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再聚
“哎呦，我的陛下，您今儿的是去哪了？老奴派人找您找了一天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奴该怎么办啊！”老太监见年轻皇帝平安回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祁川笑笑摆手，“放心好了，并无大碍，只是今日出去的时候被太子旧部跟踪了一路。”
“这……太子旧部？太子都死了，他们还在蹦跶呢？”
“谁跟你说他死了的？”祁川抿一口茶提神，“当初派人围剿太子，就让他逃了去，杳无音讯，他性子急，是坐不住的，估计从他逃脱的那一天开始就计划着该如何来向我复仇了。”
“陛下，如今演武大会在即，您说太子会不会挑在这么一个节点来犯事啊？这太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又对您恨之入骨，演武大会又汇集了四方各国的世家能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对墨国而言，实属灾祸啊。”
“演武大会，我会亲自盯着。”祁川冷下脸来，眸中闪过一瞬的凌厉，似想起了什么，立即恢复平日里的冷静，“对了，我今日好像看到那人了。”
“那人是指陛下的那位大恩人么？”
“不是，那位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只是相似而已。”祁川喃喃，“有意思有意思，长得像也就算了，性子也像，满嘴谎话没一句是真的。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吧。”
翌日清晨，顾晴早不早地就去了安昌大街东北角的四季茶楼，昨日见到齐和时他说有问题可以找来此找他，虽然他给出的时间点是傍晚，但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她不信，本来今明两日都是要留在住宿点商量作战策略的，但在她眼中，没什么是比秦蓁蓁康健更重要的。
顾晴其实到现在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最大的愿望还是在保重自身安全下和秦蓁蓁一起回家，所以很多时候她也想过自己的考虑是不是过于自私了，内心有些愧疚。
她先是在四季茶楼附近闲逛，目光却一直在茶楼门口飘荡，但她一直从清早守到了正午，仍是一点怪异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她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和他们商量作战策略吗？”顾晴道，对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附近的方晴霁早见怪不怪，虽然之前答应了他要好好回想，可这久过去了，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要是搞不懂他对自己好的原因，第一是会伤人心，第二是自己也不好意思总承受别人的善意。
“云阳郡主至今昏迷不醒，是无法再出席演武大会的，李司监决定让替补上。”
顾晴沉着脸听完，在秦蓁蓁昏迷后，她早就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会发生，还真是应了李司监的一手准备，只是集训的时候一直是他们五个人，现在迫不得已加了新的替补，在团队默契方面，是一个大漏洞，她不相信此次演武大会会如她所愿顺利进行。
“那李司监选的是谁进入我们队伍？”
“顾挽风。”
“为什么？我们队伍里的智囊角色已经够多了，再来就不平均了。”
“说是替补成员在之后的比赛中可以替换，所以李司监想先派实力较弱的顾家三小姐上去，让其他队伍错估我们的水平。”
顾晴满脸不悦，她的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现在更是连回去参加作战讨论会的心情都没有。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就算不开会，我也能随机应变，不会给队伍拖后腿的，我不能放着秦大姐不管。”顾晴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在进出茶馆的人中。
“不需要什么作战策略。”方晴霁回答，同样也开始和顾晴一起注意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员。
不需要？顾晴挑眉，明明在来墨国的马车上不是这么说的，还跟她商量了很久遇到不同的情况该怎么应对。
“陈列星此前也同我随军作战过，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即便没有框架，也知道该做什么。”
“萧啸脑子转得很快，小主意很多，最会察言观色，所以也没必要太担心，而且长时间的集训，以他的性子，也能很好地配合。”
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不然长时间待在这儿盯人实在是难挨。
顾晴想了想又道，“我现在担心的还是顾挽风，前些时日故意接近我对我示好，我就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在图什么，现在又要和我们一起去演武大会……明明她之前说她并不想来的。”
