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双人渡灵不累
自从废除了那冥婚制度，即使太阳落了山，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甚至有的店半夜才关门，由此出现了新型的商业结构——夜市。
现在说是新型的，其实早在以前就兴盛过，至于为什么现在才陆续出现，不言而喻了。南华山自古便是有名的旅游景点，山里的钟鸣越来越响，也再也没有传来过古怪的吹奏声，只是晚上依旧很少人罢了。
回到客栈，林亦清用灵力包裹着小狼崽，孔瑶轻轻把白狼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头道:“林兄，你也发觉了吧。”
林亦清后脚从窗户跟进来，“是，原本狼妖会有一千多岁的寿命，而她看起来正直青年，应该不会这么早就灵力枯竭。”
“嗯，是。”孔瑶脱掉外衣，盘坐在床上，双手平放在大腿上，周围的空气应运而生，形成一个小漩涡，“起。”一声下，孔瑶伸掌对准白狼，白狼临空而起。
“你干什么！”林亦清抓住他的胳膊，“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
“自然都重要。”孔瑶道，“而且我灵力尚多，分给她一些没准能帮她度过此难。”
林亦清松了手，他知道，如果再渡灵的时候打扰传灵者的话，空中的灵力会不受空气甚至反噬渡灵者。他长叹一口气，盘腿坐在了孔瑶后面，双手轻轻抵在孔瑶的后背上，闭目。
“你做什么？”孔瑶突感舒缓，灵力源源不断地涌现，这不是他的灵力，猛地回头道。
“安心点，你想死？”林亦清道。
“不行！你快松开，你前几日刚为金姑娘渡了灵，现在万万不可再渡！”孔瑶焦急道，周围的灵气有些紊乱，漂浮在空中的白狼也晃了晃。
“放心。”林亦清道，声音沉稳有力，好像真的没有任何消耗，“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特别厉害，灵气多的用不完。”
他的话语像是一双宽大的厚掌，抚摸着自己的心灵，令人安心。这才放心后，便一心渡灵。
半宿过去，孔瑶满头大汗摊在床上，而林亦清则坐在一旁嗤笑道：“阿瑶，这就不行了？”
孔瑶喘着大气，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可真是怪物。”
“谢谢夸奖。憋半天了，我出去一下，干什么你懂的~”林亦清站起身戏笑道。
孔瑶仰头望着天花板，想起却起不来，关心道：“你自己走得动吗？”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十几岁小孩吗？”林亦清道。他拿起桌上的扇子，打开门，走之前还不忘调戏着飞吻道：“阿瑶，别偷看哦。”
“谁要偷看啊！”
这客栈一晚上都点着蜡烛，灯光微弱，但是足以让人看清四周，林亦清拄着二楼走廊的木栏向远处看，眼神黯淡，像是有什么心事。
忽然，他的一缕头发变成了白色，表情依旧冷漠，见怪不怪般举起扇子轻轻一划，白色发丝飘然下落。
再次回到屋中，孔瑶已经睡着了。
林亦清帮他把鞋脱掉，盖好被子安顿好后，轻手轻脚地为自己倒了杯酒，坐在了蒲团上，对月独酌。
他想放空脑子，可是以前那些事却不断涌入。
有时候悲伤过头了，在别人眼里，假笑也就变成了苦笑。
清晨的鸡鸣敲醒沉睡中的人们，阳光照在人的脸上，刺眼的光和吵闹声让人不得安睡。
“啊！”孔瑶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狼的脸面朝自己，惊得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光脚跃到了阳台边。
而那匹白狼耷拉着耳朵，“唔唔”地叫了两声，忽然一团白雾出现在她的身边，散去后，出现了一个女人。
“？？”孔瑶一脸懵。
只见那女人肤白貌美，如瓷娃娃般，披着一个白色狼皮大氅，毛绒绒的漂亮极了，而且完全可以用来遮住全身。
孔瑶意识到她就是那匹狼，刚想张口到，忽然旁边一股风刮过来，林亦清扒着窗沿站在窗台上，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发丝都变成了金色。
林亦清还没进屋，看着站在窗前的孔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阿瑶，我这就出去买个早饭的功夫你就找别人了，不太好吧。”
“胡说八道什么！”孔瑶下意识抢过早饭，拿起一个包子就往林亦清嘴里塞。
“噗。”林亦清把包子从嘴里拿出来，不忍笑道。他从窗户里跳进来，从衣柜里找出了一身备用的衣服丢给那位小姐，“穿上吧，穿好了过来吃饭。”
林亦清拉着孔瑶背对着她。
“我好了。”那位女子道，她把白貂扔在床上，白貂顿时消失。她来到两人身，“谢谢你们救了我，我的孩子呢。”
“别客气别客气，他打小就喜欢小动物。”林亦清一边说着一边揉搓孔瑶的头发。
“我的孩子呢！”白狼露出尖牙利爪，耳朵也熟了起来，凶狠地吼道。
“别！伤口会裂开的。”孔瑶上前道，却被白狼一抓弹开。
孔瑶不由得向后倾倒，林亦清急忙窜到身后接住他，指了指窗边蒲团道：“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那不是？”
顾不得他们，白狼收起任何锋利的东西，跑到床边把小狼崽抱在怀里，笑了笑，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增添了慈悲，如普通母女一般。
