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小少爷，还记得吗？”
顾音尘五官精致，气质矜贵，有一种被金钱权利浸染许久的冰冷气场，让人莫名觉得不舒服。
沈凌觉得新同桌有点怪，没理会他的问话，用了点力气抽回手。
上课铃又响了一遍，预备铃后正式上课，班主任走进教室。
察觉到顾音尘收回视线，沈凌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刚刚就有点疼——
右手手背上被薄茧磨红了一块。
沈凌皱起眉，给表哥蒲泽发了个消息。
凌不是凌：哥，你认识顾音尘吗？
蒲：不认识啊。
蒲：顾家没这号人啊？
蒲：嘶，虽然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总感觉在哪听过。
凌不是凌：他说他去过我生日宴。
蒲：不可能。
凌不是凌：？
蒲：生日宴根本没邀请宁川的顾家。
蒲：顾音尘不是宁川人。
沈凌收起手机，垂下视线，开始在原著里找这一号人。
主角攻受是在大学相爱的，故事线都在大学，反派的高中线只占故事的百分之一不到，沈凌只能从细枝末节慢慢摸索。
林渝因为被林家不喜后，只能另寻路线，是找了什么贵人？
沈凌想不起来了，太细节的文章角落，他实在不知道是哪一号人物了。
只能祈祷顾音尘不是原著的人物了。
两节课后晨跑，沈凌跟着另一个女生一起统计人数，统计到八班时，女生下意识看向沈凌。
她从论坛里，听说沈凌生病了好长时间，如今一看确实有病容。沈凌唇色泛白，但脸庞细白，眼睑很轻地垂下时，能看见浓密的眼睫。
还有黑发略长地搭在眉眼上，被风轻轻一吹，就扑面而来清爽的少年感。
女生把一声哇塞再次压进嗓子里。
但她真的想说——
顺毛沈凌yyds！！
沈凌没有注意到女生的小动作，看了一眼八班的名单，一览而下的空白后，他抬眸看了一眼八班的队伍——
零零散散三四个学生站着。
女生看他拿起笔，就下意识把名单递给他：“八班在这……”
沈凌笑了一下，他大病初愈，神色里待着自己都不觉察的脆弱，轻声说：“给我干什么。”
女生不自觉放轻声音：“啊？可是你上次不就是……”
水笔笔盖太紧，他咬了一下才打开笔，闻言恍然道：“这次不需要了。”
他看着林渝名单后面孤零零的一个勾，自嘲一笑：“他不需要。”
沈凌追了几天学校的学习进度，水平持平后，才开始思考反派的事。
虽然林渝真的很能气人，但是这个人和他的生命值挂钩，沈凌还是希望能够再扭转一些反派的特征。
比如他上次苦思冥想之后，记起林渝会在高中因为防卫过当伤人被退学。
虽然最后没被判刑，但是这个行为属实是很邢。
沈凌绝不可能让反派真的走了这个老路。
开玩笑，未婚夫变成杀人犯，谁敢想。
好歹还是让未婚夫老老实实走完变强路线，和主角受来回拉扯去，别让他这个病弱背景板受苦受难。
反派改变了，故事线何愁不会改变？只要他这个病弱未婚夫不会死就行了，其他的爱他们怎么折腾去。
想清楚这个关卡后，林渝的一众行为就被沈凌归结于“反派综合症”：不听劝、各种作、谎话大王。
沈凌从茶几里翻出一沓纸，是上次林渝放在别墅的。
他翻了一下名字，发现很巧合地和八班几个学生对上了。
八班课间休息。
刚上完班主任的课，学生都困的不行，有一个学生正准备出门洗把脸清醒一下，忽然看到一个人，他听完对方的话后，转头的表情像是彗星撞地球：“毛哥？一班的沈凌找你。”
毛晃还没睡醒，被小弟拍了好几下才清醒，人也很懵：“谁？”
门口学生：“一班，沈凌。”
毛晃的意识在：‘嫂子沈凌’，和‘年级第一沈凌’里转了一圈，才清醒起来——
不管是‘嫂子’还是‘年纪第一’，都是林哥罩着的人啊！
林哥罩着的人，能怠慢吗？！
不行！
于是沈凌从窗外看到毛晃鲤鱼打挺一样，从桌子里翻出一个梳子，挠了几下自己的板寸，就急匆匆跑出了八班：“嫂……不是沈凌。”
“我是毛晃，你叫我小毛就好了！”
沈凌：“……？”
这叫他怎么开口。
小毛？小猫？
沈凌掩住唇角，笑了一下，才轻咳说：“我这次来是因为发现了这个——”
沈凌递给毛晃十几张纸，看着毛晃表情从‘草灭口吧’到‘算了完蛋’。
沈凌虽然蛮诧异他的变脸趋势，但还是例行‘威胁’：“你看到了吧，所以把你们老大的踪迹都给我交代出来。”
毛晃：“……”
他比沈凌高，低头才能看见沈凌的眼睛。
毛晃被沈凌那双清凌凌的眼眸瞥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在‘玷污’老大的人。
