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境如薄纸层层破，思如潮水滚滚来
炼器室内火炉的温度还在持续上升，汪凡的思绪也在随之涌动。若将手中的大锤当做笔，将炉上的铁块当做纸，大锤敲打塑造兵器形状就如同笔在纸上描摹。
炼器室内，一件件兵器塑造成型，其形状千奇百怪，竟然真的没有一件重复。
刀、剑、矛、盾、斧、戟、叉、锤，各类铁器应有近有。
汪凡在锤炼的铁器的同时，感觉到自己外部的气流运转的十分迅速。每锤炼完成一件兵器，体内之气竟跟随血液流动完成一个小周天，隐隐有突破之意。
砰……
汪凡周身气流突然向外暴发而出，他毫无征兆地突破到炼气境三重。
叮…
“宿主突破炼气境三重，奖励100点武道值，当前武道值100点！”
“系统大哥，这武道值有何用处？”
“武道值可以用于境界的提升，以及兑换重要的商品。”
汪凡查看自己的武道面板，发现武道值旁边有一个武道商店，依旧是上锁的模样。而武道值的上方有一个加号，汪凡点击了一下。探出一条对话框：当前1000武道值境界可突破一个等级。
“系统大哥，你卖的的东西就不能便宜一点吗？”
“系统出品，必是精品，物超所值，不容质疑！”
汪凡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系统声音的冰冷，所以他也只能欣然的接受，谁让自己命苦，摊上了一个这样刁钻的系统。
三日过后，汪凡将炼器室内的所有铁块锤炼成为了铁器。境界再次突破一层，获得100点武道值。
器老每次前来送饭之时都会偷偷打探一番，对汪凡在炼器一道上的天赋十分认可。汪凡是他一生中见过最有炼器天赋之人。
而且在汪凡所打造的兵器之中，竟有许多他未见过的武器。
如圆形齿轮状的暗器，扁平的铁片如盾却有一尖口。器老推测这些不同种类的武器，是汪凡独自创造的结果。
今日，汪凡已将所有的铁块铸就完毕。器老准备让汪凡进入炼器的下一阶段。最后一阶段完成，汪凡便可以正式踏入炼器一道。
“小子，炼完所有的铁块有何感想？”
“累！我想睡觉，老头你放我出去行不？”汪凡竟肆无忌惮的来到器老的身前，扯了扯器老的胡子。
器老微微一笑，“你将最后一阶段的任务完成，我便放你出去，如何？”
“老头，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器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开口回答道： “老夫说话一向算数！”
汪凡放荡不羁的态度让器老想起以前的自己，他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和汪凡一样！
“小子，塑造成型的武器，光有其形，却未开锋。而根据武器自身的特性，在开锋时会选择不用的锋利程度。”
器老随意从地上拾起一把大刀，继续说道：“如我手中的这把刀，刀锋需厚而锐利，在刀尖处需细而钝。”
汪凡有些疑惑，刀尖不更应该锋利吗？为何还要让其钝化？
器老不再使用铁锤，而是将自己的手指划过刀身。大刀竟神奇的出现了刀锋，而刀锋的形状正是器老刚才所言。
“刀尖如人的头颅，是整把刀的要害之处。一旦破损，将摧毁整把刀。而且刀尖钝化，更利于保护刀身。而且于战斗之时，不会有丝毫影响。”
汪凡恍然大悟，刀锋中竟然还蕴藏着这样一个道理。
“现在你需要将所有的武器，按照其自身的特性，为其开锋！”
汪凡刚对炼器有了一丝兴趣，却被器老的一句话给打回九霄云外。汪凡很想大声呼喊：你难道不知道硬试教育只会摧毁一个人的兴趣吗？虽说熟能生巧，但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吧！
“小子，你若无法完成，便一辈子待在这石室之中吧！老夫不限麻烦，只是多一具白骨而已。”
汪凡心中暗暗叫苦，你怎么和我脑袋里的系统一样，没事就喜欢威胁自己。汪凡还能怎样？等着去死？那不可能，他还没活够呢！所以他只能选择完成器老交代的任务。
汪凡随意从地上拾起一把武器，便将其放在火炉之上。他没有器老的境界，不可能达到用手为兵器开锋的程度，所以他抡起大锤便是一顿狂砸。武器变得惨不忍睹，失去它自身该有的形状。
此时汪凡心烦意乱，无法静下心来，为武器开锋。他很累，不禁是肉体上的疲惫，也有精神上的疲惫。
汪凡很想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异界？自己存在于异界到底有何意义？自己是否还会和以前一样，变得一无所有？
想着想着，汪凡便昏睡过去，他开始梦。汪凡梦见了自己所最敬爱的人——顺婆婆！
梦中的场景是在汪凡十三岁的时候，那时的汪凡还是一个积极向上，努力拼搏的初中学子。生活即使很煎熬，但他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
那时的汪凡还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不会打架，只知道埋头苦学。
有一天，汪凡为顺婆婆锤着背，便问了顺婆婆一个问题。
“婆婆，我们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顺婆婆颤巍巍的一笑，“生存，生活，生命！是人一生中理解活着意义的三个层次。无知的人只努力生存，幸福的人创造生活，热情向上的人热爱着生命。”
