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福西特
甚至——
你还反过来对他说抱歉。
“抱歉，”你抽了抽鼻子，“因为我一直想要尽快离开，可是你又不让我尽快离开，但是你又帮了我——小先生，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所以我刚才的心情其实一直在[他真可爱]与[他有点烦]之间徘徊。”
被说真可爱又有点烦的比利：“…………”
“……谢谢，抱歉？”他迟疑，皱眉，面露纠结。
你摇摇头，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残留着几分湿润：“我只是想说，因为我刚才的情绪本身就不算非常平和，所以，对于你没擦手就抓住我胳膊的行为，我的反应才有点……平时的我是不会这样的！”
你在强调的同时又不免忐忑：“我很善解人意的，平时的我真的不会这么无礼！所以……我是说，很抱歉刚才的反应那么激烈………我有伤害到你吗？”
……这一刹那，比利说不清自己是想沉默还是想发笑。
沉默——这种理所当然可以发发脾气的小事，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一种激烈的无礼呢？
发笑——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会伤害到任何人呢。
…
……
比利想，你的脑子果然很有问题（？）。
于是他摇了摇头，刻意放慢了语速，你忽然就无法在他的脸上找到任何的犹疑与青涩，唯一能被你捕捉到的只有蓝的稀薄。
他真的拥有一双较为罕见的浅色系蓝眼睛。
而这片清透的蓝色正定定地注视着你，有意放慢的口吻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与坚定：“艾丽娅，我相信你的善解人意，你并没有伤害到我……我很安全，你也是。”
…
……
“艾丽娅？”
你从怔然中回神，看到他正目露担忧地看着你。
你下意识地抓紧了衣服的下摆，稍稍避开了他的视线：“总之……是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刚才的反应太激烈了，我的确需要对你道歉——也谢谢你的善解人意与……小心翼翼，我是说，你的态度让我感到很……被在乎与被重视，谢谢你，谢谢你。”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你，寻找着什么一般地看着你。
……你感到有点紧张。
他却在下一秒就露出了笑容，他的笑有点像是甜口的棉花糖，虽然他的动作是很男子气概（？）地耸了耸肩膀。
“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吗？”
你谨慎地点了点头。
他立马很符合年龄地举手欢呼，像是他最爱的橄榄球队大获全胜。
这时的你才开始思考起他问你的那个问题。
——我可以你带去那些能拍到很棒的景色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你：“…………”
你斟酌，你衡量，你思考……
首先，他不是一个对你有恶意的人；其次，他是一个很熟悉本地的福西特人；然后，他可以帮你更有效率地拍到更好的照片；而且，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你还可以在心中大喊“helpmeshazam！”
——是的！你可没有说谎！这里是福西特！坐拥（？）魔法侧的超人神奇队长！你随时都可以在心中大喊“沙赞”！
思考完毕的你对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今天下午要麻烦你了……现在先回去继续吃午餐吗？”
……然而他却没有动。
…？
你沿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他的眼神依旧游移在被他碰触过的连衣裙、也就是你的右边小臂上。
你：“…………”
难道他还在烦恼该怎么“赔偿”你的小裙子吗…？
虽然虽然虽然这让他显得更像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心肠超热乎的人了，但是你突然就感到有点害羞（？），就算是事出有因，男孩子也不要总是盯着女孩子啦！
你轻轻地拉了拉他，催促他：“你不饿吗？快回去吧？正好我也可以吃一点东西了………嗯，我要吃牛肉汉堡和炸鸡腿！不想喝可乐，我要点热牛奶，还想再吃一个苹果派……………………你还在看我的裙子……手腕吗？”
你的声音极小。
他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移开了视线：“……不！对不起，我很抱歉，我是说，我没有在看了！！！”
一分钟后，你拿着餐盘，与他一起又走回到先前的位置。
在用餐的过程中，他突然问你：“难道你本来没有打算吃饭吗？”
你小口小口地吃着汉堡，咽下一口后，再回答他：“是的，我本来并没有用餐的打算，哪怕那只有五分钟，最多不超过十分钟，我也觉得这有点占用时间………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的‘交易’是很划算的，等会要拜托你啦，所以……”
