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第689章．大明的财政危机。（七）
“欧阳姑娘，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押的，你有什么提议吗？”
“李先生，我的提议当然有。但是在我的提议前面还要加一条，一旦借款协议达成，你本人必须留在襄阳，以保证大明朝廷还款的可能性，两年后如果大明朝廷违约的话，你的生死由我们来决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担保的一部分！”
李侍问吓了一大跳，这笔债务铁定是要违约的，到时候老子的小命不是就搭了进去？但是今天这个见面中的内容是瞒不住的，回去了之后自己不说别人也会告诉皇上。皇上现在只要借到钱，牺牲谁都舍得。如果因为这个原因没有达成借款要约，回去了之后皇上也饶不过自己，这就让他脸上露出了为难甚至是惊恐的神色。
“欧阳姑娘，这不大好吧？你怎么能用我的人身安全捆绑在借款合同里面！”
“为什么不能？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到期还款没问题吗？那你还担心什么？在我这里你吃住行动都没有问题，只是不能离开襄阳！你口口声声要让我相信你们朝廷，现在反而你自己不自信起来了，是不是你心里有鬼？还是崇祯都不知道你出来借钱，你这是在瞒天过海，偷偷跑到襄阳来的？”
好了，李侍问万分后悔，这个坑是他自己挖的，现在他自己要跳下去，而且不跳还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要把李侍问扣下来，喻梅萍也是临时起意。李侍问虽然是广东人，但他也是东林党的铁杆，凡是在朝中的东林党人，喻梅萍都要让他们不好过。眼前这个李侍问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借不借钱她本无所谓，最多大明朝廷提前倒塌。但是这笔钱攥住崇祯的小命，崇祯必然不顾他人的生死要得到这笔银子。那么正好，你李侍问就乖乖的入毂吧！
“欧阳姑娘，你这是在威胁！”
“怕了吗？怕了就说明你心里有鬼，起初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话！”
“我怕什么？我是朝廷的命官，你们无权扣押我！”
“那行，你可以自由的离开，我们并没有要扣押你的意思，这完全是取决于你自愿。咱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结束了！我还没有全部说出要的抵押物，你已经扛不住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效忠朝廷，如今朝廷需要你献身，怎么遇上事了就往后缩，你们大明朝廷的官员都像你一样脓包吗？”
李侍问强作镇静：“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一起说了吧，我的去留我自己决定不了，我要回去禀告皇上！”
“300万两银子，我要你们用一个省来抵押！你听清楚了，别拿辽东那些地方来糊弄我，河南这么乱我也不会要，西南现在已经在我手中了，不属于抵押品。西北也乱，你们自己去治理吧！南北直隶和浙江我想你们朝廷也舍不得，山东就在你们北京的眼皮子底下，我量崇祯也不敢给我。我指定三个省，你们在这三个省中选一个作为抵押，广东、福建、江西，其他的地方我不要。什么时候把地盘移交给我，什么时候来拿银子？我这是客客气气的跟你们说话，其实我真想要的话，我只需要一动兵，想要几个省就有几个省，我这无非也是展现诚意。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两年之后你们不归还银子，省我当然是不还了，你的小命也在我的手里。之前还没有说到利息，现在就说说利息，这两年的利息我就不要了，但是两年过后，如果你们朝廷不还钱的话，我每一个月拿下你们一个府，拿下哪个府看我的心情。还有一点要说明的，这300万两银子的出借是一次性的，今后我们不会再借了，你们大明朝廷也不要再舔着脸上门！”
喻梅萍这一番话一气哈成，非常霸气，就连傅宗龙都显得非常的惊讶，想不到这个欧阳姑娘还有这么强硬的手段。这个条件是非常屈辱的，伤害性非常大，就看崇祯能不能接受。不过按照大明现在的情况，不接受也得接受。这相当于用300万两银子出售一个省，两年以后还肯定指望不上。可怜李侍问这条小命，现在已经攥在了襄阳手里。欧阳姑娘说的没有错，她如果想硬拿的话，300万两银子都不用掏，直接抢就行了！在这个时候自己也知道不说两句话是不行的了。
“欧阳姑娘，你的这个抵押条件能不能降一点？毕竟李大人也是我们朝廷的重臣，不是物品。如果你把李大人作为了抵押品，我回去怎么跟皇上交代？”
喻梅萍回答的斩钉截铁：“不能！我不是让你们都可以自由回去吗？做这个决定的是你们的皇帝，不需要你来承担责任！正因为他是大明的户部尚书，是管钱财的。我才要让他留下来抵押，因为他最清楚大明什么时候有钱能够还得上银子。你要想把自己抵押给我，我还不要呢！”