“担忧也没办法，演武大会之前主力队员出事这也是头一回，难不成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巧合？刚巧就是秦大姐发现了那些假扮江湖客的猫腻，刚巧在她要追上去的时候就昏迷了，刚巧我们还带了替补队员并不会对演武大会造成过大的影响？真的都是巧合吗？”顾晴越想越气，最讨厌那种背后搞小动作之人，“更关键的还不知道秦大姐是怎么昏迷的，大夫说是中毒，可却说不出来说中了什么毒。”
“所以你想找到那些假扮的江湖客。”
顾晴点头，“在你来之前我就在这一带打听过，他们说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湖客，应该是最近才来的，他们听闻四季茶楼是墨国最出名的茶楼，便来此参观。”
“他们是在找人？据昨夜萧啸他们提供的叙述，说是那群人在质问掌柜是否见过可疑之人。”
“对于这件事我刚刚也问过掌柜，他说那几人找的是个女人，但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甚至连画像都没有，特征也没描述出来，只说是一个独来独往的绝世美女。天下美女那么多，谁知道他们在找谁啊。”顾晴忙活了一上午，气急败坏。
“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江湖客，他们是谁？”
“这只有等秦大姐醒了才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近期在演武大会期间最好找人保护好她，谁也说不准那伙人会不会为了隐藏身份再度袭击。”
“既然他们要找人，就说明在人找到之前他们一定会再度出现，当他们再出现时我们多留意一些。”方晴霁仰头看看四季茶楼的招牌，“既然来了，那就再见一面齐和再走吧。”
然而顾晴却摇头表示不赞同，她向来有自己的思考，“你不能去，齐和此人警戒心颇重，人多的话他就算说也说的是假话，你躲在暗中小心别被发现，顺道注意一下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可疑行径。”
二人如此计划好，到了齐和口中所说的时间，顾晴从容地跨进四季茶楼，行至二楼窗边，找到了齐和。
齐和注意到顾晴，先是一恍惚然后瞬间反应过来，“洛姑娘，你来了？今日就你一人？”
顾晴对于扮演柔弱少女一事乐此不疲，“兄长有些急事，便只有我一个人来。”
“洛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顾晴掩面轻叹，满目忧愁，“说来也是在这四季茶楼出的事，昨日与我同乡的一位姑娘来四季茶楼喝茶听曲儿，谁知来了一伙江湖客闹事，我那朋友向来崇拜这些游侠，便想上前去说几句话，可谁知刚走上前去，便晕在了茶楼门口，至今还没醒过来呢。”
齐和的面上浮出惊讶之色，“哎呀，还有此等事发生？这实在是蹊跷，可看过大夫了？”
“看过了，大夫说是中毒。”
齐和一脸为难，“这可如何是好啊？洛姑娘和你的朋友才刚来墨国不久便遭遇了此等无妄之灾，实在是叫人惋惜，这往后，可要对我们墨国的印象都不好了。”
顾晴迟迟等不到自己想听的话，想着靠此人自己悟是没多大希望了，于是主动追击，“既然齐公子是墨国本土人，那可曾听过这种毒？”
齐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看上去很努力地思考过了，但始终憋不出一句话来。
但顾晴看得出来，他说知道的，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就是在等自己发话。
好不容易找到点关于秦蓁蓁身中之毒的线索，可不能让它飞了！
于是她道，“如果齐公子知道，请务必告诉我，此恩情，等我朋友醒来后，一定会报！”
齐和笑，嘴上说着客套话，但实际上等的就是顾晴报恩这一句话，顾晴都开口了，他也没必要再拖下去，“洛姑娘朋友身中之毒，在下确实略有耳闻，若姑娘不介意，且听在下讲一个故事。”
自古以来墨国就流传着这么一个民间传说:墨国曾遭遇过一次重大的灭国危机，在那次战争中，墨国不敌邻国，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城门失守。皇帝一筹莫展，想尽办法却终究是个死局，于是自暴自弃地想一把火烧了皇宫然后自尽，但是小公主不同意，便男扮女装深陷敌营，试图刺杀对方主帅。但刺杀失败，等待小公主的是残酷的刑罚。可小公主一心为国的决心感动了上苍，在小公主被斩首时鲜血所喷溅过的土地寸草不生，所有见过那一幕的人也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失去了生命。
“所以跟我朋友中的毒有什么关联呢？”顾晴听完，打了个哈欠，但出于礼貌，哈欠只打了一半，憋得她怪难受的。这种传说，大抵都是编的，在不同的人的嘴里有不同的版本，齐和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或者只是恶趣味地在捉弄她。
“你不觉得你朋友中毒后的症状和那些目睹小公主死亡的兵士们很像吗？像是被摄了魂魄，沉沉地睡去。”
顾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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