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难为1-48
到了食肆，张大牛先把灶给烧起来，开始整治早食，张大妹三个则是把桌椅擦擦，扫扫地，把食肆的旗子挂起来，大门打开来开张。
大概是因为今天张二牛回来，大家的情绪都挺高涨的，干起活来也很卖力。
张大牛很快地做完了早食，四个人吃完了，让张四牛去给在学堂上课的张三牛送早食，之后张大牛就开始料理准备做的食材。
看着时间慢慢到了正午，张三牛也早早地到了食肆，一家人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向门外。
等算好了最后一个客人的账，收了钱在柜子里，张大妹忍不住开口了。
“大哥，这正午都过了，二哥怎么还没到？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张大牛把大蒜丢到钵子里，盖上盖子，把钵子端到炉子上炖上，回头说：“肯定是走着回来的，说不定是没等到顺路的牛车，再等一会儿吧。”
张大妹几个想想，点了点头，继续干手头的活。
又等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坐在柜台里，用炭火篓子烤火的张二妹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正要穿上鞋起身去看，就有人掀开草帘子进了门。
“大哥，大妹，二妹，二弟，小弟，我回来了！”
“嘿呀，是二哥回来了！”张二妹站起来就往里面走，给厨房里的人报信。
厨房里坐着的几个听到张二妹的声音，都急忙起身出来看。
“大哥，我回来了！”张二牛已经放下背上的行囊，对着张大牛笑着说。
“好，不错，瘦了很多啊。”
“大哥，福哥他们都很照顾我。”
“嗯，很好，没冻到，没饿到吧。”马上就是他们表妹夫了，当然得多照顾些。
“没有，我还挺开心的，第一次自己镇上去，看我挣了这些。”说着，张二牛从胸口掏出一个钱袋子。
这个钱袋子还是张大妹和张二妹给张二牛赶做的一个新的钱袋，一天之内两个人轮流赶出来的。
“好，这钱你自己拿着吧，自己挣的自己用。”张大牛没要张二牛递过来的钱袋。
“那大哥以前打短工挣的不也是给我们用了，我现在能挣了，也给家里贴补了用。”
“行，大哥听你的，等你成亲了，钱就自己拿着。”张大牛看着张二牛坚决的眼神，内心很是欣慰地接过了钱袋。
然后张二牛还拿出了自己给每个人买的小东西，张大牛的是个新头巾，张大妹和张二妹的是新娟花，张三牛和张四牛是一人一沓纸。
张大牛和两姐妹都挺高兴，张三牛和张四牛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二牛想必是早上就开始赶路了吧。”张大牛打断了大家的谈话，招呼着先去吃饭。
从张二牛进门开始，元宝就开始在他耳边“轰炸”了，张大牛一直没理。
张大牛招呼着弟妹们摆桌子，一直炖着的菜也连着炉子端上桌。
天冷了，炒菜容易冷，所以张大牛做了三个炖钵，一个汤，小菜什么的都没炒，直接洗了切好下锅炖就是。
那边摆桌子的时候，张大牛往灶里加了柴，把火烧旺，最后炒了一个爆炒腰花。
这是答应了元宝的菜，张大牛也没想毁诺。元宝在锅上面盘旋着飞，高兴地一直在尖叫。
“哎呀，行了，别处飞去，你这样我总觉得你会往锅里拉屎。”
“你，哼，我不跟你计较。”元宝气得语塞，飞到餐桌自己的位置上，等人伺候着盛饭夹菜。
今天做的是羊肉炖萝卜丝，猪蹄炖大白菜，炖泥鳅钵，还有一个玉米须猪肺汤，炒菜就一个爆炒腰花和一个素烩三菇。
除了这些，还切好了一盆子的大白菜和一盆子的萝卜丝，等吃完了钵里的再往里加。
一家人聚在桌上，就着炖的热乎的钵子，边吃边听张二牛说他这二十来天的经历。
张大牛看张二牛的言语、谈吐都比以前大方很多，深觉自己让他去打短工锻炼做的很对。就是嘛，人要自己去经历才能成长。
这样看来，成家了张二牛应该能做好一家之主。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没跟他说给他说亲了的事。
现在给他准备的两个房间也整治好了，那边张大妹打听的也没有什么毛病。还有元宝这家伙，还自己个儿偷偷跑去那边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接下来就看张二牛自己的意愿了，不过按一直以来他的想法，这事张大牛自己全包了也没事。
不过还是想办法让他去瞧瞧未来的媳妇，让小两口见见面，免得真是揭盖头的时候才认识对方。
吃完饭，张大牛把张三牛和张四牛支去洗碗收拾，留了张二牛和张大妹、张二妹，跟张二牛讲了说亲的事。
“大哥，这，这怎么能当着妹妹们说呢，多，多不好意思啊。”张二牛听完，立马红了脸，说话都打结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个妹妹已经去隔壁村看了嫂子了，大哥也帮你考察过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还，还是就听大哥的。”张二牛对上两个妹妹戏谑的眼神，勉强开口说。
“别紧张，大哥帮你看好了，来，大妹二妹，说说你们新嫂子。”
“哎呀，未来…嫂子呀，”张大妹边拖长了音，边瞄着二哥的脸色，“长得挺好看的。”
“做事也勤快，还帮着带小侄子侄女的。”张二妹补充说。
“真，真的？”
“放心吧，二哥，我们可打听过了，未来嫂子就是因为太好了，家里舍不得她出门子，结果就便宜了你这么个呆瓜头。”张大妹很不客气地说。