“那我也要做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以后我也要帮助更多的人。”
“小凡就是懂事，你要多照顾照顾院里的其他姊妹。”顺婆婆轻轻抚摸着汪凡的头，让汪凡感到无比的温暖。
汪凡从睡梦中惊醒，他回想起顺婆婆那张慈祥的笑脸，不由的抱头痛哭起来。
汪凡变得颓废的时间，是在他十六岁的那年。丰盛集团看中了福利院所在的地基，想要强行将福利院低价收买。但顺婆婆极力反对，因为她不能让院里的孩子失去唯一的家。
双方起了争执，丰盛集团的代表人便失手将顺婆婆打死。
那是汪凡一生也无法忘记的日子。汪凡放学从学校回到福利院，竟发现一个中年男子将顺婆婆打倒在地。嘴里还一只谩骂着“死老太婆，不识好歹，明天就叫拆迁部把福利院给拆了。”
顺婆婆嘴角早已溢出血丝，可那男子依旧对顺婆婆拳打脚踢。顺婆婆侧过脸望着正在冲来的汪凡，露出最后一个微笑，离开了人世。
男子发现自己竟然杀了人，有些焦急，扭头便跑。当汪凡冲过来时，已经晚了。他最敬爱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热爱生命之人，竟被人活活打死！
丰盛集团运用势力和金钱将事件压了下来，顺婆婆的血依旧没有保住福利院。汪凡和其他孩子被送到了城里的孤儿院，迎来新的生活。也许这样新的生活，正是顺婆婆用自己的性命为他们所换取的。
汪凡变得昏昏噩噩，他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为何如此不公？顺婆婆如此善良的人，竟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他想要报仇，却又不敢。
汪凡开始学会抽烟喝酒，开始结交学校里的混混，和他们一起去打架。福利院的其他孩子已经学业有成，而汪凡却在社会的底层摸爬滚打。
汪凡忘记了顺婆婆的话语，荒废了自己的一生，所以他抱头痛哭，后悔不已。但现在上天让他再次获得新生，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汪凡脑海中回想起顺婆婆慈祥的笑脸，缓缓开口道：“我要做一个热爱生命之人，去帮助更多的人。”还是这样一句话语，只不过变得不再那么天真，而是显得坚定无比。
此刻异像突起，竟从汪凡的身躯中冒出十重阵法。阵法的锁链一直束缚着汪凡的身躯以及灵魂。
躲在暗中的器老直接冲了出来，按住汪凡的身躯，不让汪凡乱动，并减轻汪凡此刻的痛苦。
“什么人竟然如此恶毒，竟然动用上古十绝锁魂阵，锁住你的三魂七魄！”
咚……
十层阵法的最外层破裂开来，放出汪凡所被束缚的一魄。汪凡的境界开始飞升，竟然直接突破外气境，来到内气境，达到炼气境六重。
“小子，最好停止修炼，不然到达炼魂境之时，便是你的死亡之日。”
汪凡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我不信这天，亦不信这地，我只信我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
器老竟被汪凡的话语所感染，血液的流速也加快了几分。这样的满腔热血，他在年少时又何尝未曾拥有过！
“小子，十绝锁魂阵，锁住你的三魂七魄。你没打开一阵，都会承受巨大的痛苦。灵魂深处的疼痛会将你撕裂！你是否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痛苦不可怕，我害怕再次失去！”
器老在汪凡的眼中察觉到一丝悲鸣，但他不会去询问汪凡。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往埋藏在心底，不愿去回忆，亦不愿将其分享。
“也罢！你去青灵宗万阵峰，寻找那个老顽固，也许他能够帮你稳住阵法。”
器老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一个“阵”字。
“你将此令交给他，他自然会帮你！”
汪凡没有丝毫犹豫，将令牌收了起来。“多谢前辈，若是小子不死，定会报答前辈恩情。”
“客套话不用说了，我看你小子顺眼，所以才将此令给你。你的命就交由你自己吧！将所有的武器开锋后，你便可自行离去！”
器老说完，便不见了踪影。汪凡开始为所有武器开锋。
器老仰躺在摇椅上，双目紧闭，眉头微微舒缓。“此子定时一个变数！不知他能不能突破命运的枷锁！”
砰～砰～砰
炼器室内的武器发出刺耳的鸣叫，仿似获得新生一般，在欢呼雀跃。直到汪凡将所有的武器开锋后，脑袋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
“宿主初步掌握炼器之术，开启副职业系统。”
职业：炼器师
等级：黄阶一品炼器师
称号：无
自造武器：无
汪凡的衣服皆被烤炉溅出的火星，烫出一个个破洞。白色的发丝之上沾满了铁屑，黑眼圈托起两双疲惫的眼睛。汪凡轻轻走过器老的身旁，进入到繁华的闹市，时日刚好为十日！
汪凡抖动抖衣服上的铁屑，向着青灵院的方向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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