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帮我把眼镜摘了，影响发挥。”
顾廷琛此时的声音略带沙哑，加上此情此景的烘托，使得口中的话极尽暧昧，贺玺顿觉一股热感涌上自己的脸。
屋内昏暗，唯有少许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墙上、地板上，而两人此时所在的位置，恰好避开了月光，暗昧而又隐秘。
许是见贺玺迟迟没有动作，顾廷琛用手撑着沙发边沿，稍稍拉开了一些自己与贺玺之间的距离，之后不忘单手帮着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
“今天表白那位是谁？”顾廷琛自行摘掉了眼镜，接着开始问话。
“其实你见过的。”贺玺的声音微乎其微，好在夜间静谧，顾廷琛又离她近。
“我知道。”
“你知道？”
见贺玺脸上惊讶，本想继续下一个问题的顾廷琛幽幽解释:“他是美食节那天的烧烤摊老板。”
贺玺心叹顾廷琛的好记性，一双大眼望向此时写着“等你自己交代”的脸庞，她莫名的有些心虚，继续将头埋的更低些。
“当时你介绍他是你的朋友，我并未放在心上。”顾廷琛用手揉了揉贺玺的脑袋以示安抚。
而在顾廷琛散发出的强烈气场下，贺玺觉得此时的自己显得有些呆，变成了一个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的傻瓜。
“只是那天你介绍我是你的司机，并说那是老板老家的习俗，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你怀疑什么？”贺玺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漏了陷，连忙不耻下问。
“阿玺，要知道因为我的职业，我去过的地方自然是要比你多，那天你扯的这个习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嗯？”
又是这要命的诱惑反问，不得不承认，顾廷琛的嗓音着实有些性感。
“可是我们的祖国如此广阔，你没有听过并不代表它就没有存在的可能啊。”贺玺轻轻软软地反驳，手上撑着顾廷琛的胸膛借力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好让自己舒服些。
注意到了贺玺的小动作，顾廷琛又蜻蜓点水般轻轻地在贺玺眼皮上落下一吻，接着起身端坐在贺玺身旁：“那他的本地口音你怎么解释呢？”
“”顾廷琛的话令贺玺哑口无言。
“如今看来，原来是向你表白的朋友。”顾廷琛眼含戏谑，享受着此刻贺玺胆小如白兔的模样。
“你不也是我朋友，你你今天还亲我”贺玺嘴上谴责的是顾廷琛，可心里回想起方才顾廷琛热烈的吻却是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只是朋友？难道我不是你的司机吗？”顾廷琛再提“司机”的梗，还是想笑。
一听顾廷琛的话，贺玺瞬间觉得顾廷琛实在是腹黑得很，照他的话推，其实他自美食节那天就已经知道了她对他的心意，却一直隐藏装作不知。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一个姿势维持久了腿有些麻，还是从小到大这数十年来的感情化为了委屈，贺玺小声呜咽着哭了起来。
这一下，顾廷琛呆了。
见贺玺有愈哭愈烈的趋势，顾廷琛连忙将其揽进怀中，再用自己的大手一下下有节奏地拍打安抚着：“怎么哭了？”
其实当人觉得委屈的时候，最听不得人劝。
听着顾廷琛有些笨拙却和熙如春风般的哄着她，贺玺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想起那陪伴了她数十年之久的心情，热切却又害怕。
读书那会儿，因着他们是学生，尤其顾廷琛“优等生”的身份，贺玺极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喜欢，任由它在心里长成微涩的果实。可等到两人长大，摆脱了学生的身份束缚，顾廷琛成为了一位机长，贺玺能见他的日子变得少了，因此叶澜清说小顾不着家，不是良配，朋友说太熟悉的两个人，就怕越界了之后，发现彼此并没有那么契合会离得比普通人更远。
连贺玺也会问自己，假如和他在一起了，头顶着“顾廷琛女朋友”的身份，自己还能拿以往对待朋友那样对待他吗？要知道，失望的根源便是期望。
都说青梅竹马的暗恋，好似一个奇怪的循环，陪伴越久越喜欢，越喜欢便越想继续陪伴。
贺玺的默哭惹得顾廷琛一阵心疼，连忙侧身用自己的一双大手捧着贺玺的小脸，大拇指在她的脸上来回摩挲着擦去断线般的泪珠与泪痕：“别哭了，是我太骄傲，总觉得与你是水到渠成，心想着宠你、怜你，总有一日你会懂我的心意。”
“却不想，反而让你受了委屈。”顾廷琛又偷偷亲了一口贺玺的脸颊，因着有泪划过，离远后抿嘴是微微的苦涩。
将贺玺抱的更紧了些：“美食节那日知道了你的心意之后，我便想着一定要好好同你表白的。”
说完，顾廷琛起身牵起贺玺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于黑暗中，一步步慢慢地来到冰箱前。
“打开看看。”
