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舞惊鸿
原来他就是陈定年，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小辈们一直叽叽咕咕，福公公本来想上前阻止，却被太后拦下。
“让他们去吧，你也替哀家好好打量打量。”
“是，奴才明白。”
“那边坐着的穿灰色衣裳的是哪家姑娘？”太后忽然问。
顺着太后目光，福公公回道：“是定远侯家的。”
“没想到定远侯五大三粗的，生出的女儿倒是温婉动人，我看孙儿们都喜欢得紧。”太后笑着打趣。
福公公弯腰道是。
“皇后怎么看？”太后忽然问一旁的皇后。
“确实不错，不过谁能抱得美人归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皇后恭敬地回话道。
坐在皇子们对面的柳林早就注意到好几个皇子都在看自家女儿，心中不免得意。
……
祝祷舞终于完了，然后就是祈福吟。
柳逸帆喝了酒，有点上头。
柳鹤在吟唱中把腿伸到桌下，困得靠在柳婉儿肩上闭上了眼睛。
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腿上，她一下惊醒！
柳鹤：……
居然是柳逸帆的头。
“草！”柳鹤用双手后掌按了按眼睛醒神。
柳逸帆头枕在柳鹤腿上，可能还觉得软软的很舒服，嘴巴吧唧吧唧，睡了过去。
“哥！”柳婉儿哪料到柳逸帆这么大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
柳逸帆闻声动了动，还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额头抵着柳鹤小腹，手抱在柳鹤腰上。
席位前方……
“啪！”
杯子碎裂之声，把齐殷吓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人故意的。
“齐野，你有病吗？”莫名其妙捏杯子不是有病是什么？
齐野直接无视齐殷，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眼神幽暗。
齐殷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居然也在看那个女人。
有意思……
……
柳鹤额角青筋跳动，手指骨节卡卡作响。
“柳逸帆？”柳鹤伸手看似不轻不重拍了拍柳逸帆的脸。
眼见的，柳逸帆脸上出现了几条红印。
“嗯～”柳逸帆抱着柳鹤不撒手。
妈的，事情没帮老子办便宜倒是占了。
“哥哥喝醉了，怎么办？”柳婉儿看出柳鹤很不高兴，可也没办法。
“呵。”柳鹤气极反笑：“没事，我帮他醒醒酒。”
说完，手指弯曲，直接在他背后的天宗穴上狠狠一顶。
“啊！”“咚！”
不知是不是错觉，吟唱似乎哽咽了一瞬。
柳婉儿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哥哥真的太丢人了。
柳逸帆不知道是该捂后脑勺还是后背，整个人都麻了。
本就没多醉，就是困了，没想到这女人下手这么狠。
柳鹤低头整理着衣衫，没看柳逸帆。
“能不能消停点儿？！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打情骂俏回家去！”
说话的是坐在隔壁一席，刑部尚书房翦的次女，房银铃。
房翦是房贵妃的哥哥，冀王的舅舅，陈望的妹夫。
柳逸帆抬头一望，见所有人都盯着他，便重新坐了回去。
丢人！不过打情骂俏这个词，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听。
之后柳逸帆也没再搞事情，柳鹤却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表姐，那边两个人一直盯着你看。”柳婉儿忽然撞了撞柳鹤的肩膀。
柳鹤抬眸望去，对上了一双眼睛。
齐野？
也是，身为宁王，这种场合自然是要来的，只是他们坐的太靠前，她先前没注意。
她对齐野微笑点头，然后移开目光。
虽然那天狗蛋儿话没说完，但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所以还是不要有太深的交集，只不过几年前有一面之缘罢了。
吟唱结束，福公公又开始巴拉巴拉了一阵，太后也说了两句，然后就是各家吹彩虹屁的时候。
整个过程漫长枯燥且乏味。
柳鹤，又饿了。
“你们送的礼物哀家都很喜欢，也不知道小辈们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哀家呀？”
岁月不败美人，太后满头银发，却气质雍容，年轻的时候怕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比不上。
“皇祖母，兰儿专门为您准备了一支舞，望皇祖母喜欢。”这时季兰直接站了出来。
太后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
“那兰儿开始了。”
柳鹤爱看美人儿，延年益寿。
季兰性格虽有些跋扈，但体态和相貌都算上层。
奏乐响，起舞。
跳得还不错，也只能算不错，她自己不会跳，可是审美水平还是有的。
季兰开了个头，那些小姐公子们也都一一上前想表现一番。
宫人们开始上菜，柳鹤磨拳擦脚，准备边看节目边大干一顿。
“牛批！”柳鹤大喊鼓掌，她以为自己习武身子骨已经够软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软到像没骨头一样。
更难得的是不仅不骇人，还美感十足。
