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爱的人做出所有的让步
离开咖啡馆，我问秦皓想不想一起吃顿午餐，毕竟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不过他略带歉意地说，这次来青城还有别的工作，行程比较紧，恐怕没有时间。
我很是理解，这样的大律师一分一秒都关乎不小的钱财，不愿意浪费时间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方才我算是一定意义上拒绝了他的“示好”，这样再坐在一起闲聊，好像是有点尴尬。
我便准备就此告别，打算坐公交车回清溪别墅，但秦皓却喊住了我，表情看上去有些犹豫和不好意思：“沈小姐，方便的话，我送你一程吧。”
我站定住，有点不解地望向他。
秦皓接着说道：“我总觉得，了解一个人，还是需要多一点沟通和交流的时间。沈小姐现在就做了评判，不留一点机会，对我来说有点残忍呢。”
我一时哑然，原本以为方才那么说了之后，像秦皓这样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肯定有自己的骄傲，便不会再拉下脸来再争取了，谁曾想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
不可避免的，我的心也有一丝丝的微动。
良久的沉默后，我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说：“对现在的我来说，爱情是再遥不可及和奢侈的东西，就算是要考虑，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所以……”
“所以，就让我提前排个队吧。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沈小姐，脑袋里就浮现出了一个词，缘分天定，无论是你的外表和谈吐，都符合我对另一半的期许。”
“但我的过去……”
“人应该做的，是放眼未来，不是吗？”
我怔了怔，良久，笑了：“对，没错。”
秦皓招来一辆出租车，很绅士地替我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一程。”
“你不是说还有工作要忙，很赶时间吗？”我问。
秦皓不置可否地笑笑：“以前我就是总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所以到了四十岁还是个光棍，现在一想，是我开窍太晚了。”
我的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被一个优秀的男人表达好感，到底还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我跟他一起坐出租车，路上，我们聊了不少，包括工作和生活，当然，太私密的事情并没有谈及，毕竟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无论谁说出来，都会让对方觉得尴尬。
秦皓不光是个聪明人，情商也是一流的，无论跟他说什么，都不会觉得不舒服。
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当车子停在清溪别墅前时，秦皓难得浮现起一丝犹豫不决的神情。
我看着前面豪奢的房子，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虽然在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多解释，但我终归还是不想把所有的希望都抹杀在摇篮里，就像秦皓说的，留一条退路，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
于是我告诉他：“如果你在迟疑我跟贺先生的关系，完全没必要。我是贺小少爷的家庭教师，目前借贺先生得知了我的遭遇，很是同情，所以才决定帮我请律师，解决上一段婚姻的麻烦。”
这通解释虽然并不全面，但起码是我看来，对我跟贺宸渊关系最好的规整，毕竟，我们两个除了贺麒的那点联系，其他的，根本无从谈起，也毫无保障。
秦皓闻言表情一松，他大概也在担心我跟贺宸渊会不会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得罪了谁先不说，光是介入一段感情中充当“第三者”，就为人所不耻了。
他还是极为绅士地替我打开车门，我下车的时候，因为先前崴过的脚还有点不利索，因此身体控制不住有点踉跄，秦皓见状立马扶住了我。
男人的手心都是一样，有些烫热，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朝他淡淡笑道：“谢谢。”
秦皓临走前，对我说：“我在安城工作，但在青城也有不少的业务，将来，如果还有将来的话，无论把事情的重心放在哪个城市，我都可以做出调整。”
将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心已经被伤过无数遍，已经硬的有些发麻了，听到这两个字，还是会让人有种流泪的冲动。
没错，就是眼眶有点湿润，想流泪。
良久，我回答他：“如果有那一天，我也会为了我所爱的人，做出所有的让步。”
无怨无悔。
……
下车的地方距离贺宸渊的家还有一段距离，徒步往回走的时候，我尚有些出神，突然有一辆车从我的身边经过。
只消瞥了一眼，我就知道那是徐冲开的车，以及，后座上坐着的是他的大老板无疑。
但车子经过我的时候并没有减速，一路呼啸而过，就好像我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似的。
