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晋16江
银河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搜罗一番，得到了瓶子x11，纸箱x3，坏掉的鼠标x1，坏掉的数据线x1。这些小东西大家平时都和其他生活垃圾扔在一块。
“没地方扔的电子产品吗？我有个充电宝，充不上电了，也没法修。这东西好像含有害物质吧，一直没敢乱扔，当砖头搁着呢，你那边有电子垃圾回收箱的话，拿去给我一块扔了吧。”喻飞道。
银河没有，他楼下只有可回收、餐厨、有害和其他垃圾箱。但他有系统！
虽然不能回收所有的垃圾，比如餐厨垃圾，但也大大解决了日常的一些废弃物。他再收到快递，就不用担心箱子占地方了，泡沫、塑料也在系统的回收范围，他不必再辛苦收拾拎着一大袋下楼去。
他收拾了一下桌面，随手把废纸一扔。忽然眼前闪过提示：
【发现纸制废弃物，是否进行纸张回收？】
银河不由看向了垃圾篓，视线里有东西被选中了，呈现出金色的描边特效，是他刚才扔的纸团。
他选了是，垃圾篓里的废纸瞬间消失，眼前出现了一个纸箱的图案，带着一个进度条。
【因为收集到的纸张很少很零碎，无法计件，所以我们进行了量化。】系统在办公桌前敲着电脑说。好家伙，它又弄出了一台电脑。
银河觉得量化更好，这样他就不需要丢废纸了。特别是那些零零碎碎的纸张，像办公室里的一些书面文件，老板很喜欢用碎纸机处理再扔掉，他也可以轻松回收。
不过，回收物的消失显得有些突兀。公司有监控，他为了避开，私人的东西都在抽屉或桌底悄悄进行。如果是办公室里的废纸，就把纸篓放到角落盲区去，要么用杂物遮挡一下。
系统满不在乎道：【不要紧，监控后期会被抹掉，小事一桩。】
银河还是喜欢谨慎一点。
谁知道死神会不会突然查监控呢？会不会查出端倪呢？
“这个回收模式，其他玩家也有吗？”银河问。
【没有，目前还没有玩家像宿主这样囤瓶子去卖。】
“那应该多多推广。”银河肯定地说。“这绝对是大家都会喜欢的游戏项目！”
塑料瓶子卖不了几个钱，但对游戏的玩家而言，这是真正的变废为宝！假如每天生产的垃圾能为自己带来生存时间，谁还会乱扔呢。这甚至还不需要跑腿，只需一个念头。
【建议收到，往后我会考虑给其他玩家主动推荐这个模式的玩法。】系统严肃地说。【这确实是和生活息息相关的项目。】
银河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游戏系统了。它还会听取玩家意见！
【那么宿主在拥有评分权限的时候，可要记得给我满分好评啊。】小白鸽昂头道。
“你们还有评分？”
【当然，我们系统也是要接受考核的，玩家的满意度、活跃度、存活率，都要收集相关数据作为下一次游戏升级的参考。】系统伤脑筋地说。【不过，死神在这，我暂时还没法获取其他玩家的数据。】
银河意外道：“存活率？”
【是的，如果玩家坚持不下去，自己想要寻死，游戏是拦不住的。我们并不能主宰玩家的人生。】系统叹气道，【我们只是为玩家提供了一个生存的机会，一个可能性。】
这已经足够了。银河心想。
虽然按照系统的说法，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游戏，也不是进入了游戏就意味着永生。
可是，玩家一定会尽可能地收集金币，不让自己耗尽时间。如果拥有了用不完的时间，不是就可以永远活着了吗……银河提出了一个问题。
【当然不，我们只是尽可能激发玩家的身体潜力。玩家到一定的阶段，精神会有一定的升华，进入另一个层次，那个时候，死亡不会是终止。不过，这不是宿主你现在能知道的事情。】系统说。
银河也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所以他没往下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宿主还有什么问题？】
“没。”
【不用客气，有疑问我尽量解答，这是宿主的特权。】系统絮絮叨叨地说，【原本在游戏的设定里，我是不会出现的，玩家也不会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要在幕后坐镇就好了，偶尔回应一些请求，其他时候可以摸鱼，睡个懒觉什么的。现在我得时刻盯着，特别需要休息，所以……】
它讨好地说：【宿主，我能不能再开辟一个房间……】
银河：“……嗯。”
系统开始念叨着另一个房间做什么样的装修了。
银河有时还挺羡慕它，如果每个人在精神世界里就能建房子，那就世上人人都有房了。
【这个嘛。】系统琢磨说，【如果宿主的精神达到某个层次，也能住进自己脑海里的房子。】
银河犹豫道：“你说的那个层次，不会是死亡吧？”
【不不不，那样只会被死神带走。】系统连忙道，【宿主千万不要有那种傻念头！一下也不行，很容易干扰游戏的稳定性。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我说过，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游戏，玩家必须可靠，不然咱们游戏会天天抽！还会牵连其他无辜的玩家，我就得天天加班。】
