薛凝如今不过也就是十来岁的年纪，比自己上一世小了许多。见她如此，魏雨欣也当真是有些不忍心。她毕竟……只是个孩子。然后，薛凝似乎并不打算领这份情。哪怕周围的仕子们皆怒目而视，哪怕洗春在旁边一再的劝说，分析利害她仍似听不见一般。魏雨欣对她的宽待在她而言不过是可怜、同情、上位者对失败者的嘲讽，看着是那般的刺眼。“你不过乡下出身，连学馆都不曾上过一天，为何能写出那样的诗词，那样的对联？简直不可思议，若说你身后无人。那你必定就是妖孽！对……就是妖孽，你就是妖孽！”薛凝指着台上的魏雨欣，满目的惊恐流着眼泪，神情有些恍惚。魏雨欣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她今晚或许是受了太多刺激才会如此，自己往后还是少露面的好。免得万一薛凝真疯了，白家以为她是故意破坏这桩婚事。既然与白墨砚说清楚了，她就不想再节外生枝。有了上一次分别的经验，这次她定然能更快的脱离出失恋的痛苦。周围的仕子自然也不傻，都看出了薛凝的不对劲来。原本还有心声讨她两句，见她如此失常，又哭的梨花带雨，在场的又都是些男子，怎么还忍心落井下石。皆是轻轻叹了口气便算了。总归经过这一次，薛凝在京中的人心算是尽失了。不是因为她今夜的癫狂，不是因为她刁钻的为难甚至辱骂魏雨欣。而是她触动了所有学子心中的逆鳞——苏沅。“小姐，咱们走吧。”洗春见状，连忙拉着薛凝道，对方却奋力挣脱了，依旧在大吵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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