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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空降


这次聊天并没有让裴复生收起整她的意思,不仅如此,其他设计师以及设计师助理都不给她好脸色,他们巴结的是邹一彤,几个人挤在那间小办公室里商量了好几天了。

        朱琴有些急,把上头派过来的事儿做完,直搓手,高轶其让她闲得慌就去帮楼上某位二大爷跑个腿,她看着清单上写着的咖啡要求,皱眉:“有投诉渠道吗?”

        “有,但投诉渠道在他混进来的一周内就内化成了他的某个叔。”

        她太清楚裴复生的公关能力了,但朱琴不清楚,她拿着那张清单直接冲上了楼,那会儿高轶其正处于制图的收尾阶段,以为她出去买咖啡了,但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内线还被扣响了。

        接起,朱琴的声音略微发抖:“那个,你能上来一下吗?”

        高轶其看了眼内线的号码,白眼快飞上了天。

        办公室内。

        桌面上摊着那张清单,朱琴站在一旁,满脸都是“冲动是魔鬼但你能不能救救我”的乞求。

        “我本来性格不是这样子的嗯我有些急了,因为我在跟前夫争夺孩子抚养权那个,一孕傻三年”

        裴复生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情转几下椅子,等朱琴以为自己的借口起到作用的时候,他把她的简历翻开,上面赫然写着她当了七年的全职妈妈。

        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看着高轶其,高轶其让她先出去,坐他对面,问他想怎么解决。

        他给她推了一份简历,高轶其看见那个人名就下意识皱眉,“什么意思?”

        “每个助理都有两个月的考察期,出了岔子随时可以开除,这个开除了你总得有下一个接替的。”

        桌面上的简历她连翻都没翻,就知道裴复生施压是有目的的,用“前路渺茫且得为领导处理杂七杂八”来让朱琴心思紊乱,这一乱就让他抓到把柄了。

        “我跟她都磨合好了,你给我来一个空降,是真准备让你的后宫在各行各业都开花结果啊?”

        裴复生没应,脸上是“你愿意怎么猜就怎么猜”的表情。

        高轶其把那个名字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越看越能描绘出以后工作时的鸡飞狗跳,把简历推回去,但又觉得反抗没用,招个助理是他动动手就能决定的事。

        “你故意的?”

        “人一个学生,想找个工作,正好我这有点资源,怎么就成故意的了。”

        “不故意往我这塞?你家山穷水尽了,连给人谋个职位都不行?”

        “她学的是服装设计,跟我家不搭。”

        “你少来,你是看给我塞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还不够爽,非要给我弄块香往那儿一杵,点燃了容易落灰,点不着我干生气,但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你非要把我弄死是不是。”

        裴复生把朱琴的资料详细地翻给她看,“本科主修语言,设计是选修沾了个边儿,研究生做了两年的心理研究,顺带钻研了一下漫画,第三年回家生孩子去了,连毕业证书都没拿到,也许有难言之隐,但你要想拿第一,她并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在你忙得头晕眼花的期间,她帮了你多少实质性的忙?”

        是没帮多少,但高轶其看中的是两人的理念契合,况且助理只需要做些简单的问题处理,并不用掌握真正的制图核心。

        看她没被说服,裴复生拿出了一张图,是祝长夏昨晚画出来的,款式和用色非常大胆,关键视觉效果不错,实用性也较强,光是这些,就够吊打朱琴了。

        “昨晚,用了一个小时。”

        高轶其眉头轻轻挑了一下,虽然对祝长夏的印象确实算不上好,但这人也确实还有点功底,况且这事儿是他说了算,她跟朱琴都没法反驳,就说:“你嘱咐好。”

        是嘱咐她别没事儿找事儿,没事儿就摆一张谁都欺负她的脸,没事儿就直勾勾地琢磨别人的一举一动。

        裴复生说:“她挺乖的。”

        高轶其回:“你去死吧。”

        回办公室,高轶其开门见山跟朱琴聊了一下,朱琴支吾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是说了谎,因为我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考虑到朱琴这人本性不坏,虽设计能力不突出,但处理琐事很有一手,就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让她去面试。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出去打电话了,回来一脸惊讶,“那是ci诶,人家能要我吗?”

        高轶其头也没抬:“能。”

        朱琴下午收拾好东西,祝长夏晚上就来了,看来裴复生的嘱咐并不到位,她一来就给了高轶其一副“挨骂了的脸”。

        高轶其也没理她,丢给她一份资料让她慢慢琢磨,十分钟后她把资料还了回来,她又丢一份。两人一直没有沟通,但“一来一往”也还算和谐。

        没多久,祝长夏把所有资料都看完了,这个过程比朱琴快了两个小时。

        高轶其让她画图。

        “怎么画?”

        “随便画。”

        她画了裴复生。

        像是有挑战意味似的,画了裴复生夏天的某一场演出,他穿了一件黑t,脖子上有汗,右手微微撩起了衣摆,露出半截腹肌,左手握着话筒,胳膊上的文身随着他曲肘的动作而变了形状。

        高轶其盯着那幅图看了很久,看的不是他那会儿多撩人,眼神多骚,腹肌让多少女孩儿欢呼,而是这幅画本身的细节,还有用时。

        她只用了四十分钟。

        要么她对裴复生的喜欢已经到了铭心刻骨的地步,要么是这人的绘画能力十分高超。

        但祝长夏并没有看清自身的优势,她得意的是感觉闻到了高轶其身上的醋味儿。

        高轶其一眼就看出了她眼中沾沾自喜的样子,把画推给她,她问:“怎么样?”

        “挺好。”

        “哪里好?”