银河呼出一口气道：“我只是问问。”
小白鸽擦擦汗，瘫倒说：【下次不要吓我了，一个死神已经够我喝一壶的了，再来个发疯的玩家，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这回你真没问题了吧？】
“没了。”银河继续投入剪辑，把包包包子店的小视频上传公司的<吃货狂人>视频号。
傻白甜弄的这个视频号定位，走的是土豪路线。平日里不是澳洲龙虾就是鲍鱼帝王蟹，忽然混进个包子……包子一个价格几十顶天了，和他前期发的美食格格不入。
所以他还劝了一下，但是傻白甜坚持要传上去。“我没做包子只是因为之前没吃过那么良心的包子！”
银河就由着他了，能借助公司的流量当然好。他要是自己起步，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要攒多久的粉丝才能把人气搞起来。
傻白甜顺便还在自己的v博上转发了一下。所以没过多久，视频就有了评论：
“我没看错吧，少爷今天早餐吃包子？”
“包子怎么了？谁说有钱人就不吃包子？”
“按照少爷的行事风格，这不会是非遗包子吧……”
“一块五一个，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啊，真有这么好吃？”
“正常吗？为什么我觉得那么便宜！这包子馅料好足，看着好馋人！”
“嘿，晋市啊，离我不远，我去瞧瞧！”
傻白甜还配了个文案：“想开个包子连锁，大家看怎么样？”
银河不禁扶额。他知道傻白甜这么一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开连锁！
不过包子店小本的生意，那老板没同意。
他看了看游戏界面，任务里的人气值没变，再结合早上发的朋友圈，看来和视频的点击观看量关系不大，还得有顾客上门，形成转化率。
这视频才刚发出去，不可能那么快有效果，也不一定就有效果……
银河也还在摸索任务中。
相比之下，回收任务就好做多了，虽然100个起步，但胜在不费心，路上随手就能捡一个。
这回银河的小口袋就像永远也装不满，因为能回收的垃圾都收入了游戏。
路上他又投喂了一只流浪狗，但是奇怪，没刷出金币。
【宿主已经拥有一只宠物了，绑定多只宠物需要花费金币购买。】系统说。【当然，绑定之后，宿主就要对它们负责了。】
银河：“……”家里已经有两只猫了，他没精力再照看一只狗，而且小咪可能还会吃醋，还是算了。
不过在喂流浪狗的时候，小猫倒是没有表现出对家中橘猫那样的敌意。
【宠物的智力会随着任务经验提升。】系统又提醒道。
系统在线的游戏效果果然不一样，银河看到了宠物属性——
昵称：小咪
体力：8/10
智力：4/10
敏捷：3/10
速度：3/10
【宠物的属性有上限，也会随时变动，虚弱的时候，这些属性都会下降。】系统说。
银河对这个不是很在意，他养猫只是为了刷金币，另外有个小可爱跟随的感觉不错。只要它不惹是生非，跑得快慢、聪明与否都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并不像游戏里要打怪，需要宠物辅助攻击。它只需要乖一点就足够了。
银河摸摸小猫。现在即使没金币，他也总喜欢摸两下猫。
小猫软软地喵呜回应了一声。
即使有一天忽然没了金币，也会养着它。他心想。
下班高峰，车流拥挤，红绿灯路口，银河停下等待，一边观察着前方的金币分布。
“干嘛呢？会不会骑车啊？”旁边有人骂骂咧咧，似乎是被后来的车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那人连忙退后。
银河回头看了两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绿灯亮了。大车小车奔向各方。
那人似乎和他不同路。
银河松了一口气。那人的声音是邹先生。他还真骑了小电动！
死神西装革履，戴了全盔的头盔，手忙脚乱看起来车技不怎么熟练的模样，完全没了当初的冷酷，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上班族……
难道这是死神的表面职业，白天是打工人，夜晚才是死亡主宰？
银河莫名地对他的同情又多了一点。
死神还真不好当，还不如当玩家呢。他只需要捡捡垃圾，做做好事，就能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
系统也道：【奇怪，他怎么还在虚弱状态。】
银河道：“累的吧。”
他没放在心上，很快被路边老人头上冒出的金币吸引了注意。
拄着拐杖的婆婆陡然摔了一跤，把经过的路人都吓了一跳。银河连忙停车，上前把人扶起，顺利拿到了金币。
路人反应过来，帮忙拾起了老人掉落的东西。
【宿主在想什么？】
银河离开后，骑着车，确实在想事情呢。
