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惊鸿一面
千草仙一愣，垂下了眼，片刻，喃喃低语：“许是我们想错了。”
“想错了什么？”
千草仙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什么，我胡口说说。”
“前辈，你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千草仙说着要离开，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他。
“有人大驾光临了。”
“谁？”
忘尘子看他，露出难得的笑，道：“是个麻烦。”
第二日清晨，沈拓便穿了朝服去上朝，沈颐不喜欢玉鲛，沈拓不放心她，便让她到沈蝶的院中去，由沈蝶照看。
而用早饭时，不见玉鲛人影。
“鹄儿，晚间不曾睡好吗？”
饭桌上，沈蝶见夏鹄儿一脸困倦，不由问他。
夏鹄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怎的，今早起来后总觉得全身都酸疼没力气。”
“梦游了…？”
沈颐一双大眼懵懂眨啊眨，问：“什么是梦游？”
“…就是该睡觉的时候不睡觉，到处乱跑的意思。”沈蝶胡乱解释一通，慢慢喝起凉粥来。
顾菲又被沈蝶请来了，带了好几个乐师在院子里练《惊鸿一面》的曲子，夏鹄儿吃过早饭便说要回房睡，沈蝶让人给他熬些安神汤送过去，沈颐一个小屁孩坐在院子里，看着一群人弹奏，倒不闹腾了，只是，那风流的南宫瑞卿又来了。
“王爷可真是清闲，三天两头便往臣女这跑。”
“本王听说皇后给你下了道懿旨，让你跳舞，本王好奇，便先来一睹芳姿了。”某人厚脸皮道，坐在楼台上的椅子。
沈蝶内心忍不住翻白眼，转而又想起什么，献媚笑道：“王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臣女一个忙如何？”
“？”
看南宫瑞卿似乎默认，沈蝶慢慢解释道：“皇后娘娘让臣女跳的舞，是类似两心缱绻的鸟儿，也就是说需要二人合作，一男一女，方能凸显曲中意境，臣女本也可随便找个人代替，但终归是男女有别，有些地方会放不开。”
“哦？”南宫瑞卿听明白了，挑了挑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一下，很是撩人，道：“那对本王倒是放得开了？”
去你妹的！
沈蝶笑道：“也并非如此，而是原因有二，一则从自己来说，臣女乃官垄世家，若跳舞的舞伴身份太低，那便是在自贬身份，更会让他人取笑，拿我与戏子取笑，换做哪一位与臣女官家品阶一样的，也会不舒服；二来也是为了皇家的面子，王爷也该懂得，那轩辕国的八王妃让我跳此舞意义所在，此舞必须男女共舞，你说，像王爷您这样尊贵的人不出面帮帮忙，岂非让他国小瞧？”
见南宫瑞卿眉头微皱，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沈蝶又道：“众皇子王爷中，三王爷是有家室的，四王爷又不懂音律，而太子又事务繁忙，所以臣女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睿王爷您了，既懂音律，又是风流才子，相信臣女与王爷合作，定能煞了那轩辕国八王妃的锐气。”
南宫瑞卿一听，站了起来，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沈蝶，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一笑：“那本王该做些什么？”
这是同意了？！！
沈蝶立马将他推到顾菲面前，笑盈盈道：“王爷既已同意了，那便开始吧，您就由小菲指导动作，臣女到另一边去练。”
说完就要欢欢喜喜地跑开，却被南宫瑞卿一把拉住了问：“不是说是两人共舞吗？为何要分开跳？”
“王爷…”顾菲在身后小声道：“有一种舞，叫基础…”
“……”
皇宫
下了早朝后，沈拓同萧青一起前往那外国使者朝见庆贺的内朝正殿，紫宸殿。
又是一阵与外国使臣口舌之间的较量过后，使臣们一一离去，独剩莫云倾还定气神地坐在那喝茶。
南宫雪麟看龙椅上的那位淡定喝茶，不由代言：“使臣已经一一离去，暗夜阁阁主留下，不知可有何事？”
“孤还欠幻雪国皇帝一份贺礼。”
莫云倾凉凉话音一落，他身后的魁召立马将手中的锦盒向南宫雪麟递上。
巴掌宽大，胳膊肘长短的锦盒，能装什么贺礼？
南宫雪麟心中不解，表面上却淡然接过，转手递向南宫雪，打开。
莫云倾能清楚地看到南宫雪的脸色变差，随后，只听他语气中的不悦：“暗夜阁阁主的这份贺礼，可真是贵重，贵重到，朕都不知该用什么回礼了。”
“想必皇帝也知道，孤这礼，并非借花献佛。”