“陈婶子说，腊月初家里杀猪，那姑娘会跟着她娘过来咱们这边。到时候你们俩就能见到面了，算算日子，就四五天后吧。”
张大牛开始和婶子说，想让张二牛见见那姑娘，不说能说话，远远地看一眼都行。
倒是陈婶子说，两人单独见面说话都可以，这现在说亲已经进行到了这地步了，小两口见面说说话是可以的。
倒是让陈婶子觉得张大牛奇奇怪怪的，的确，张大牛仔细搜索记忆，还有村子里人说亲时的事，也没张大牛想象的那么保守。
一般来说，说亲双方前期都是在互相试探着接触，等双方觉得这未来亲家不错了之后，就会让姑娘和小伙子不管什么的，都至少见个面，说两句。
要是实在不妥的，姑娘或者小伙子跟家里人说了，双方就悄悄地把这事给取消了，也不影响双方再说亲。
等正式开始走礼了，双方那就是光明正大地开始交际了。要是赶上场，小两口还能跟着父母到集市上，两人一起去逛逛。
真是让电视剧给影响了！张大牛弄明白后，拍脑，自己这是把古代想成了多封建的样子啊。
可能达官贵族家的会挺看重这些规矩的，但这农家也没讲究这，讲究那的，只不过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会稍微约束些。
“到时候，你啊，就打扮地整整齐齐的，早点去七伯家帮忙，记得了吗？”张大牛拍拍张二牛的肩膀说。
“嗯，那，那大哥你……”张二牛想说什么。
“诶，别说，大哥现在是真的不想成婚。等把你们都安排好了，大哥就想着到周边去看看，我还想着有朝一日去看看京城呢。这是大哥的选择，你们呢，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够了。”
“可是大哥你……”
“哎呀，二哥，你就别劝了，大哥要是想成亲，怎么都能找个好媳妇，不用担心了。”张大妹算是最明白张大牛心思的人，跟着劝二哥。
“嗯。”张二牛点点头，没再说这个话题。
张二妹在旁边听的其实有些云里雾里的，脸上带着蒙圈的神色。张大牛看事情说完了，就叫了张二妹去柜台上算今天上午的账。
现在是张二妹坐柜台了，自从张二牛的亲事说起来后，张大牛就加快了对两个妹妹的教育，最起码每天两姐妹都要认字练字。
张大牛还弄来了一个算盘，自己先去找人学了，再回来教家里的四个，现在算是勉强把家里的四个，除了张二牛外，都教会了。
之后就是实践，不管那天多少的数目，都聚在一起一律只能用算盘算，张大牛一个个指导手法还有纠正错误。
然后除了张四牛，张大妹，张二妹还有张三牛轮流坐柜台，一人负责一天的账。
实践出真知，实践才能记得住嘛。
今天是张二妹管账，不过她有些不自信，张大牛就一边帮着她看，一边鼓励她。
……
很快到了腊月初六，七伯家宰年猪的日子。
一大早，张二牛就起床了，穿上了自己腊月初二生辰时候，大妹和二妹给自己准备的新棉袄。
等张大牛几个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张二牛早就把早食给做好了。
家里的锅，在张二牛回来的第二天就正式开锅了，现在有时候还会在家里做几顿饭吃。
一家人吃完饭，张三牛背上书就去了学堂，村学还有几天学上，所以张三牛每天还得上半天的课。
张二妹和张四牛收拾吃完的饭碗和锅，还要灭了灶里的火，张大妹喂了后院的鸡和兔子就去了食肆里。
不管怎么说，食肆还是得有人看的，所以只能张大牛和张大妹揽了这活。但张大牛得先去王七伯家帮忙完了，才能去食肆。
等张二妹和张四牛收拾完，张大牛才带着他们四个往王七伯家去。
刚到王七伯家，张大牛就被陈婶子拉着去了后厨，这是之前说好的，张大牛手艺好，今天帮忙整一顿杀猪饭。
张大牛只来得及给张二牛和张二妹使了眼色，让两个人机灵点，还好昨天还有刚刚来的路上，张大牛嘱咐了许多。
至于张四牛，早不知道跑哪儿，和谁去玩了。
到了后厨，张大牛也没心思想别的，仔细检查今天要用的调料和食材。
这算是张大牛第一次做这么大型的席面，按照往年的惯例，流水席至少得吃个三四波才算结束。
不光村子里的，与王七伯家有交情的人家都会拖家带口地来吃，当然也可能有来混吃混喝的，不过今天就算是看见了这样的人，也不会赶走。
这算是送喜气，即便是主人家不喜欢，也会笑着迎客，免得坏了喜气。
为了这顿杀猪饭，张大牛特意跟着婶子们学了做法，然后自己弄了肉天天在食肆里做，做出来了，总有人吃了就是，反正不浪费。
张大牛指挥着厨房里的婶子们，还有陈婶子的三个儿媳和宝儿，一部分去管灶眼，一部分去洗菜切菜，把要用的先备出来。
今天虽然是以吃新鲜猪肉为主，但也会把往年的腊肉拿出来，算是接头接尾，连绵不断。
这边把后厨帮忙的人都指挥起来了，张大牛到后院猪圈里看热闹，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直面杀猪现场呢。
大白猪不算肥，但看上去也是好好养了的，王七伯在屠户的指挥下，带着自己的四个儿子，还有来帮忙的叔伯们，摩拳擦掌进了猪圈。
可怜的大白猪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拼命地在圈里窜来窜去，就是不让人碰。
等大白猪被放倒在案板上，屠户手起刀落，立马有人拿桶把猪血接上了。可别看这一刀的功夫，一般不懂行的人可干不了这活。
这猪要是杀的不利落，不仅按住猪的人累，杀出来的猪肉还不好吃，猪血也会浪费了。
张大牛看完了热闹，趁着屠户那边解猪的时间，赶紧回到后厨，指挥着烧灶的把火烧旺，等猪血一送来，第一道菜就要开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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