“你不是能读取我的想法吗？”他笑道。
【是的，但我尊重宿主，当然要问一下。问和不问是两种态度。】
银河便思考道：“我在想，玩家的存在，会不会引起特殊的效应。比如，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因为玩家的出现发生了。因为玩家需要做任务，所以会有人倒霉、有人车祸、有人死亡。”
【不，恰好相反，我们的游戏只是加入了算法和特效，背景全都基于现实。宿主放心，没有游戏，那些事情也会发生。】系统正色道。
那还真是他想太多了。
银河松一口气道：“行吧，那我就放开玩了。”
“当然！”系统保证完，又期待道，“那我也可以放开玩吗？”
银河看了看，它还真装修起了另一间屋子，看雏形这是个厨房，真搞不懂系统是从哪弄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嗯了一声，道：“不要用电钻钻墙壁，敲敲打打什么的就行。”他受不了脑袋里被钻的声音。
【当然不会，这是虚拟场景，不需要那么麻烦。】系统高兴地说。
银河由它捣鼓去，自己先到菜市买菜。自从有了游戏辅助，他买的菜总是新鲜好吃，妈妈已经习惯把这些事交给他了。
银河拿起一棒甜玉米，以前他不爱吃这个，不是买老了，就是不够甜。但现在，游戏的进度条显示了它的甜度，还有一个进度条，显示了它的采收时间：2天。
老板说这玉米是一早从郊区收来卖的，看来没说谎。
银河买菜的兴致越来越高了。
有这样的游戏，还有什么是不爱吃的！他以前也不爱吃苹果，因为买到的总是不甜，口感也很差。也不爱吃土豆芋头红薯这等杂粮，因为表面看着好好的，实际上回家切开，就会发现有烂心。
妈妈教过他怎么看，丝瓜嫩不嫩，芋头粉不粉，粉藕还是脆藕，他怎么看都一个样。
买菜真是个大学问！
银河头大无比，后来一忙，也就泡面凑合了事。
但现在，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只要做选择。
几乎所有的水果都会有甜度和新鲜度显示，如果红色的新鲜度变黑，说明果实有腐烂。
所以银河现在买什么都放心。
他正买西瓜等着付账呢，旁边一个青年摸了一个又一个，敲来敲去，犹豫了许久。
银河忍不住多嘴道：“你左手那个好。”
因为那人头上冒出了个金币。
很显然，他在为买哪一个纠结，需要人帮助下定决心。
“你会看啊，这瓜真的甜吗？”青年看他也买了，不禁探头。“你那个看起来确实好，不过这两个……”
银河道：“甜的，信我没错。”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一个西瓜而已……
一个也不便宜！西瓜可重秤了。一斤算两块的话，一个重四五斤，也得十块一个瓜呢……十块钱能干什么？都不够他进一趟医院的。
银河唏嘘地想着，不知为什么，倒是挺理解那人的心态。
对于底层的人们来说，生活并不那么随心所欲，还得精打细算。
银河转头去买橘子，不过可惜，这个季节的橘子甜度不行，妈妈吃不得酸。
这时耳边一声脆响，金币入账了。看来刚刚那青年最终还是信了他。
他又去瞧了荔枝……甜度不足，还有点贵。转身看了看旁边的芒果摊，堆叠得整整齐齐的，中间一个大芒果挂了个明晃晃的蓝瓶！
银河如获至宝，再看看价格，五块一斤，赚大了！南方市场各种价位的芒果都有，但口感也各有差别，五块算是中等的价格，很不错的了。
他就买了一个。
就一个。
这芒果很大，一个就差不多一斤了。
老板也不介意，笑着说他眼光好，给他称好了。
银河就喜欢来这个水果摊，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妈，有点胖胖的，笑起来特别喜庆，哪怕只买一个苹果，一个橘子，哪怕有人挑挑拣拣，也不会甩脸色，每天总是满脸笑容，很有耐心。她一笑，客人就会受到感染似的，心情跟着明亮起来。
他愉快地提了水果回家，吃过晚饭，切开芒果，金黄的果肉果然细腻无渣，香甜诱人，简直像果冻一样滑嫩，口感无敌！
妈妈吃了一勺，满足地惊叹道：“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芒果！”
银河也是第一次买到品质那么好的芒果。
西瓜则正好，红透多汁，中心微微起沙。
“都是我爱吃的。”妈妈幸福地捧着小碟子，乐道，“你这是要把妈喂胖啊。”
银河切好了，自己也端着一碟，和她一块坐沙发上看电视，道：“水果而已，胖不了。你之前化疗太瘦了，胖一点好。”
他很久没能这么轻松地坐下和家人一块坐着吃喝聊天了。
电视机跟前两只猫追打一番，滚在一块，莫名好了起来。
因为时间的暂停，银河享受了一下放松的时光，戴上小猫出门去。
小橘猫兴冲冲地跟到路口，又被白猫赶回了妈妈身边。
银河看看地图，死神的标记在酒吧的位置。他有种奇妙的预感，今晚也许会碰面。
算了，该来的总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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