听了顾廷琛的话，即使贺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也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她笑。
贺玺在顾廷琛的指导下，打开了冰箱门。
瞬间，自冰箱内发出的灯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可能是之前在黑暗中呆的时间有些久，一下子面对直面而来的光线，贺玺显得有些不适应，微微眯起了眼睛，等适应了之后才睁开，向冰箱内看去。
贺玺知道，曾经顾廷琛家的冰箱里，除了日常饮用水，其余空空如也。可此刻，只见一共分为两层的冰箱里，第一层里满满当当地放着牛奶，第二层里放满了鲜红的玫瑰。
“高中时候你爱抢我早餐里的牛奶，希望以后你会喜欢我送的花。”
顾廷琛的眼里有光，有贺玺。
小两口又在一起腻歪了一会儿，接着打开了客厅里的吊灯，并一起来到沙发前坐下，贺玺熟练地打开顾廷琛家的电视机，接着调到了音乐频道，里头恰好正在放沈以诚的《形容》，于是贺玺蜷着身子窝在顾廷琛的怀里，手上拿着顾廷琛刚送自己的爱心牛奶，美滋滋地听起了音乐。
“高中那会儿你为什么老抢我牛奶喝？这么喜欢喝牛奶？”顾廷琛觉得此刻自己怀里的贺玺像极了一只小猫，于是用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后问出了心中疑惑多年的问题。
贺玺听了，微微抬眼看向顾廷琛，以至于挤出了淡淡的抬头纹。
“我不是爱喝牛奶。”拿着吸管又嗦了几口，牛奶见了底，发出吸管吸空的声响。
“抢你的牛奶只是想让自己长高，顺便不让你再长高，你那会儿已经有一米八三了吧。”
“是一米八三点五。”顾廷琛很严谨。
“我就是想再长高些，这样就可以向老师提出和你换位置的想法，以前提的时候，朱老师总拿我太矮，坐你后面会被你挡住黑板为理由驳回我的提议。”想起自己高中时的事，贺玺说的有些怀念。
顾廷琛看着贺玺的浅笑和怀念的眼神，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想和裴晓照坐同桌？”
贺玺听了顾廷琛的猜想，捂嘴笑着看他，脸上有着羞怯，眼神中却透着“你好笨”的小狡黠。
“是想坐你后桌，这样就能不加掩饰地抬头看你啦，笨死了你，还年级第一呢。”
听完贺玺的小吐槽，顾廷琛又俯身对着她的樱桃小口亲了下去，待结束后，注视着她，神色柔和，眉目含情：“我不换。”
“我也想一抬头就能看见喜欢的人。”
最终，贺玺还是没吃到晚饭，因着在顾廷琛家呆了许久，身体过了饥饿点，再加上今天晚上顾廷琛带给她的惊讶于欣喜，她早已沉浸其中顾不上其他。
等洗好澡躺在床上，贺玺不受控制地开始回想在顾廷琛家中的一幕幕，因着还有一丝的不真切感，她连忙用手掐了自己一下。直到痛感传来，她才相信，她真的和顾廷琛在一起了，她世界第一好的朋友。
正幻想着，手机突然传来“叮咚”响，被消息提示音拉回现实的贺玺连忙拿起手机查看，是顾廷琛。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核酸监测点，早点睡，晚安。】简单如常的话语，此刻却多了一分甜蜜和放松。
从今往后的贺玺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
【好，晚安。】贺玺在消息的后面跟了一个小女孩呲牙笑的可爱表情包，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愉悦。
一夜好眠，闭眼甜梦。
第二天大早，贺玺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看了眼手机，可比那硕大的时间更惹眼的，是顾廷琛的早安消息。
贺玺忍不住地在自己的小床上左右翻转，笑容可怖。
回了消息后，贺玺连忙开始洗漱更衣，甚至不再同往常那样觉得口罩就是最好的遮丑器了，而是开始认认真真地画起了眉毛和眼妆。
待得出门时，顾廷琛已然等在门口，见贺玺出现，伸手将手上的牛奶递来：“今日份牛奶。”
等贺玺正式接过，顾廷琛习惯地一手接过贺玺身上手上的物件，一手牵过贺玺空闲出来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着走进了电梯。
才刚到抵达核酸检测点，不明情况的贺玺就被负责的张姐抓着催促上岗：“小贺，你终于来了，今天我们要动作快一些，廖旭那个小子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不来了，现在上哪儿去找人替他，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潇洒”
听完张姐的嘱咐和牢骚，贺玺忙点头应下，接着准备上岗，正当贺玺准备大干特干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我可以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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