        吸了口气,回:“你要是连自己的优缺点都看不到,还是趁早回炉重造一下,不然裴复生把你推上天你也得掉下来。”

        她又恢复了刚见面的那种表情。

        什么都藏着,小心思、不满、对大城市固有姿态的愤懑。

        高轶其回视着她,再pia地一下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

        办公室里的火苗很快被外面的热闹打散,一外卖小哥手拎多份奶茶在门口喊,大家纷纷跑出去。

        是邹一彤请的,她说最近工作太辛苦,喝点奶茶甜一甜。

        这么一来,人心更偏向她了。

        祝长夏也出去了,拿了两杯奶茶过来,但进门之前被一个姑娘拉住,“不好意思,刚刚数了一下,好像少了一杯,邹姐以为朱琴走了,没想到”

        那人看了祝长夏一眼,祝长夏把一杯奶茶递过去,关门,把那杯奶茶放在办公桌上,没有明显的倾向性位置,就分不出这奶茶是给高轶其的,还是给自己的。

        高轶其放下手头的工作,靠在椅背上,凝着那杯奶茶,又看了眼祝长夏,她面不改色地画着画,可不断眨动的睫毛表明少的那杯奶茶还是把她伤着了。

        自尊心真强。

        高轶其把那杯奶茶推到她面前,祝长夏抬头看了一眼,“不要。”

        高轶其把奶茶扔进了垃圾桶,祝长夏怔了一下,吸口气,分两波喘,“什么意思?”

        “解释一下请奶茶的原因。”

        “最近工作很忙。”

        高轶其讥讽地笑了几声,“工作忙到不沾地,犒劳员工也不是她该做的事,她无非是想用这杯奶茶拉拢人心,顺便膈应一下我。”顿几秒,加,“和你。”

        “我刚来。”

        “只要踏进这间办公室,就会成为她的眼中钉。”

        祝长夏皱了一下眉头,那神情从“倒霉”到“心烦”再到“好倒霉”变换着。

        高轶其继续工作,眼睛盯着屏幕,“送进这间办公室的任何示好都会被扔进垃圾桶,你自己看,想扎堆喝奶茶的话回头跟裴复生说一下,让他下次了解一下当事人的意愿再做包分配的事儿。”

        祝长夏再有情绪,也明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道理,这个工作环境乍一看其乐融融,可仔细一闻,有火药的味道。

        只是她现在还没想明白,是做引子,还是当点火器,因为她分不清哪一派别更胜一筹。

        没说话,决定先看局势。

        高轶其没管她心里怎么想的,该分工作分工作,该拉着加班就拉着加班,但没想到她脾气挺大,某个晚上跟邹一彤刚起来了。

        虽然第四轮比赛将近,但公司的业务还是得跑起来,听说有个房地产商的千金来咨询沙滩类的款式,祝长夏正好在前台,跟人聊了几句。

        千金有钱爽快,当场要下单,但签单的时候被邹一彤要走了,当时祝长夏还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等跟前台交流了一番,才知道到手的提成就这么飞了。

        她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表情不太自然,没几分钟又出去,高轶其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敲开邹一彤的门的,脾气来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等高轶其站起来的时候,那头已经闹开了。

        有人当和事老:“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小祝你新来的,职场不是学校哭两鼻子就能解决了,这份合同是邹姐辛苦拿下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我先跟人谈的。”

        “这不是谁先谈谁就得的资源,而是拿单技巧以及对产品的掌握程度,你也别这么犟,你让一步能怎么样?”

        “我凭什么让步,这是我应得的。”

        邹一彤走了出来,左右几个人像簇拥者似的站她身旁,她开场的气势特别强,高轶其就在自己办公室里看,不知道祝长夏现在后悔没有,站在那跟风雨中飘摇的草,而对面一行人像吐着信子的蛇。

        蛇不吃草,但蛇能把草蹚平。

        祝长夏回来了,关门的声音很大,背对着高轶其,肩膀一抖一抖。

        高轶其在骂裴复生。

        信息一条一条地发,骂的话都快塞满内存了,祝长夏才转过头。眼睛发红,突然给了高轶其一句:“高兴了?”

        高轶其懒得骂了,干脆把他拉黑,手机搁桌面上,看她,“明天我给你准个假,去医院看下脑子,有病我出钱给你治,没病赶紧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收起来。”

        “但这是我的错吗,她们仗势欺人,难道我不该去讨个公道?”

        “你是觉得裴复生把你推进来就一定会管你日后的死活,还是没搞懂职场规则偏要去找不痛快?”

        祝长夏眼泪掉得更厉害,“那就这么算了?”

        “你有能力扳倒她们吗?”

        “不能这么算!”

        裴复生的电话来,高轶其挂断,“硬磕一身伤不是英勇,是蠢,在绝无生还的可能下去讨公道不是敢于挑战权威,是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别总拿自己的出身当愤世嫉俗的借口,觉得没钱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等人帮忙,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好好提高一下的自己的业务能力。”

        “那她们怎么不敢这么欺负你?出身是原罪,她们不就是因为这个看不起我,你不也一样?”

        祝长夏为人挺矛盾的,不算彻底的坏,也没有纯粹的好,在与同级人相处时,她愿意伸出援手,可若是面对高她一头的人她又会冒出浑身利刺。

        就想与其一较高下,证明靠出身闯荡并不公平。

        高轶其深吸一口气,推给她一堆资料,“不管你是裴复生内推的,还是天王老子下派的,看见了吗,这是我们每天都要处理的工作,在别的组已经进入到下一阶段的时候,你整天活在自己的臆想里,我要的是助理,不是个只会加内心戏还把别人想象成洪水猛兽的玻璃瓶。”

        祝长夏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我要是说得太狠,你说我欺负你乡下来的,我要是不说明白,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收东西下班,临走前给她扔了一包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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