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Day2地下工作（3）
饭后一行人没再耽搁的前往下午需要参观的化妆品工厂。白酒微微有些上头，付栎懿在座位上阖眸小憩。车子在路口停下时，付栎懿睁开眼瞥了眼窗外，突然发现触目可及竟然就有一间寺庙。
本已对拜佛这件事不抱希望，可这种无心插柳的惊喜让付栎懿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要转运了。
寺庙的门扉大半掩映在了灌木之中，赤金的牌匾也有些许斑驳，显然这并非一家香火鼎盛的寺院，可是无碍，她相信佛法无边，心诚则灵。
“很灵的。”
在饭桌上她已得知这名话痨男孩的名字叫做段大圣，据他解释名字的由来是他的父母希望孩子将来可以洪福齐天而起的，而他确实还有一位亲生哥哥，就叫段齐天。
付栎懿曾私下对他说，“其实你应该叫段二郎才对。”
男孩估计以为她指的是他排行老二，但其实她想表达的是他比二郎神还要唠叨这一点。
此刻段大圣显然是再次捕捉到了她私下双手合十的小动作所以才出声的。
“什么很灵？”
“就刚才咱们路过的那个寺院姻缘很灵的，我们这的姑娘都去那。”
付栎懿禁不住一个白眼翻上天，而车内其他人自然也听到了对话的全程，此刻笑道，“付经理有男朋友了吗？”
她接的很快，“我还没有呢。”
“啊怎么会呢，付经理应该很受欢迎才对啊，是不是被咱们革总压榨的太狠了所以才没时间去找男朋友啊。”经过半天时间的接触，品牌方也大概看到了革鸣随性的一面，便也开始没有顾忌的开些玩笑。
“小付的眼光一般人可看不上。”
不得她回复革鸣反倒是先开了口，而下一秒则是深深地朝她望了一眼，而这个眼神究竟蕴藏多少含义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懂得了。
而品牌方那边却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付经理喜欢什么样的啊？我们这边这么多不错的小伙子都单身呢，要不别给革总做了，来我们这吧，气候好还养人，男人温柔还疼老婆……”
“不得了了，每次都有人挖我的墙角，看来下次真不能带她出来了。”
都是在商场多年摸爬滚打的人精，革鸣这护犊子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再明显不过，对方顷刻变了话端，“真羡慕革总有付经理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帮手，当时付经理联系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女孩子不一般，现在见了还真是，要不说贵司真是卧虎藏龙啊，以后真得要靠革总和付经理多多关照我们了。”
“董总客气了，这年头像您这么踏实做产品的生意人也不多了。”
车内的话题又回归到了该有的商业互夸模式，而很快他们下午要参观的工厂也到了。
因为是已经成立十余年的化妆品品牌，所以整体工厂的面貌与规模与上午的厂子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厂房、仓库、办公楼鳞次栉比，被叫做一家日化帝国也毫不夸张。而在接下来的整个参观行程里，付栎懿注意到作为老板的董总几乎能叫出所有员工的名字，甚至不免开些玩笑，这让她都不由羡慕这家公司的企业氛围了。
要知道好物虽然是私企，但企业文化这块还是有着后期强加的痕迹。总之你让总裁叫出基层员工名字这种事，在好物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自己都在好物三年多了，在总裁那里估计还是个小透明，她认识总裁总裁不认识她的这种。
或许自己倒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来这里？
见不时有年轻的员工会打趣一下身边的段大圣，付栎懿道，“呦呵，看不出还挺受欢迎的啊。”
“哪有啊。”被付栎懿这么一说，刚才一直面不改色的男生竟然顷刻红了脸。
“你们董总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啊，你看他和员工说话一点老板架子都没有。”
“革总也是啊，你看他对你多照顾。”
付栎懿没想到话题竟又绕回到了自己身上，“是么？他照顾我什么了？”
“你没注意酒桌上他一直替你挡酒吗？不过女孩子真的还是少喝一点比较好。”
挡酒就算照顾了？付栎懿泛起苦涩，“可你刚才不是也替我挡了么？你也很照顾我啊。”
“啊？我……我那不算……我那是……”
看着对方结结巴巴的模样，付栎懿体会到了短暂调戏小男生的乐趣，“你那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么？你们公司来客人都是让你来接待啊？”
“我才刚来两个礼拜。”
付栎懿恍然大悟，怪不得行为举止稚嫩的很。不过这股热忱劲她是感受到了，说实话，自己还挺受用的。
下午革鸣的不负她望，表现可以说是极为干练，这个干练体现在他们用了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参观厂房和谈妥后续计划等全部事宜。然后革鸣以五点半有个重要的电话会议为由，让供应商直接把他们送回了酒店。
“革总，今晚去尝尝我们这有名的珍馐宴，一会儿六点半您看呢？”
“您别客气了董总，我这会还不知道开到几点，今晚不麻烦了，真的。”
“那让小段带着付经理去夜市上转转吧，付经理来之前和我说想看看我们这里的夜市。”
付栎懿不曾想对方居然还记着这茬，一时夹在中间不知如何作答，而革鸣在此时再一次“及时”地充当起了满分老板的角色，“这会比较紧急，小付也得参加。”