李侍问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给皇上出的这个点子，给自己招来了泼天大祸。这个时候的李侍问精神非常的萎靡，刚来的时候那些精气神已经全部没了。刚才傅宗龙的那一番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就是想要拉一个垫背的都没有！只能打起精神。
“欧阳姑娘，你说的这个抵押条件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我必须要回去请示我们的皇上。只有我们的皇上允许，我才能够答应你！”
喻梅萍很大度：“可以，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这么一个来回又要一个月去了，如果你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影响你们朝廷的运转，我们可以先起草个初步协议，反正我的条件放在这里，是不会更改的。你们内部的事情，你们内部自己商量，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不想再借银子，下回就不用来了！”
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李侍问绝望的问道：“如果我们把一个省交给你们，你们来得及接收吗？别耽误了，我们用银子！”
喻梅萍把手一扬：“这些不劳你操心，你们今天交出来，明天我的军队和人就能够全部到位！”
“你们哪里来的人能够这么快？”
“我早就说了，不用你操心！你们什么时候交出抵押品，我们什么时候交给你银子！这些都是一天之内可以解决的。你要操心的是你自己，还有你那个二百五皇帝是怎么想的，银子我这里有的是，我们襄阳半个月的收入就不止这一点！”
李侍问看向傅宗龙。
傅宗龙摆了摆手：“李大人，银子的事你自己做主。出来的时候皇上是怎么交代你的我不清楚，我只不过领你来到襄阳撮合这件事，其余的都不归我操心！”
李侍问这次是彻底的绝望了，傅宗龙的这番话相当的绝情，可是又找不出半分的毛病出来。借钱本来就是你的事，别人插不上手！
李侍问有气无力：“要不先起草一份吧，我回去让皇上决定！”
“行！那我们就按照刚才说的起草了，反正就是个草稿，你们交哪个省的地方，我给你们空着，到时候正式的文本上面，你们自己添加上去！别忘了你们来的时候把大印盖上，免得再耽搁时间。我话说在前头，下一次你别躲啊，如果你躲着不来，那份借款协议是不生效的！”
这一番话把李侍问的退路全部断了，李侍问现在是退无可退。他曾经想过在回去的路上逃走，可是在广东的家人就要遭殃了，崇祯是绝不会放过的！
正在这个傅宗龙又开口了：“欧阳小姐，临出来的时候，我们皇上托我问你一件事。李自成在河南闹得太凶了，他攻破了洛阳，杀了福王，现在又在河南全境闹腾肆虐！我们皇上想请你们襄阳出兵，帮助我们朝廷清剿李自成！”
喻梅萍连眼皮子都没有抬：“这件事情崇祯是多问的，当初在签订休战协定的时候，文本上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虽然你们把协定撕毁了，但是我们的初心立场是一贯的，不会改变。你回去之后让崇祯再翻一翻那份协定，答案就有了，现在无需我回答你！”
场面上傅宗龙碰了一个软钉子，但是他心中清楚，这么一来回去就有交代了。虽说当初自己也是签订协定的当事人，但是这13条条款他也没有记得很清楚，中间肯定没有明确不打流寇的条文。但是欧阳姑娘既然这么说了，这中间肯定有伏笔。刚才他的话已经是有所保留，没有把崇祯的原话要把河南归还给朝廷的那层意思说出来，不然的话还会引起反击。
会谈到了此时已经是谈无可谈了，襄阳这一方马上在准备起草文稿，具体的事情是柳如是在做。
傅宗龙起身要上个茅房，走在路上，只见一个战士悄悄的靠近了他，虽然没有看着他的脸，嘴里却在说话：“傅先生，我们小姐转告你，北京你还得回去一趟。不然的话李侍问会在你们皇帝面前泼你一身脏水，他汇报你必须在场！”
傅宗龙会意的点了点头。
草稿很快就出来了，而且用的是影印件，改多无法更改，李侍问看着上面指定他为抵押人这一条觉得尤为刺眼。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是不可逆转，只能回去看皇上的态度了。只不过自己想了个遍，也想不出一个替代的借钱方案。真想不到到襄阳来了这么一趟，自己就成了刀俎上的肉。
整个过程只用了半天时间不到，时间紧急，使团准备用过午餐之后马上就回北京。李侍问只觉得走起路来两腿在发软，他根本就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
一切都期希望于皇上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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