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乡巨变

　　赵宓眠自己坐大巴回到县城，养成独立生活习惯的他非常享受一个人坐在车后座，带着蓝牙耳麦嗨心于热歌榜中，偶尔眺望窗外，家乡连绵叠翠的山峦、潺潺蜿蜒的小河、一一闪过的农田，甚至一草一木，都蕴露与亲和着赵宓眠浓浓的乡情。

　　推着提箱，穿行在曾经上学放学的麻石板路上。小巷二旁已变得陌生，到处是断墙残垣，碎瓦废木，硕大的“拆”字孤独地躺在红色的圆圈里，犹如光秃花圈又似无形的棺材，见证了百年街坊的离去。城镇建设如火如荼......

　　往日的热闹消失了，这里曾有赵宓眠爱吃的麻糖、桂花糕和香喷喷的臭豆腐......提箱轮子压冲着地面发出“哗哗哗”的声音，撞击着赵宓眠稍感沉重的心。

　　前方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大，由哭泣变成了间歇地哭喊“救命啊，救命！.....”赵宓眠急速箭步，穿过一间杂乱的房间，三个男孩正惊慌地从后门夺路而逃。一个小女孩，泪流满面地倚坐在一张废弃的桌子脚边，正无助地拉上裤子，哆嗦的双手还有血迹，惊恐的脸上掌印未消，瞪大的眼睛愤怒而无神。赵宓眠没有去追逃跑的人，他知道他们逃不掉，此刻小女孩更需要帮助。赵宓眠掏出手机，对小女孩说道：“叔叔要拍几张照片作证据，一会儿带你去找警察叔叔抓住那些坏蛋，好吗？”小女孩黯然点点头。收起手机，赵宓眠捡起地上书包和散落的几本书和簿子，一手推着箱子一手掺扶着女孩向附近派出所走去，小女孩走路一瘸一拐，似乎每走一步都是一个噩梦。到达派出所时，小女孩怎么也不肯进去，只说要回家。赵宓眠考虑：不能让小女孩情绪进一步恶化失控，先通知她父母再陪他们去报警也好。小女孩的家就在赵宓眠读高中的学校附近，也是赵宓眠母亲工作的地方。

　　二个人正准备穿过小区人行通道门，迎面听到“小云，咦，赵宓眠，你们.......？”赵宓眠抬头一看，竟是原农机公司的同事甘丽珊，“你们怎么在一起？小云怎么啦？”赵宓眠把甘丽珊拉过一旁，轻声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天啊!”甘丽珊马上捂住嘴，“快！快快！我带你们去她家，我家就在她家楼上。”

　　沉默很快爆发，小云的父亲怒火中烧，一拍桌子站起来，“去，为什么不去？我要告那帮小畜生，把他们统统抓起来，还有他们的父母，狗娘养的！”小云的母亲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上，担忧地望着丈夫：“可是这样一来小云的名声就彻底坏了，你叫她以后怎么活呀？”赵宓眠刚想张嘴，甘丽珊想先说到：“甄师傅，小云妈，我觉得必须马上去公安局报案，并且要去医院验伤，赔偿是必须的，后续看政府怎么处理，但绝不能放过这种犯罪行为。”是啊，甄师傅，我妈妈就是旁边茗选中学老师，我们可能见识过类似事情，比你们知道的多些。去报案吧，不能让犯罪分子倚仗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赵宓眠眼珠来回转动瞥了甘丽珊一眼，甘丽珊嘴巴一努，赵宓眠继续说道：“我们陪你们去，我也是证人，为了保护小云，去派出所路上尽量不要声张。”甄师傅感激地向赵宓眠和甘丽珊点点头。

　　小云眼睛红肿，低着头，反而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派出所副所长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让小云妈妈和甘丽珊陪小云去医院做验伤鉴定。做完笔录和证词后，副所长立即派人捉拿三名少年犯，同时拿起手机向领导请示汇报。

　　副所长叹口气对甄师傅们说道：“人是可以抓来审讯，核实证据，我们也会通知他们的家属，但是不到法定年龄啊，要从重处罚他们很难，这种事我们碰到的次数不少，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多拿点赔偿吧。”小云父亲情绪仍然非常气氛和激动，表示倾家荡产也要让罪犯收到惩罚。赵宓眠立在一旁沉默了，这消息明天肯定上热搜，老百姓对《未成年人保护法》颇有微词，赵宓眠也很疑惑。

　　赵宓眠抱歉地重新加了甘丽珊微信，与甘丽珊约好聚一聚的时间后，已是晚上19点多了。耽误了三个小时回家，赵宓眠后悔丝毫没有，惟回到家乡的愉快心情被小云的遭遇冲得烟消云散。

　　妈妈的菜已是热了二遍，当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劳累和小抱怨在抱住赵宓眠一瞬间随着高兴如避雷针似的沿着脚下溜走。

　　赵宓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上热搜看新闻，与其说关心小云不幸事件，倒不如说更关注媒体、网民的的舆论能否撬动不合时宜的法律规定。

　　警方已公布了审讯结果：三名不到13岁的男孩放学路上劫持了小云到废弃房屋内，殴打并对小云实施了轮奸。

　　县医院出具的验伤鉴定证实了警方的说法。

　　事情的发酵引起了全国网民的热议。赵宓眠记录了网民一些代表性观点：法律是人制定的，随着时代和环境的变迁，法律也应该与时俱进，适时修改；未成年人保护法只保护了犯罪未成年人，没有保护受害未成年人；学校的和父母教育都有问题，学校的德育教育缺位或者走形式，父母只管学习成绩。溺爱，纵容小过错，导致酿成犯罪；宽松的法律只会让未成年人犯犯罪后认为犯罪成本太低，在其成年的过程中，再次犯罪的概率很大，不从重处罚或有暗示误导未成年人的侥幸和豁免心理，造成更多的受害家庭；这女孩一辈子都毁了，父母悲痛和愤怒无处发泄；还有的激进网民表示应该判重刑，情节严重死刑，不能扔少教所完事；......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这类未成年人犯罪事件早已不是孤立事件，新闻层出不穷，有残忍杀害父母的，有无情杀戮同学的......

　　赵宓眠认为法律虽然应当修改，根源不在于法律，而在于教育走了歧路，德智体教育。大多数中小学只注重智的发展，有些体育传统学校会兼重体育，而德育，学校甩给家长，家长工作忙疏于管教，学校和家长沟通非常不畅也不够，只要文化课成绩好遮掩了德育的缺失，另外因为性早熟，适时对发育儿童进行性教育，不能羞于启齿。教育改革是不成功的，造就了独生子女自私、没有底线，即没有社会公德和美德。

　　因欲望蒙蔽了双眼，因罪恶侵蚀了灵魂，花季女孩美好生活和前程，变得支离破碎，生命尚在，活力之花已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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