钟池也与孔瑶也来到床边，三人围坐一个小桌，拿起桌子上的早饭就开始吃。
林亦清：“来阿瑶，尝尝这个。”
孔瑶接过,吃一口道：“嗯，好好吃，林兄你也尝尝。”而后递给林亦清一个小笼包。
扭头望了望白狼，再次夹起一个递给她，“你也尝尝。”
而那女子刚刚似有话要说，可眼前一亮，就抓起桌上的肉包把里面的肉馅掏出来吃掉，把外面的面皮留下，一片狼藉，与她美丽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孔瑶坐在她旁边不禁噗嗤一笑，“慢点吃，多得很，不够让林亦清去买。”
“？”林亦清撇撇嘴，倒是不敢说什么。
吃完后，她静坐了下来，张口又闭上。
孔瑶自觉搭话道：“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林亦清在旁边顿了顿，疯狂给孔瑶使眼神提醒他。妖怪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名字的，一旦被知道了名字，自己便会被那人驱使，终生不得自由。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道：“你们叫我白姐就好。”见是别称，两人安了安心，心里念道：白姐……
“白姐？？”二脸齐懵，面前这个女子，长得如少女般，看似还未及笄。
是了，孔瑶突然想到林亦清说的狼妖寿命一千多岁，难道她一千多岁了？所以才会那么虚弱？不禁问道：“请问白姐芳龄多少。”
“二百岁。”白姐坐在地上靠着桌子，一腿弯曲一腿伸直，霸气极了。
林亦清道：“二百岁正直青年，你为什么会灵力干涸？”
“你们俩可真奇了怪了。”白姐将小狼崽叼在嘴里，起身道，白貂又出现在了身上，忽然跑到林亦清后方，利爪伸向他的脖子道：“你们两个不仅知道我是妖，还对我们狼族的寿命这么了解，说吧，干什么的。”
林亦清配合她举起双手，解释道：“我都说了，是因为他喜欢小动物。”
孔瑶缓缓起身，他可见识了林亦清的本事，所以知道，区区一个小妖伤不了他，“请不要动怒，第一，我们如果想伤害你，便会在你虚弱时就动手，而不是渡灵去救你。第二，至于我们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自古生活在山中，与不少山妖打过交道。”
白姐想了想，缓缓放下爪子，坐在床上道：“更何况你们还给了我肉吃，我信了。我变成那样是因为在山上遇到了村里的猎人，我被围攻打伤，便被抓了。”白姐说的轻松无比，好像不把性命当回事，提了提嗓子道：“好了我说完了，那么，我怎么报答你们？”
林亦清笑了笑，这事定有古怪。一介高贵的白狼，幼年时期便可以一敌百，竟被几个普通农妇舞刀弄枪地捉去？
“不需要报答。”孔瑶道。
“那怎么行！不报答我可白活了！”白姐猛地站起，“更何况你们还救下了我的孩子，就没有什么仇人想杀或者女人想要？”
“哎呀大老爷磨磨唧唧的，随便差遣点小事也行，我赶着去皇都找人！”
孔瑶道：“你也去皇都？”
白姐：“你们也是？”
“啪！”林亦清拍手道，“咱这就是缘分啊，一起啊正好结个伴。”
“好啊好啊！”白姐欢呼道，孔瑶看着她活泼的样子忍俊不禁，白狼种族天性单纯，没有心思，活泼好动，心想这下路上可有意思了。
一行人商讨说明天就出发，可林亦清死活不同意，嚷嚷着要去南华山玩玩，犟不过他改为了后天出发。
孔瑶感觉被坑了，问道：“那现在刚早上，今天干什么？”
“呃……”林亦清想着，一看就没有认真思考过时间，只是想多呆两天罢了！
孔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寻些路上要带的行李吧。”
林亦清立马接话茬，“对对对！这一路上吃喝玩乐不能少，我就说得多呆两天吧！”
越往北走越冷，即使现在还没入秋，可是听说中原那边已经寒风凛冽，便购置了几件厚衣。先前步行赶路多是因为没有遇到大型的车辆进京，而这凤凰城可是自古繁华，进京商车数不胜数，便付点钱租好了车一同前行。
次日出门。
“我的好兄弟们！”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高祝。模样倒是沧桑了不少，多半是看公文看的。金雨则跟在他的身后，话说这几日，两人倒是形影随从的。
林亦清道：“你怎么回来了？大城主工作都干完了？”说完后给身后的金雨打了个招呼。
高祝撸起袖子，摆足了干劲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都快憋死了，我太想出去玩了，这不听说你们要去南华山，那里我熟得很！我打小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一人的呼声打断，是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老头，后面还跟着两名侍卫，应是辅官，大喊道：“城主大人！您怎么又跑出来了！这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呢……”声音越来越小，气越来越嘘，这么高的台阶，跑上来不容易啊。
高祝坐在孔瑶后面，探头道：“哎哎哎我知道了，都扔给金雨！”说完后就拉着孔瑶狂奔而出，林亦清和白姐紧跟其后。
身后传来杂七杂八的人大喊着“城主”两个字，细听有那位辅官的，还有金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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