“既然不是借花献佛，那朕到底该用什么回礼呢？”南宫雪剑眉微蹙。
气场不对了
沈拓与萧青面面相觑，南宫雪麟抬眼一瞥，目光落在了打开的锦盒中。
里面放着一枚印玺和一纸书卷，看到那书卷之上血迹斑斑，他顿时明白了。
那是寒关城的城主之物，城印与地契丹书。
只是不知这人拿来此物，是想求得什么……
“孤的条件很简单，就如同皇帝想将公主和亲的想法相似，但孤要的不是公主，而是他人。”
南宫雪的眉宇顿时舒展，却不等他说什么，莫云倾又开口道：“孤要求的，是沈国公府里的那位。”
殿中，死一般的沉寂
“阁主觉得，此女是用一座城便能换的？”南宫雪忽然笑了：“你应该知道她的价值所在。”
魁召眼微抬，面无表情道：“幻雪皇帝若能成就这番美事，吾主愿向幻雪皇帝称，臣。”
臣……
臣这一字出，众人唏嘘。
暗夜阁有多强大，所有人都知道，用一个女人换一个臣子，未尝不可，但皇帝不安的是，女人后面的那兵团。
莫云倾悠然地喝了口茶，道：“想必皇帝也听说了，前几日孤与她在城西夜市相遇，孤与她畅谈过一番，深为她的遭遇感触，孤与她意气相投，还望皇帝能成全。”
南宫雪的锐利的双眸微眯，道“她只是一介官家之女，如何配得上你这暗夜阁阁主的身份？”
“无妨，所谓：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孤不介意。”莫云倾说得平淡无奇：“孤可以等，等她愿意嫁，绝不强求。”
不得不说，南宫瑞卿有点底子，一个上午的时间，动作全部掌握，而且熟能生巧，一举一动都十分有韵味，看得顾菲一直乐呵呵地傻笑，沈蝶也忍不住给他竖起大拇指。
“如何？”南宫瑞卿接过顾菲递上前的汗巾擦汗，看向沈蝶：“本王是不是很有天赋？”
院中的青黛和姚儿都被沈蝶支开去照顾沈颐了，因为南宫瑞卿是王爷，要在下人面前唱唱跳跳的，没尊严。
当然，这么想的不只是南宫瑞卿自己，沈蝶也是这样想的。
见沈蝶一直流汗，顾菲不由有些担心：“身体没事吧？”
“没事，这几天阴天，没那么热，我这是运动多了流汗的。”沈蝶猛喝了口凉茶，向南宫瑞卿道：“已经临近午饭点了，王爷不如留下用饭吧。”
“你不留本王，本王也打算不走了。”南宫瑞卿笑问道：“既留本王用膳，你是否该拿点诚意出来，亲自下厨一趟？”
“行~”沈蝶应下，道：“臣女能请王爷帮忙，是福气，一顿饭算什么，我做就是了，王爷想吃什么？”
“随意。”
沈蝶下楼台进了小厨房，南宫瑞卿坐下，见顾菲在埋头想什么，不由好奇：“顾夫人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顾菲顿了顿，问他：“王爷觉不觉得，小蝶一旦跳舞，心情就好了好多。”
“她将心思好坏，都倾诉于歌舞之中了。”南宫瑞卿皱眉，道：“本王记得，她小时候学舞很刻苦，但舞跳得极规矩，不同现在，舞中多有了自己的感情在。”
“王爷似乎感触良多啊。”
南宫瑞卿看向她，笑道：“所以本王很想知道，她在外面过去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顾菲摇了摇头，道：“她经历了什么，明白人都懂，民女唯一能给王爷的答复只有一点，那便是伤和痛，每个人承受伤痛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
南宫瑞卿沉默一会儿，明了点头，似乎放了轻松口气，道：“罢了，趁着这会子她下厨，我们再练一会儿。”
“王爷的舞已经跳得很好了，民女接下来教王爷唱歌……”顾菲突然想起自己不会写繁体字，连忙掩饰道：“王爷，民女说一句，你一一记下重复吧。”
“行。”
顾菲松了口气，心想着等会儿要赶紧让沈蝶抄歌词出来，口头上开始念歌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金盆洗手止风云。”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金盆洗手止风云…等等。”南宫瑞卿思索，问：“这歌的大意是什么。”
“额…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大概讲的是一个书生偶遇一个狐狸精，然后两人一见倾心，愿为对方做什么什么不停地赞美抒情的吧。”
“本王真不懂那轩辕国八王妃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这等稀奇古怪民间的歌舞也要求上台面。”
你当然是不懂咯。
顾菲笑笑不搭话，岔开话题：“王爷，我们接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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