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唐家死有余辜

莫云倾回来时，南宫家的人已经离开，沈拓和顾菲正在陪沈蝶在用饭；她脸上缠着布条，还盖住一只眼睛，纱布外的一张嘴没血色，正面无表情地喝着汤；见他来了，便放下汤匙喝碗，对沈拓和顾菲道：“我饱了，去走走，你们慢用。”

        “那小蝶我陪你吧！？”顾菲刚放下筷子要起身陪她去，却让沈蝶摁回原位，只听她道：“我有大人陪着，你和哥哥就慢慢吃，不急，今晚你住我这。”

        沈拓抬头时看到莫云倾便已经明白，所以不说陪她去，也不阻止她去；只对一脸担忧的顾菲道：“刘夫人莫再担心小蝶，她有暗夜阁阁主陪着，你今晚便留下，小蝶一人入睡，我也不安心，你与小蝶是好友，今夜与她一起，我也安心不少。”

        顾菲也不推辞，点头应下；自己确实也担心沈蝶，留下来照看一下也没什么。

        她哪知道，沈蝶留她下来，是有目的的，因为黑衣人说过，主要杀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顾菲；只是当时顾菲在马车上没有下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沈蝶留她下来，完全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她的安全。

        唐灯篱是被冷醒的。

        一睁开眼，黑暗又空旷的四周，彻底清醒过来时，看清了眼前的两个人，当看到沈蝶脸上的纱布时，笑了，笑得猖獗：“沈蝶，我真该多找个人的，那么大一桶符水，你就只伤了一点，凭什么！！？”

        沈蝶镇定自若，手中提着的八角宫灯随晚风摇曳，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平静道：“你是唐家遗留下来的祸害，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你家。”

        “那是你逼的！！”

        沈蝶提高了手中的八角宫灯，凑近点去看唐灯篱的样子，想起当初在凤翔柳府，被自己体罚的那个下人，不由冷冷一笑：“柳轩也有心软的时候，当初我要赶你走，柳轩拦住了，给你留了个机会，你为什么不安分，偏偏要出现在你面前。”

        唐灯篱与她保持距离，沈蝶靠近一步，她就退一步；她不是怕沈蝶，而是怕沈蝶身边的那个人；可是，怕又如何！！

        “若不是你当初在老夫人面前乱嚼舌根，我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

        “你被赶出柳府与我又有何干！！”沈蝶伸手一把钳制她的肩膀，把她往一边拖去，在一片废墟面前，沈蝶又将她放开，指着前面的一堆黑炭，道：“当年你唐家通敌卖国，联合大金国那老皇帝和那大祭司谋杀我爹，害我全家上下奴仆百多人！！！以至于我现在都不得安生，你的恨，与我有什么相干！！？”

        “那也是我父亲与姑母干的，和我有何干系！！”被沈蝶推得摔在地上的唐灯篱，愤怒抬头看她，吼道：“你要恨就恨我父亲，与我有何干系！！先皇也抄了我的家，也诛了我九族！！大家扯平，你又有什么怨气！！？”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沈蝶蹲下，两眼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唐家还欠莫家几十条人命，你觉得会算了吗？！！”

        “······”

        “你也喜欢过他，倘若你真的为他好，又怎会容你父亲害他全家！！！”

        “我···我不知道···”

        一提到莫家，唐灯篱失魂落魄，猛摇头，眼中带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害到云倾！！父亲当初告诉我，他要对付的只是你沈家，我不知道会害到云倾！！我以为你死了就行了啊！！”

        沈蝶一把摁住她的头，低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叫他名字！！像你这样的女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唐灯篱死死抓着沈蝶的衣袖，一脸不甘：“你当初也就不过还是乳臭味干的孩子，我与他同岁，为何他却只把心思倾注在你身上！！沈蝶，我到底哪里比你差，我父亲！我！哪里比你父亲比你差！！？”

        沈蝶站起，转身过来看莫云倾，黑夜里看不清他表情，沈蝶走到他身边，提起灯笼，俯视着在地上的唐灯篱，恢复冷静道：“我不会忘记唐家是如何伤害我与莫云倾两家，若不是你父亲合同害死我爹，我怎么会连得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所以纵然你是无辜，我也不会放过你，也不会让你痛快的死。”

        “暗夜阁有幽闭囚牢。”一直默默不说话的莫云倾开口。

        沈蝶又摸了摸脸上缠着的纱布，看着唐灯篱：“离岸呢？”

        符水只有身为大祭司的忘尘子有，他不会卖给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可能偷得走忘尘子的东西，然而能有这种东西的人，除了一直想抓住自己的离岸，她想不到更合适的人。

