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二的同桌
陈书锦回了宿舍。
这时候，王越、李若楠已经到了，新舍友方昕也在。
陈书锦一见到方昕，忽然认出来，这不是高一遇到的那个，父母是学校老师的圆脸姑娘嘛。
方昕：“哈喽啊，我以前是1班的，咱们见过。以后就是一个宿舍的姐妹啦～”
陈书锦：“我知道，你之前跟王芸芸一个宿舍。——你爸妈不是学校老师吗？家应该离学校很近吧，怎么还住宿舍？”
方昕靠在床柱上，哀叹：“我爸妈他们一个教高三，一个当班主任，说没精力管我，索性让我住学校！”
王越：“感觉你好惨！”
方昕嘻嘻一笑：“其实也不是，没有大人监督，我干什么都自由。”
陈书锦：“深有同感！”
方昕一听，给陈书锦抛了个媚眼：“看来咱们是同道中人。”
两个人会心笑起来，搞得王越莫名其妙：“什么道？你们在交换什么暗号？”
她们俩都笑着不说话。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金戴玉、挎着格纹包的中年妇女走进来，一种刺鼻的香水味道瞬间盈满了整个宿舍。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在宿舍里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口中嚷嚷：
“哎呦天呐，这里面也太破了吧？这墙都起皮了，还掉渣——还有这厕所，哎呦这怎么住人啊？”
王越疑惑：“阿姨你哪位？”
那中年妇女也不理王越，眼睛扫视着宿舍姑娘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只是不停摇头啧啧：“这也太脏了，到处都是灰。”
过了会儿，又跑到阳台开始打电话，大声跟电话那边的人说：“是呀是呀，我家孩子考上一高实验班了，我今天带她来报道呢！成绩还不错，是她们班第一考上来的——对呀，第一名！就是学校宿舍环境不行，脏不拉几的。”
宿舍几个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过了会儿，中年妇女打完电话，开始扫视每个床铺上的名字，看到朱月衫那张床，停顿了一下，又四下张望。
她瞟上了李若楠：
“姑娘啊，我是朱月衫妈妈，她身体不太好，你看你睡下铺，也没什么隐私，跟我家衫衫换下吧。”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她就是还没出现的舍友的妈妈。
李若楠的床已经收拾好了，有点为难。
王越在旁边说：“阿姨，学校不让学生私自换床铺，你得跟宿管商量。”
朱月衫妈妈依然不理王越，只是盯着李若楠：“怎么样啊姑娘？趁着时间早，咱们赶紧搬吧。”
陈书锦心里有点生气——一进来就说他们住的地方脏，问话也不理，还让别人给她让道？
陈书锦：“阿姨，我同学刚才已经说了，学校不让私下换床铺，你去找宿管吧。”
朱月衫妈妈居高临下看了一眼陈书锦，说：“小姑娘，要不你跟我们家衫衫换吧？我看你这东西少，换起来快。”
陈书锦：……
这位大妈是听不到别人说话吗？
陈书锦：“我不换，您爱找谁换找谁换吧。”
朱妈妈又转向李若楠：“那我还是找你吧，我家衫衫东西还没拿来，现在搬东西也快！”
李若楠也不高兴了：“我也不换。”
朱月衫妈妈又开始去问方昕。
方昕翻了个白眼，拿起自己床头的书，装模作样看起来，不理她。
朱妈妈也不恼，她挎着包左扭右扭地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继续打电话给一圈亲戚朋友报喜，仍然是那一套说辞。
方昕摆出夸张的嫌弃表情，用口型问陈书锦：“这哪位啊？”
陈书锦摇头：“没见过。”
过了十来分钟，一个带着墨镜，面无表情，两手揣兜的姑娘进来了。
中年妇女见到她，挂了电话：“你不是想睡下铺吗？咱们跟其他人说下，以后你学习也方便。”
好像别人听不到一样。
但姑娘也不理她妈，摘了墨镜去看自己床铺的位置。
看完之后说：“我觉得上铺挺好的，清净。”
陈书锦松了口气：看来舍友还是正常的。
朱月衫妈妈：“你来的时候不是说想睡下铺吗？怕什么，走，我们去找宿管，妈妈一定给你搞定。”
说着去拉朱月衫的手。
朱月衫感觉有点丢人，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刚进门就把舍友得罪了一半。
她挣脱了自己妈妈的手：“你管我呢，我想睡哪个就睡哪个，烦不烦啊！”
众人沉默。
朱月衫：“说了别来你非要来，一来就到处管闲事！”
陈书锦有点坐立不安，她琢磨，干脆自己先出去算了。
朱月衫妈妈仍然不恼：“行吧行吧，我好心做坏事，”拉起自己闺女的手，“走吧，去给你买东西。”
这下朱月衫没有反抗，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剩下几个人，对刚才的事都有点尴尬。王越问：“你们知道她之前是哪个班的吗？”
方昕：“刚才那女的打电话，好像是重点班升上来的。”