了解到这种情形对方知道晚饭大概是彻底无需安排了，只是最终确认了一下两人明日返程的航班后便礼貌告辞。而那名叫段大圣的小子自然也算完成了他今天的陪同任务，在上车前他单独叫出了付栎懿，“付经理，以后有关于工作上的问题可以单独和你请教么？”
她一二把刀能解答什么问题？付栎懿闻言略有些懵，但出于礼貌她自然还是应允了下来。他们私下已经加了微信，而董总刚才的意思也是把日后与好物这边的合作对接交给了这位段大圣。
车子绕过转角彻底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内，付栎懿顷刻卸力，而回身后向着宾馆内部走去的革鸣也已经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可两人并行去往电梯间的路上仍是无人开口说话，直到看到付栎懿刷了31层的电梯卡后革鸣才沉沉地说，“不去我那？”
“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一会儿去找你还不行么？”
他闻此总算没再坚持，但付栎懿却察觉到了革鸣的情绪隐隐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事实上刚才在车里她就已经暗自决定今晚是要和革鸣待在一起的，只不过在和他独处之前有些事她需要单独完成罢了。
“一会儿上来陪我吃饭。”电梯门阖上的瞬间她听到了革鸣这样说。
争分夺秒！
进入房间后的付栎懿为了提高移动速度立时就蹬掉了高跟鞋，然后马不停蹄地首先拨通这两天一直准备打出的一通电话。
对方接通的速度很符合他的警察身份，“哟，我看是谁呢，今天怎么这么闲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11天后，我看看几号，哦，8号，是周末，别安排事啊，我先预约了。”付栎懿翻出手机上的日历兀自说着。
“说啥呢你？啥意思？”
“帮我搬家。”
“啊？搬家？搬哪去？”
“不知道呢，估计楼上楼下换一下什么的。”
听筒对面停顿了几秒，“付栎懿，你没病吧你？”
她闻言苦笑，谁说她没病？她不但有病，还病入膏肓。
终于要说出口某句话了，付栎懿深吸口气，“我准备离开他了。”
接着就是不期然滚过唇角的那抹苦涩。
“你终于想通了我的亲娘哎……”听筒内一派欢天喜地与她这端瞬间形成了强烈对比。付栎懿知道自己应该允许对方表达兴奋，因为说到底她也认为这是一件不但正确甚至一定程度上值得庆祝的事。可是当下为了避免自己愈发失控，她还是得阻止，她必须要阻止。
因为就算理性最终赢得了胜利，也不能阻止感性流血。
她抚过眼角的湿润，“行了哥，你先少说几句吧，总之我打这个电话来就是告诉你这天别安排别的事，也让你跟你老婆说一声我把你预订了，嗯，我就是想说这个。”
谁让他们是互通彼此之间的那些蠢事的关系呢，能这般知根知底又同时能干体力劳动的人，付栎懿只能想到尹博远了。
“她管不着我这些……”对方抱怨了几句，最后有些犹豫地问，“他……他怎么说啊？”
临窗而眺，远方的橡胶树连绵如海，滴滴点点弥漫进她的眼底。而她的影子此时就在这晶莹之上，像是已经真切地飞舞融入在了林间。可她到底只是困在这胶质间的飞蛾，挣脱不开，更变不成琥珀。
“他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还没告诉他，我准备都安排好了再说，反正到时候我离职他也得签字不是，到时候再说吧。”
“你要离职？！”
离职有这么值得吃惊？付栎懿踱步回到屋内坐在了沙发上，“不然呢？我还留在公司里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吗？”
“但你不是才和我说给你涨薪了吗？突然怎么了这是？之前劝你几回了也不听，还一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样子，突然转性了？”
不想再和尹博远针对她此番突然转性上废话太多，付栎懿果断准备在此收线。
“嗳你别忘了周末你答应过陪我来运动会的啊……”
哦对，还有这茬，付栎懿不由头疼，“我知道了别啰嗦了！”
她这边刚和尹博远算是预约好了搬家的事，革鸣的语音电话就无缝切了进来。
“刚怎么一直占线……”电流包裹下他的声音带着暗哑的性感。
付栎懿赶忙调整好语气，“刚处理事儿呢，怎么了？”
“和你商量一下吃什么。”
“你能吃什么？”川菜、意大利菜、过桥米线，屈指可数的几样。
“你定。”
“你快算了，你打电话来不就是因为你已经选好然后让我给你下单么，别跟我来这一套了。”一针见血后他果然在那端轻笑。
付栎懿对于革鸣会联系自己定外卖这件事丝毫不意外，也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她现在才会火急火燎的一心多用，毕竟外卖到了她就没有什么耽搁的理由了。
毕竟革鸣同志是绝对懒得添加一个这辈子都不会访问第二次的地址，更别说他知道她有外卖的优惠券了。而对于他让付栎懿定菜色这件事，一开始在一起时付栎懿是真的以为他在体贴照顾自己的口味，可最终实际结果往往是她点来的菜品不是被指责份量小，就是被质疑不入味，总之会有各式各样的小问题。付栎懿看透这点后便决定以后外卖只要不点她吃吐的那几样，一切就全照他的意思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付栎懿会说其实革鸣根本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但他却又总觉得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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