柳逸帆和柳婉儿被柳鹤时不时吓一跳，又听不懂她到底在喊些什么，大概是方言罢。
柳鹤正得劲，忽然有宫女挡住了她视线，她偏头，那人也挪一步。
正想提醒一下，结果……
“噗！”柳鹤直接被自己口水呛着：“咳咳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哈哈……”
“姑娘，你没事吧？”宫女连忙蹲下来关心问，声音甜糯。
“表姐，你怎么了，你在笑什么？”
柳鹤边咳边笑，还要控制自己的声音小一点，差点儿没喘过气来，脸胀得通红。
大笑时，她梨涡深深，整个人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能招蜂引蝶。
此时花枝乱颤，对着二人摆手：“没事……嘿嘻嘻嘻哈哈哈哈！”
最后笑得没力气了，刻意不去看那宫女，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没事，姐姐继续送…噗～哈哈哈哈你送菜去吧。”柳鹤捂住嘴巴抖动，眼角笑出的眼泪摇摇欲坠，真的不想笑了，但忍不住。
宫女嘴角紧抿，眼睛微弯，似乎也在忍笑。
“是。”说话有点抖。
柳逸帆觉得这个宫女长得很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却没想到宫女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面的森寒让他寒毛倒竖。
宫女走后，柳鹤才重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表姐，你……”有这么快乐的事居然不一起分享。
“没事没事，就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就我们村有一只公狗，老喜欢穿裙子，老村长就给它缝了一条粉色的裙子，结果引了来别的发情的公狗。”
“噗～”其实不是很好笑，但柳婉儿受感染似的还是笑了。
反正柳鹤这一上午的烦躁和不悦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狗蛋，你绝！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没惊动任何人，也没要求行礼。
上面说话下面听不太清，只见福公公施施然从前方走了过来，在她们面前停下。
“柳大姑娘，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听说姑娘才藻艳逸，可否展示一番？”
福公公的话不仅仅落在她们耳中，也落在了周围人耳中。
引得他们纷纷侧目。
“自然。”福公公都亲自来了，她根本没理由拒绝，起身上前去。
一旁的房银铃嘟了嘟嘴：“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吗，居然还要让公公亲自来请。”
“你有完没完？！”柳逸帆哐的一下把杯子跺桌上。
房银铃被吓得一抖，不满地闭上了嘴。
“她身上那件是不是“云山雾”？”
“好像是，红娘子居然把这件衣裳卖给了她。当初我可是求了好久，红娘子都没卖给我，说我不合适。”
“你那五短身材能穿得上吗？”
有人上前，下面的人就要开始评论指点。
红娘子自己设计的衣裳只卖给满意的人，云山雾裙摆长，本就适合高挑的人穿。
一米七几的柳婉儿穿上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子般出尘飘逸。
走到前方，她先是行了个礼，然后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最后舞一曲《千秋赋》。
这个太后莫不是看中了柳婉儿？柳鹤脑补。
柳婉儿很快进入了状态，笛声起，悠扬婉转。
柳婉儿随着笛声，开始舞动，容颜半敛，玉指绕风。
她第一个动作开始，柳鹤就被带进去了。
和先前的那些柔柔弱弱的舞不同，柳婉儿的肢体讲究刚柔并济，动作有急有缓，脚步稳而轻。
到了中间，加入了琴鼓声，柳婉儿动作迅疾有力，颇有冲破云霄之势。
啪！一下。
鼓声停，柳婉儿一瞬定格。
一段留白，让人回味。
笛声婉转，琴声幽远，鸟雀呼鸣，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一曲舞毕，现场久久无人言语。
柳鹤也沉浸了一会儿，然后下意识：“啪啪啪啪！”
“好！”
其他人皆抚掌叫好，声如雷鸣。
或许这就是天赋，柳婉儿是柳鹤见过那么多舞者中，肢体最能带动人情绪的一个。
太后和蔼地长笑，眼中带着怀念：“哀家曾经也是一舞惊鸿，老了，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后听出太后话里有话，明则在问她，实则这是在提醒陛下该立太子了。
“母后千秋万代，一点也不老。”皇后避重就轻，掩了过去。
“定远侯！你可真有一个好女儿！太后高兴！赏！”
皇帝穿着一声黑色金边的长袍，头发也是花白，可声音自带威严，妥妥的帝王气质。
“谢陛下赏赐！”柳婉儿跪地谢恩。
“你叫什么名字？在家中排行第几？”太后问。
“柳婉儿，排行老二，有个哥哥。”
“婉儿，好名字，哀家喜欢。”太后乐呵呵地点着头。
皇后眼中也是对柳婉儿的赞赏。
柳婉儿暗暗松了口气，本以为结束了，却不料太后忽然看着远处问：“坐在你旁侧的女娃看着比你年长些，她是何人？”
【作者题外话】：来，上才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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