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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除了你我就没想过别的女...)


傍晚魏曕回府,    最先发现了女儿的变化。

        宁姐儿平时都梳两个小髻,点缀各式各样的发带或绢花,今早也是这般,    可此时的宁姐儿,在头顶梳了一个圆圆的发髻,    插朵绢花,额前垂下一层略微厚重的刘海儿,    顿时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文静秀气。

        “父王,我这样好看吗?”

        早就问过两个哥哥的宁姐儿,又来问父王了。

        魏曕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睛,    笑了下:“好看。”

        宁姐儿也笑了,    小心翼翼地摸摸头顶,    道:“庄姐姐教我梳的。”

        魏曕眼中的笑意迅速褪去,看向殷蕙。

        殷蕙在与衡哥儿说话,    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今晚温如月依然来这边用的晚饭。

        魏曕并不奉行食不言的规矩,以前在饭桌上,    殷蕙与三个孩子都会交流一日的生活,如今多了温如月,衡哥儿、循哥儿变得像魏曕一样沉默,除了殷蕙笑着劝温如月不用客气,    就是宁姐儿随兴与人聊天,一会儿问哥哥们有没有挨夫子的批评,一会儿问问父王忙了什么案子。

        温如月能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主要是表哥太冷了。

        一桌子六个人,只有表哥与她有亲缘关系,表哥都那么冷,    表嫂待她又能有几分真心,不过是做做面子活儿罢了,    白日去见她的时候,也像极了在应付差事。

        她从小就寄人篱下,小时候姑母好歹是真的疼爱她,如今住在表哥家里,简直是浑身都不自在。

        “表妹多吃点肉,瞧你现在,瘦得我都心疼。”

        殷蕙换了专门夹菜用的筷子,笑容关切地为温如月夹了一块儿红烧肉。

        温如月连忙道谢。

        殷蕙摇摇头,嗔怪道:“你若不想劳烦我,就自己多加点菜,早点把气色养好,我也好去母妃那里交差。”

        温如月红着脸,还是那副拘谨的模样。

        魏曕看在眼里,很想安排表妹明天开始一个人在竹风堂用饭,想吃什么就让小厨房做什么,如此既不会让表妹拘束,又不用劳烦妻子照顾客人。只是,表妹刚来没几日,他这么说了,又怕表妹误会表哥表嫂不欢迎她,不想跟她一起吃饭。

        虽然魏曕确实只想自家人用饭,但待客之道,他不能真那么做。

        终于吃好饭,温如月告退的时候,别说魏曕了,衡哥儿、循哥儿都不知不觉比刚刚自在了很多。

        孩子们对素未谋面的表姑母自然没有多深的情分,温如月在他们眼中确实是外人,还不如几位伯母婶娘们亲。魏曕呢,他嘴上说着要照顾表妹,其实他对温如月也只是一种亲缘上的兄妹责任之情,他会为温如月提供优渥的生活,却不会为了让表妹心情好受,便违背自己的行为习惯去对一个表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简单来说,让魏曕掏银子可以,让他委屈自己,他不干。

        整个蜀王府,在应对温如月的事情上,殷蕙反而是最游刃有余的那个。

        她不喜欢温如月。

        从上辈子温如月跪在她面前哭求着要做魏曕的妾的那一刻开始,殷蕙就知道这个女人有心要与她抢丈夫。哪怕如今殷蕙并不是那么在意魏曕的感情,魏曕也是她的夫君,就像她的那些首饰,她可以用腻了可以束之高阁甚至赏给丫鬟们,温如月不请自来开口就要她的东西,殷蕙便不欢迎。

        只是,殷蕙不会傻到表现出来,温如月有刚刚死里逃生想法偏执做幌子,导致魏曕看不出亲表妹的觊觎之意,那殷蕙也能让魏曕看不出她的敷衍待客之心。

        夏日天长些,回到后院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殷蕙坐在东次间的榻上,给孩子们缝香囊。端午节要到了,小孩子们佩上香囊,除了当衣衫点缀,更有驱瘟辟邪之意,所以每年端午,殷蕙都会亲手给三兄妹绣香囊。

        她安静地做着针线活儿,魏曕拿本书坐到她对面,夫妻俩中间隔着一张小桌。

        殷蕙一直垂着眼,魏曕看看她,再看看她的针线筐,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香囊,里面还有三个快要完工的香囊。

        魏曕抿了抿唇。

        往年端午,她会一口气缝五只香囊,一家五口一人一只。

        今年看数量,她应该是没准备送他。

        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书,魏曕想起女儿的新发髻,皱皱眉,问道:“今日纪氏来过?”

        殷蕙瞥了他一眼:“什么纪氏,你说话客气些,让孩子们听见该误会了。”

        魏曕早就不喜纪纤纤的为人,得知纪氏竟然造过他的谣言,魏曕更是记了纪纤纤一笔,此时听妻子竟然还要他敬称纪纤纤,对纪纤纤颇有维护之意,魏曕不悦道:“她那么待你,你还要继续与她往来?”

