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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瑾瑜 三


我于是缓缓的笑,只笑,却不出声,同时淡淡的去看文朗。

        文朗何等敏锐,很快冲颂芫伸手:“芫芫,到父皇这来。”

        颂芫乖巧的被文朗拉过来坐到他身边单设的小桌上,颖嫔顺势跟了两步,不想文朗淡看了她一眼,道:“下去坐吧。”

        颖嫔面色微变,迅速的看了一眼文朗,见没有任何缓和,只得施一礼退到她应有的位置上去。

        殿内众人一时自然各自心思,有看得透的,有尚含探究的,我把眼睛垂下来谁也不看,很快文朗在桌下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低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颖嫔,颖,不就是影么。

        .

        晚上,文朗和我一起回翊仁宫,我从宴上回来到沐浴再到睡下都一直怏怏的,文朗知道我在梗什么,躺下后主动提起:“愉儿,那个颖嫔,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半真半假的应:“嗯,皇上放在心上就行了。”

        他愣一下,笑了:“又胡说。”

        我把眼睛别开不吭声,他见状侧过身,把手轻轻放在我肚子上:“也就是为了孩子,颂芫大了,认人,若是她能给哄着,不也是给你省些麻烦。”

        “不管是不是睿蓉刻意安排的,也不管她当初是怎么打算,”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诚恳,“我是只为了颂芫,旁的,什么都不会有。”

        我沉默了一下,伸手去握了他,表达了我的理解:“那致祯呢?”

        文朗淡淡的:“致祯等周岁了,再好好选一宫来养,或者再晚一点再说,想来她也不敢去奢望够不着的。”

        敢不敢奢望,现在说可能还太早了,不过既然文朗没有这个心,我也没多说,只低声道:“颂芫是长公主,品级比她还高,若是给她养,至少也得是个主位才成。”

        “嗯,”他未置可否,“不急,再看些日子。”

        说着把头凑到我耳边,低低的声音:“愉儿,她只伴驾,不曾侍寝。”

        我听了一怔,讷讷的被说中了心事一般:“哦。”

        文朗的声音有点沉:“以前召了几次,只是说说话就让她回了,我只是有些……”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才道:“你不喜欢,以后再不召了就是。”

        我愈发的窘起来,又有点过意不去:“哪里轮到我喜不喜欢……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略带了笑意:“是不是只要不侍寝,都不严重?”

        我眉头一皱,决定不能再被动下去,于是仰头看他,笑着问:“皇上是在怪臣妾不便侍寝么?”

        他淡笑盯着我,低下头吻了我一会儿,暗哑道:“快睡吧。”

        .

        过了两日我把文朗的意思约略说给涵妃听了,她不无担忧的道:“饶是皇上无心,恐怕以后后宫里头也都要让她三分,这一个让出去,就怕有人出来效仿。”

        我叹一口气,笑笑:“让就让吧,宫里这么多人,一直压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还要有人出来折腾,你看看那天那一堆等着瞧好戏的眼神,出个人物搅搅她们也好,倒是看看还有多少不安分的。”

        她想了一下,点头:“也好。”

        过一会儿又提了句:“其实她那天敢那么玩,也是之前皇上在众人面前给了她太多脸面,让她以为自己了不得了,新进宫不知道你在皇上面前的份量,贸然挑战自然铩羽而归,保不齐以后怂了谁再来挑你。”

        “嗯,”我扯了一边嘴角,“若是有敢玩过了的,再说。”

        .

        于是日子就这么继续的过,文朗当真不再召颖嫔侍寝,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照顾颂芫和在后宫的动作。如我所料的,后宫很快不再平静,尽管看起来依旧是宣贵嫔和俪贵嫔两个在闹,但本来势均力敌的两人如今竟然开始一边倒,宣贵嫔春风得意,俪贵嫔接连吃亏,涵妃压都压不住。

        宣贵嫔这边的手段越来越妙,明知道是她始作俑,却叫人挑不出错处来,多几次,也就看出了端倪,果然是颖嫔在里头起了作用。

        本来今年的几个新人就全都对颖嫔惟命是从,奈何位份都低,溅不起什么水花,于是不知怎么的就跟宣贵嫔凑在了一处,一下子让这边的实力大增。并且不光是俪贵嫔,后宫里头许多人都吃过宣贵嫔和颖嫔的暗亏,这里面甚至还包括安贵嫔。