王越：“她妈妈为什么不理我？我是空气吗？”
方昕：“也太奇葩了！还好那个朱月衫看上去还行。”
陈书锦起身：“你们谁要去吃午饭吗？”
几个人都摇头——现在时间有点早。
她自己出了门，先去找了王芸芸——王芸芸的宿舍在4楼，刚到正在忙，于是陈书锦出宿舍楼，在校园逛了一圈。
这时候高一的新生已经开始军训，高三也早就进了教室。路上走动的基本都是高二学生，牵着家长提着行李，中间碰到几个认识的就打了招呼。
逛了半天，大家都在忙，感觉没地方可去，一直等到食堂开了，一个人买了份粥，喝完又去了教室。
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男生她不认识，在教室左侧。另一个是许兴言，坐在第五排，陈书锦的正后方，正在专心写东西。
陈书锦也安静坐到自己位置上，翻了会儿书，感觉困了，于是趴在桌子上睡起觉。
醒来再一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教室里非常安静，落针可闻。
陈书锦转过身，扫视了一圈教室——那个不认识的男生不见了，除了她，就只剩下许兴言，依然是低着头，干着他自己的事情。
陈书锦忽然觉得，自己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学霸们开学第一天都在用功。
于是也拿出自己的物竞资料，继续看了起来。
大约三点多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说话声，于嘉路、戈明煦进来了，讨论着暑假出去玩的事。
没过多久，赵雅婷和她的舍友也来了，教室里热闹起来。
陈书锦又学到四点多，回了宿舍。
这时候，唐雯和朱月衫的床铺也已经收拾好了，宿舍里一堆拆掉的塑料包装袋和标签，胡乱丢弃在地上。
宿舍里只有方昕，看到陈书锦进来，立刻坐起身，说：“你刚才错过了好戏，你知道朱月衫妈妈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什么？”
“当时除了你，其他几个人都在，她说——”
方昕开始阴阳怪气地学：“‘姑娘们呐～我家衫衫从小身子弱～娇生惯养大的，被我们宠坏了，遇事儿你们多担待点～阿姨有空常来看你们，给你们带好吃的～’”
“她这不就是想来个道德绑架加威胁嘛？”
说完就开始嘲笑：“当时我就问她，阿姨～谁家孩子不是娇生惯养大的啊～——你知道她妈是什么反应吗？”
陈书锦摇头。
“她不理我，直接跟朱月衫说，衫衫呀，你就在学校专心学习，别的什么都不用管。要是有人欺负你，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去投诉校领导！”
“靠！还想用领导来压人！”方昕猛一拍床。
陈书锦失笑，看着一地的垃圾问：“这也是她们留下来的吗？”
方昕：“对，——你别动！让朱月衫自己回来收拾。第一天就让咱们给她干活，以后那还了得？别动别动，我非要那个朱月衫自己扫干净不可！”
陈书锦：……
她感觉自己这第一天实在是有点无所事事，呆在哪里好像都不合适。
随便整理了下床铺，最后拿起剩下的书本，跟方昕说：“梁辉要求晚上7点前进教室，我先走了啊。”
等吃了晚饭，已经快六点了，这时候教室里学生已经来了大半。
宋繁也来了，正在跟苏峤以及另一个男生站在一处说着什么。见到陈书锦，他回到自己座位上，问：“暑假一起学，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啊？”
陈书锦：“挺好的，很充实。”
“行，”宋繁放心了，顿了一下，腼腆对她笑，“那以后，咱们就是同桌了。”
说的好像有什么意义一样，陈书锦不太自在：“哦。”
“……我是说，以后是同桌，搭档起来更方便。”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话有那么点突兀。
见对方不吱声，他问：“之前看我的笔记，有什么地方不懂的吗？我可以现在给你讲。”
陈书锦摇头：“你的笔记非常清楚，我看了受益匪浅。”
宋繁又问：“这是你的物竞资料吗？给我看看。”
陈书锦把辅导书给宋繁，他翻了几页：“看的是挺快的。”
“我也很喜欢物理，以前还准备改成物理来着。后来一想，数学都看了那么多年了，就坚持下来了……”
“……你暑假推荐的《三体》，叙事视角挺大的，看起来很过瘾，你还有类似的书推荐吗？”
陈书锦：“没有，我也是被别人推荐来看的。”
……怎么回事？他以前没这么多话吧？今天怎么东拉西扯的，还聊上了？
但看到对方接下来不说话了，她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我表姐推荐的，她高中也在咱们学校，后来去了燕大。”
宋繁点头：“燕大啊……你表姐挺厉害的。”
陈书锦高兴起来：“对！我表姐就是我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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