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喝了一大口可乐，然后清了清嗓子：“对了，艾丽娅，还有一件事……”
你又拿起了一根鸡腿，半口鸡肉咬在口里，疑惑地看向他。
他：“…………”
比利想，小口咬住鸡肉和他说话的你有点可爱。
他立马摇摇头将这样的想法甩出脑海：“艾丽娅，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对我的态度好像突然就变得随意了许多…？……还是说这是我在心虚之下的错觉吗？——我没有在看你的裙子了！我在看汉堡！”
你放下了才吃了一半的炸鸡腿——炸的东西！高热量！不健康！好吃！！
你的心底洋溢起肥胖的幸福（？），口吻轻快地对他解释：“大概不是你的错觉？因为你弄脏了我的裙子——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一页已经掀过去了——所以，现在，你在我心里的定位，已经不是纯粹的[好心帮助我的小先生]了……你可以理解吗？”
这……
……这其实很难理解，但是放在你的身上，似乎又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
比利·巴特森忽然就感觉有些泄气。
他抓起几根薯条，塞在嘴里，以掩饰他忽然就变得闷闷的口气：“好吧，我完全理解，看来我的‘帮助’=一顿快餐＜你的小裙子………是因为你很喜欢穿裙子？还是因为这一条裙子是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制作的？是后者对吗？”
的确是后者，因为又开始小口啃鸡腿，你空不出嘴，于是你对他比了两根手指，以示意是第二个理由。
这之后，你们不再交谈，迅速地解决了各自的午餐，然后你们仔、仔、细、细地排队洗了手，并且，洗手之后，你亲手用纸巾擦拭着他的每一条指缝。
…
……
嗯？？
你亲自为他擦手？？？
比你瘦比你矮大概也比你小的男孩的脸上写满了震撼，他很明显地是想抽出手，却又不敢。
“艾、艾丽娅？？”
“别动，”你其实很喜欢小孩子，或者说是喜欢幼崽，那是原初的生命，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鲜活，“放轻松一点？我弄痛你了吗？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小，所以，在一些适当的时候照顾一下你也……”
“——你只是在报复我刚才没擦手就抓你的胳膊！！”
“——我没有！我……”
“——你在担心我洗得很匆忙没有把手洗干净！”
“——我也没有！你突然就变得好较真！”
“——是、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太离谱了…！”
“——只是离谱但是没有太……”
“——你承认离谱了！”
“——所以你暂时把我想成…………等等……”
……对哦，是要等等，你忽然呆住：“……你叫什么？你的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诶？
……空气突然安静。
你与他面面相觑。
他张了张嘴：“……我没说吗？”
你：“…………”
略一回忆后，你充满了底气：“是的，你没有，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做了自我介绍：我叫艾丽娅·斯莱克特，你也可以叫我艾蕾，我今年十三岁了——而你呢？我问了，但是你没有回答。”
比利想了想……
……发现真的是这样，那时的他只是觉得没有任何产生交集的必要，但是现在既然要带着你参观福西特……
他抓抓头——你已经松开了他的手——他似乎是想让自己显得体面一些，用手扇了扇有些发红的耳后：“好吧，我很抱歉之前的疏忽，我叫威廉·约瑟夫·比利·巴特森，我不太习惯人们叫我威廉，朋友们一般都叫我比利………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我今年十二岁，是的，我的确比你小。”
“……抱歉？”
你停顿了好一会：“抱歉？你说你叫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
你又询问了一下具体的拼写，然后你立马觉得你需要做一个告解（？），作为一个很喜欢蝙蝠侠更喜欢罗宾的哥谭人，你说不清你此时的心情是纠结还是羡慕（？）。
william·joseph·billy·batson——
batson
蝙蝠之子。
哇哦，他真是有一个好姓氏。
你——
a：你开了个玩笑：在转学到大都会之前，我其实是个哥谭人——嗨，比利，很高兴认识你，有人说过，你有一个很好的姓氏吗？
b：………（沉默。你想了想，虽然你感到惊讶又觉得这超级酷，但是好像也没有特地说一说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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