        殷蕙头也不抬地道:“二嫂早年是骗过我,可从衡哥儿周岁起就没再提那些了,我又何必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斤斤计较。”

        魏曕懂了,纪纤纤骗过她,但是改得早,所以她能轻易揭过纪纤纤的坏,可他一直都冷,一直都在巩固着纪纤纤在她心里扎下的那根刺,如今又把表妹带到家里来,她的怨便难消。

        魏曕看向窗外。

        真想立刻把表妹嫁出去。

        可表妹短时间又绝不可能走出被丈夫虐待的阴霾,去外面给她买座宅子,疏离之意又太明显。

        如果母亲跟他们住在一起,还可以将表妹安排到母亲身边,省了她的麻烦,偏偏母亲又住在宫里。

        窗外,鸟雀隐入树梢,夜幕也悄然降临。

        殷蕙缝好最后一针,准备收工了,刚放下针线筐,魏曕忽然绕到她身后,试着替她捏起肩膀来。

        殷蕙顿了顿,默许了。

        “力道可还行?”魏曕低声问,与他相比,她身上哪里都显得单薄。

        殷蕙:“可以再稍微重点。”

        捏的太轻,没有什么效果。

        魏曕就微微加重了力道。

        坐在她后面,只能看到她精心挽起的如云发髻,看到一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的步摇,以及她雪白的脖颈肌肤。

        淡淡的花露清香飘过来,魏曕很想将她拥入怀中,像以前每次久别后归来一般。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都不想招待表妹,更何况她这个表嫂,要照顾的还是一个在谣言中与他有情的表妹。

        殷蕙淡淡道:“只怕我照顾得不周,无法让表妹宾至如归。”

        魏曕:“你已经尽力了,其他的都随她去,心结归根要她自己解开。”

        殷蕙嗯了声,又给他捏了会儿,才推开他的手道:“好了,早点睡吧。”

        魏曕就看着她留下针线筐,穿好绣鞋去了内室。

        魏曕跟了进去,见她坐到了梳妆台前,知道她有通发的习惯,魏曕便走过去,先她一步帮她取下珠钗步摇。

        殷蕙从镜子里看他:“王爷如此反常,莫非还有什么嘱咐?”

        魏曕回视她一眼,垂眸继续:“没有。”

        殷蕙笑了笑:“没嘱咐,那有所求吗?”

        魏曕干脆连看都不看了,只管忙着手里的事,结果因为第一次做这个,取一片镶嵌着珍珠粒的薄薄赤金发钿时,不小心拉扯到了她的头发。

        殷蕙深深地吸了口气。

        魏曕有几瞬间都没敢再动,后来见她没有赶他走开的意思,魏曕才低头靠近,看着那些发丝,慢慢取下发钿。

        首饰都摘下来,跟着就是通发。

        刚开始有几处不顺的地方,魏曕小心翼翼地通,等所有结都梳通了,再握着那一头顺滑无比的润泽长发,魏曕竟觉得有几分享受。

        殷蕙默默数着,通到一百下的时候,对镜子里的男人道:“好了,可以了。”

        魏曕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长发与梳子。

        殷蕙走向屏风,站在屏风内侧脱衣裳,她歇晌后沐浴过了,不必再洗。

        外裳脱落,美人窈窕的身影更加明显。

        魏曕只是看着,呼吸都重了起来。

        等殷蕙爬到床上,魏曕也走了过去。

        殷蕙一开始朝外侧躺着,后来见魏曕三两下脱了外袍,连中衣也脱了,露出那具常年习武更曾在战场上历练过的结实后背,殷蕙多看了几眼,再趁魏曕转过来之前,换个方向躺着。

        魏曕脱好了,去灭了灯,放好帐子,来到床上。

        他躺在两个被窝中间,长臂一伸便将殷蕙与被子搂进怀中,野兽般的粗重鼻息全部喷到了殷蕙的后颈之上。

        殷蕙全身都浮起一层战/栗,嘴上却道:“困了。”

        魏曕:“你睡吧,我再抱一会儿。”

        殷蕙总不能连抱都不让他抱吧?

        可这是夏天的夜晚啊,他又像个火炉,没多久殷蕙就觉得热了。

        她轻轻挣了挣:“热。”

        魏曕便将她身上的被子全部扯开丢走,铁臂一揽,殷蕙整个后背都撞进了他怀里。

        有些念头无法掩饰,魏曕也不想再掩饰。

        他一边用武将们也难撼动的强健身体禁锢着她不让她躲,一边从她的脖子开始亲起:“没有别人,这么多年,除了你,我就没想过别的女人。”

        从与她有过第一夜开始,后面无论进京祝寿,还是在军营值夜,亦或是远离平城征战沙场,那些一个人孤寂难耐的夜晚,他想的便只有她。

        殷蕙已经被他周身熊熊燃烧的火席卷了,魏曕这番因为憋得太久几乎低吼出来的话,更无异于火上浇油。

        在这样谁也看不清谁的夜里,什么王爷王妃礼法规矩,越矜持越没意思,越直白越叫人心痒。

        殷蕙的手,终于还是攀上了他的脖子。

        人还是不想轻易饶过,但这样的快乐事,明明已经勾起了兴致,为何不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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