        宋碧宁与我说了几次,我都笑着给略过去,知道她只是烦,还不至真的镇不住场子,也就继续乐得清闲。

        六月二十五是睿蓉的百日之期,出了百日,皇后薨逝的丧仪就算告了一个段落,官民嫁娶、音乐饮宴俱都恢复如常,宫里头最先迎来的就是二十六日晌午的一场大宴,致暄周岁,亲贵诰命一起进宫同庆,直把一个庶子的周岁办出了嫡子的风头。

        致暄是现在宫里宫外最炙手可热的皇子,无论从得宠还是受重视程度上都是首屈一指,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先皇后嫡子致祯也因着皇后薨逝而略逊一筹,看着这一场无限盛大的歌舞升平,众口一词的极尽赞扬,我倒是有点理解睿蓉当初着急争储的心情了。

        下午心血来潮的缠着文朗要给致暄抓周,桌上摆了一堆的东西,什么笔墨纸砚,书籍印章,吃食玩具,甚至我大着胆子把紫衣也放了上去,当然是把剑刃拿帕子包了,只露了一个剑柄在外头,惹得环佩忙着去关门,文朗瞪了我一眼,也是无可奈何。

        五个多月的身孕让我抱着致暄有点费劲,文朗见状就接了过去,跟我一起哄着致暄去抓桌上的东西。

        致暄一只手悬在空中,却晃来晃去也不动手抓,我正发愁,突然见致暄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文朗的怀里,这么被致暄又拉又拽的,文朗的衣裳都拽得咧开一粒扣子,也怪他不大会抱孩子,衣衫不整还笑呵呵的不自知。

        我见状忙去把致暄的手拉出来,又帮文朗把扣子系好,再回头才发现致暄手里抓着一缕明黄的穗子,却不是桌上的东西,细一看了不得,竟是文朗那个盘龙翡翠的私印,怎么就被这孩子给掏了出来。

        我吓一跳,忙夺过来塞回文朗怀里,重新去哄致暄抓桌上的东西,一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手里东西被抢了立刻就哭起来,文朗拨开我,把那印重新给致暄放在手里拿着,一边哄一边道:“抓都抓过了,还能后悔的么?”

        我看着那印被致暄紧紧攥着,带点不安道:“这哪能算的?”

        文朗搂着致暄又亲又抱,嘴里连说抓得好,很快惹得致暄破涕为笑,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父皇,听着倒是无比清晰,文朗更是乐不可支,父子俩闹了好一会儿才交给奶娘抱下去,连那印都不想着拿回来,我看着忙打发环铃跟着去,趁机从孩子手里抢了回来给我。

        待屋里没人了,我把那东西还给文朗,嗔道:“什么东西就敢给孩子玩,也不怕他给你打了。”

        文朗笑笑,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愉儿,上回与你说起想立致暄为太子的事,并不是醉话。”

        我点头:“我知道。”

        他挑眉,眼含探究:“哦?”

        我淡淡一笑:“君无戏言,你从来不会胡乱说话。”

        他愣一下,问:“既如此,你怎么不挟着君无戏言要我下诏,反而掩饰忽略过去,难道你真不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我抬眼望他,“我只是知道你不着急。”

        文朗当初只是想表达他不会立致祯的态度,后来把致祯暂时放在太后那也是怕有心人又来打立储的主意,至于要不要立致暄,什么时候立,现在说也太早了,太子之位不是一件东西,一个声名,而是代表整个天下,大凡太平盛世,太子都不会早立,总要待孩子们大些,审视详细了再选定,当年文川是到了十几岁才被选定,十七岁才被正式立为太子。

        文朗深深的看我,眼睛里刹那饱含了许多情感,他轻轻拥了我,下巴摩挲着我的额边,并没有再说什么,一如彼此早就知道的,根本无需多言。

        少顷,肚子适时动了一下,刚好被文朗摸到,他笑道:“看来这个孩子比致暄活泼多了。”

        “是啊,”我颇有同感的点头,想起这个孩子带给我的辛苦,简直要含泪控诉了,“将来一定是个能折腾的。”

        不知怎么的,一提起折腾这个词,就突然想起文晖,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把兄弟们搅得一团糟,兀自笑笑,换了个话题:“最近你表妹好像吃了不少亏,你不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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