好吧，我确实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角儿，可好歹认识一场，也不用走的这么干脆绝情吧。
我站在后面，吃了一嘴的土灰，好不郁闷。
过了将近十分钟，终于走到了贺家门前，我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还在心里边安慰自己，也许真的是没看到，嗯，毕竟我也不是那么显眼的人，看不到很正常嘛。
徐冲正将车停放到了车库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他却是不意外，只道：“沈小姐回来了。”
我点点头，也没拿方才那件事多追问，不管答案是什么，于我来说都挺尴尬的，而对徐冲来说，都是无关紧要。
只是就在我要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徐冲却意料之外地开口了，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我彻底陷入怔愣。
“刚才送沈小姐回来的人，是秦律师吧。”
我张了张口，好半天才应了声：“哦……原来你看到了。”
“嗯，贺先生也看到了。”
我：“……”
所以我刚才吃的那一嘴灰，不是偶然？
“再冒昧问沈小姐一句，您对秦律师……”徐冲稍微拖长了一点尾调。
这个时候我哪敢懈怠，连忙摆手否认道：“完全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跟秦律师只认识了两个小时，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
关键是秦皓是贺宸渊找来帮我打财产分配的官司的，这么大的恩情我已经承不了，要是再被误认为“勾搭”了人家赫赫有名的大律师，显得我多没心没肺啊，而且我目前为止真的没那个想法！
徐冲闻言终于缓和了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板正：“那就好。”
我不由得浮想联翩：“难道徐助理以前跟秦律师有什么过节？”
不然干嘛对他意见这么大。
徐冲却是摇头：“没有。”
没有过节，那就是利益没有冲突的两个人，那徐冲怎么会不太想让我跟秦皓多接触？
我撇撇嘴，心想着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助理，不光他大老板行事诡异、捉摸不透，就连底下的员工也有样学样，什么话都不讲清楚。
方才一嘴灰的郁闷还没完全散去，现在又多了几分说清楚的烦躁，我没忍住瞪了徐冲一眼，然后不顾他的脸色，径直进了别墅的大门。
进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抱着贺麒坐在沙发上的贺宸渊。
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以往不管对其他人多么冷淡，在面对儿子的时候，起码都是耐心且慈爱的，但这次，他的脸色微微沉着，一看就被什么扰了心思。
小孩子对待情绪反而是最敏感的，贺麒见老爸寒气逼人也不愿意跟他亲近了，一看见我，两只肉肉的小胳膊便伸过来，意思是让我抱。
我瞥了眼贺宸渊的脸色，见他不怎么反对，便上前去把贺麒接过来，抱在了怀里。
贺宸渊自始至终都冷垂着眉眼，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客厅里明明有三个人，但气氛却是降到了冰点，我觉得实在尴尬，便拥着头皮想打破这沉寂的氛围：“小可爱，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呀，前几天教你的玩具学会玩了吗？”
贺麒自然是不会回答我的，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只盯着我看。
反倒是某人的老爸，刚才拿我当个透明人不说，这个时候居然不由分说地怼我：“有这么‘尽责’的老师，他怎么会饿肚子呢？说不定很快，他就能像正常孩子一样说话，抱着我喊爸爸了呢。”
我：“……”
明明都是不可能的事，他这摆明了是讽刺我“不务正业”，没有尽到一个老师的教导责任。
可这是我愿意的吗？
刚入职没几天就阑尾炎住院做了手术，用最快的速度出院，只不过是稍微耽搁了一个中午的时间而已，至于给我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嘛，想想我可真是委屈。
但就算我气得心肝脾肺都疼，眼前的人也是没什么感觉的，为了顾着我已经虚弱不已的小身板，我只好尽量平静着语气说：“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做的不好，请贺先生不要见怪，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的保证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吧，但某人听了还是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不含任何感情地说：“有的人就是得寸进尺、不知感恩，既然这样，也不需要对她有任何的优待。”
我要是听不出这是在说我我就是个傻子，可就算已经感受到危机的来临，此刻充斥在我心间的，居然是好奇心的成分更重一点。
“所以……”我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所以，”贺宸渊展露出点点的笑意，却比他不笑的时候更让人心惊，“跟林进成的恩怨，由你自己来解决。律师，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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