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啥都没有,就是钱多

其实盖天情报网最发达的是上京城，柳鹤生意做得最好的地方除了青州，也是上京。

        上京地价昂贵，对食物、丝绸无论是数量还是都品质要求极高。柳家村所产的东西，正好满足他们需求。

        在柳鹤的疏通下，上京和柳家村交易来往频繁，柳家村在外打的可是青州柳氏商行招牌。

        所以当初柳鹤看到少年那辆马车都时候才能准确的认出那些物件。

        大夏国泰明安，尚美风气盛行。许多王公贵族的公子外出都会铺上一层白粉。

        女子更甚，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也是打扮得楚楚动人，上京美人的盛名也在各国传开。

        像柳鹤这样的装扮，走在大街上简直独树一帜。走在街上，不时见结伴小姐对着她掩嘴轻笑。

        也有那种评头论足的，占少数。

        大夏虽民风相比前朝开放，但也重礼。稍微受过礼教的姑娘行为举止都很内敛。

        周管家在前方踉跄带路，柳鹤在后面花团锦簇。

        上京就是上京，这些簪花做得当真精致。要是柳家村的人也能有这般手艺，那就不用只卖原料，可以自己加工，提升逼格。

        追求美好是每个人天性，柳鹤也不例外。看着美人如黛，心情格外舒畅。

        在上京途中，她就把皇城的地形图印在了脑子里。不过，更多的是皇城好吃好玩的地方。

        以前来都是谈生意，每次匆匆忙忙，错过了不少好风景。

        这里是大夏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只是靠朝廷太近，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巨大的上京城要想从城东走到城西，至少要走上好几个时辰。所以马车租赁成为了它的一大特色，大路宽敞，中间有专门给马车行的驰道。

        定远将军府就在西城，而青州过来是东城门。周管家现在看见马车就想吐，好在进了城没有马车行驶牌的柳鹤不能驾马。

        远又如何？现在他宁愿走一天！

        柳鹤又在街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学着虎子吃糖葫芦的模样，一点点品尝。

        老字号就是老字号。

        “啊！”

        忽然响起女子痛呼之声，柳鹤立马反应过来，是自己看别处去了，撞了人。

        “抱歉抱歉。”柳鹤一边连声道歉，一边心疼自己掉地上的糖葫芦，浪费可耻。

        女子轻衫襦裙，裙上绽放朵朵淡黄色腊梅，粉黛轻施，眼若秋波，朱唇一点，好一个出水芙蓉般的美人！

        只可惜，这么漂亮的襦裙上，沾了红糖。

        “你走路不长眼的吗？！我家姑娘这身襦裙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才第一次穿就被你弄成这样了！”美人的丫鬟气急，只是心疼这件衣裳，怕是废了。看对方穿着，就算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美人低头盯着沾糖的那出，眼里多少有点埋怨。

        柳鹤看过这身裙子的样图，是宜裳衣局的最新款式，出自绣娘——红娘子之手，仅此一件，价值千金。

        宜裳衣局所用的蚕丝三层来自柳家村。每次它们有什么新款式，都会第一时间把样图送过去，说是让柳鹤挑选两件。

        这种事她从来不拒绝，只是每次挑选的都是简单大方的纯色衣裙。

        当然，送衣裙册的目的不是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要她批注见解，顺便有空为衣裙编小故事。

        这件襦裙叫“倾城梅”，背后有一个天偶佳成的爱情故事。没错，柳鹤编的，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

        糖有色，不易洗。这种裙子洗重可就毁了。裙子，对方定是不会再要。

        “真的很抱歉，在下愿意赔偿。”习惯了在外男装的柳鹤很多语言上的习惯改不过来。

        “赔？！你可知它值多少？！”美人姑娘朱唇轻启。声音如同人一样温柔动人，连质问都这么温声细语。

        “无论多少，在下都会如数赔偿，姑娘请讲。”

        “妹妹！”

        话刚说完，远处便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闻声望去，男子头顶白玉冠，五官俊郎，身穿墨蓝丝制长衫，身高近八尺，黑色长靴显得双腿修长，干净利落。

        美人见到此人，手指立马缠在一块儿，脸上流过一丝惊慌。

        “大公子怎么来了！”丫鬟意外道，满眼担忧。

        男子片刻走到了美人身旁，开口便问：“你出门怎么不和爹娘说一声？”

        美人低着头：“心情烦闷，出来透透气。”

        昨日下了雨，今日雨过初晴，天气正好。这个理由倒也合适。

        不过柳鹤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穿着这身裙子，莫不是出去见情郎？

        美人哥哥自然也看了出来，他眉头拧在一起，没拆穿。

        柳鹤站在一旁有点尴尬，美人丫鬟恶狠狠瞪着她，她也没生气。要不是自己，恐怕对方也不会被撞见。

        柳鹤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千五百两银票，递过去问：“姑娘，这些可够？”

        这件衣裳自己当时看到的标价是一千两，多五百两当补偿，不然良心难安。

        “要是不够，我再加。”

        一千五百两什么概念，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银子。

        柳鹤不心痛是假的，可以买好多糖葫芦、花生酥了。破财消灾……破财消灾……柳鹤自我安慰。

        柳鹤平日大手大脚惯了，自然不知道她此刻的行为有多令人惊愕。

        一个乡野村姑，随随便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千多两银票？

        丫鬟惊得张开嘴巴，当初连她们姑娘想买这条裙子都求了夫人好久。一千两到哪里都不是小钱，可这……

        小丫鬟不知道的是，柳鹤啥都没有，就是有钱。

        “你这……”美人也是无措，看向了自家哥哥。

        “怎么回事？”男子年龄二十余岁，声音和他妹妹一样温润。

        “她弄脏了我的裙子。”美人回道，钱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男子愣了愣，看向柳鹤，上下打量，越打量越奇怪。

        柳鹤这样，任谁都会怀疑这笔钱的来历。

        柳鹤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弄坏了你的东西，该赔。”

        “表小姐！”忽然，焦急之声在耳边乍响，震的脑子发嗡。喊叫的正是走到一半发现身后之人不见了的周管家。

        “哎哟，您这走着走着怎么就不见了！”周管家弯腰双手按膝，气喘吁吁，衣领被汗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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