……不行！他是个好兄弟。
但是嫂子真的好好看啊呜呜呜呜呜……
毛晃：“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林哥去了台球馆。”
沈凌：“？”
他看了毛晃一眼，手指轻轻敲着：“上次你们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毛晃欲哭无泪：“我真不知道林哥是要找王哥的投资，所以才去台球馆蹲他。”
沈凌：“……”
他拍了拍毛晃的肩膀，欣慰道：“说的不错。”
毛晃义正言辞：“我真没说，嫂子你要为我作证。”
沈凌抽走他手里的‘读后感’，云淡风轻：“不是嫂子，林渝他不配。”
毛晃：“……！”
惊闻林哥家庭地位！完蛋他不会被灭口吧！
沈凌：“台球馆地址发我。”
毛晃：“沈哥你要……？”
沈凌垂眸，嗓音冷淡：“不是喜欢打台球？让他打个够。”
联华台球馆
林渝上身一袭白衬衫，套着件黑色马甲，领结因为太闷被他扯掉了，他低头继续看台面上的球，并不理会台球桌附近的休息椅上别人的讨论声。
休息椅上大多是女人，她们跟着丈夫来应酬，意外发现台球馆有一个新的球童，少年黑发微湿，眼眸清寒，非常简单的侍应生穿着却让人移不开眼。
“茱丽叶怎么还没结束这一局，不说打完三局就换我们吗？”
“是啊，都打了一小时了快，马上我丈夫就要走了。”
“谁去和茱丽叶说一声？真烦死了，不知道大家的时间宝贵吗？”
……
茱丽叶手肘微撑，露出诱人的下颌线，嗓音轻柔：“小帅哥，叫什么名字啊？下次姐姐还来点你的台，加个联系方式呗。”
林渝轻声一笑：“姐姐天天来不就好了？”
茱丽叶耳根都红了，舔了下唇：“……好好好，小帅哥说的都对！给你我的电话。”
沈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林渝微微垂下视线，似乎在认真思考女人的建议。
沈凌收回视线，问前台：“我想开他的台。”
前台侍应生露出为难的神色：“三号台现在已经排满了，恐怕得明天才能轮到先生。不如看看其他人的台，我们这边其他人的服务也很好……”
沈凌礼貌打断：“加钱可以吗？”
前台侍应生：“理论上是不行的……”
沈凌：“十倍。我包下他一天，二十四小时。”
前台火速开票：“好嘞！你扫这里就行了！”
侍应生安排人和女人们说了情况后，女人们看了眼沈凌，奇怪得要命：“他一个男的跟我们抢什么男人啊？”
侍应生们轻巧帮顾客说话：“可能是我们三号有特殊的魅力？请各位女士不要介意，我们这边为你们安排了新的折扣，那位先生报销了你们的所有酒水。”
女人们的抱怨声顿时没了。
“spa也报销吗？”
侍应生微笑：“当然。”
茱丽叶打完最后一杆，就被侍应生劝走，林渝毫不在意地给冲杆擦巧粉，他今天已经打了八个小时，精神上已经有些疲累了，但是王哥还是没出现，他只能继续等到晚上十点。
上一次被迫放了王哥鸽子，王哥对他有怨气也是很正常的。林渝有信心自己的项目会被王哥同意。
他把球一个个归位，感觉袖口有点紧，慢条斯理地折起袖子。
他把袖子折到手肘处，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上次被沈凌看到的伤口已经结疤看不到血肉了。
沈凌在侍应生的帮助下，挑了一个球杆，球杆快一米长，拎起来不太顺手，他甩了两下，差点把侍应生甩出去。
侍应生：“……”
侍应生很快调整过来，微笑：“先生你好，我跟三号说一声，给您调成新手模式，慢慢上手。”
林渝吹了下巧粉，感觉耳边声音有点耳熟。
沈凌拎着球杆，“没关系。让他打。”
林渝回头：“……？”
沈凌看着林渝，却跟侍应生说：“让他好好玩。”
侍应生尴尬一笑，当场遁了。
林渝憋了半天，结果沈凌毫不在意地试怎么用球杆击球，姿势奇奇怪怪的，看着就站得不是很稳。
沈凌感觉劲儿确实有点用不上，于是换了个手势，却发现黑色八球歪歪斜斜地滚掉袋里。
他挫败地咬了咬唇，很快想继续再打一杆。
就在他瞄准时，肩膀上忽然压在一个温热的手心，林渝的嗓音响在耳畔：“不是这么打的，小少爷。”
沈凌：“……不用你管。”
林渝手心慢慢下移，松松搭在他的腰际，不着痕迹地揉了一把。
感觉到怀里小少爷的轻颤后，他才低低一笑：“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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