        唐灯篱不语，也不看她，只迅速拔下自己头发上的一只簪，往自己脖间刺去，眼看就要刺破皮肉，突然手上一疼，一股劲风擦过她耳边；她反应过来时，那掉落在地上的簪子不知何时已经粉碎，自己的手不知不觉中，多了道细小的道口子，因为月光太暗的缘故，她不知道有没有流血，但伤口很疼。

        沈蝶看向莫云倾，莫云倾点头，表示是他弹的幻剑，不让她自行了断是真，划破她的手也是故意的；莫云倾一个响指，启鹤出现。

        “把她带回暗夜阁，铁链枷锁四肢，不许自尽。”

        “还有！”沈蝶叫住要往唐灯篱走去的启鹤，道：“时刻蒙住她的双眼，不许她摘下。”

        唐灯篱先是一愣，后又疯笑道：“哈哈！！哈哈···哈···沈蝶啊沈蝶，你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寒玉，任莫云倾如何当年如何讨好你爱护你，如今你还是要嫁给别人。”

        “那你自己呢！！”

        这句话不是沈蝶说的，更不是莫云倾和启鹤说的，而是突然闯入的顾菲，她身后还跟着魁昭；魁昭直接跪在莫云倾面前：“属下本想拦着柳夫人，但夫人执意要进来···”

        “啰嗦什么，你主子还能吃了你啊。”顾菲不耐烦地打断他，又气势汹汹地冲到唐灯篱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还有脸说小蝶，你也不想想看自己做了什么，你还不是喜欢上了我男人，小三！！不要脸！！”

        “·····”沈蝶见她骂的那么幼稚，忍不住将她拉开，对启鹤道：“带走吧。”

        “急什么急！！我还没骂完呢！！”顾菲又要冲上去，沈蝶大力地一把将她拉住，她不解：“我帮你骂她呢！！你拉我干嘛！！”

        “···够了，事情告一段落了，你说多了也是浪费口水。”

        “蝶儿，回房早些休息。”莫云倾突然说道，又看向顾菲：“你也是，今夜过这一晚，明日回你成衣坊做事。”

        顾菲：“······”

        我好心还当成驴肝肺了？··切！

        过后无事

        第二日，南宫雪华亲自带了好些珍贵药膏来看沈蝶；沈拓与沈蝶说，待她脸好了，就准备给她行及笄大礼；成人礼过后，沈蝶就是真正成年了。

        而南宫雪华就是来巧了，正碰上沈拓和管家在讨论沈蝶及笄之事。

        “表姐的及笄之礼上，表哥可要请母后出宫？”南宫雪华看着单子上的名分单，好奇笑问。

        沈拓摇头，恭恭敬敬道：“公主说笑了，如今你母后贵为一国之母，怎能为了这等小事便出宫呢。”

        “会的会的，本宫回去便同母后说···”

        “不用了！”

        南宫雪华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沈蝶的声音；沈蝶走进来时，南宫雪华见她的脸上还有淡淡灼痕，但比起昨天看到的惨不忍睹，现在是好太多了；对于沈蝶打断了自己，南宫雪华不恼，却疑惑：“为何不要？表姐，母后是你的姑姑呢。”

        “臣女知道。”沈蝶客气笑道：“但臣女也知道，姑姑贵为一国之母，不能随意出宫，以前是王妃时如此，现在身为皇后更如此，臣女的及笄之礼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须皇后娘娘亲自来？”

        “···母后她不会在乎这个。”

        “臣女在乎。”沈蝶依旧在笑，道：“皇后娘娘在宫中，后宫之事繁多，臣女就一点小事，不该麻烦皇后娘娘的，还有，恕臣女直言，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公主高贵，身为女子，以后还是少些往宫外走动。”

        见南宫雪华似乎不怎么在意，沈蝶又道：“圣上后宫嫔妃如今寥寥无几，公主是本朝现在唯一的公主，想必长公主殿下的婚事也定下了，公主你如今年纪也差不多要到了，何不利用还在本国的日子，好好为皇后娘娘和圣上做多些事呢？”

        见南宫雪华在想，沈蝶便知道她听懂了，对她缓缓行了屈膝礼，谢恩道：“公主让人送到房里的药膏，臣女看过，都是极好的东西，方才是听下人说公主在前厅，所以过来谢恩，不曾想却出口太过狂妄，实属无心之失，还请公主恕罪。”

        无心之失···好一个无心之失。

        南宫雪华强欢颜笑，一副大气的模样拍了拍沈蝶瘦弱的肩膀，道：“无妨无妨，本宫也觉得自己该反省了，药膏里有皇兄送的，有六皇叔送的，也有父皇和母后送的，都是极好用的药膏，表姐好好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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