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背后高人

开车的阿劲应道：“对，就是闫家的人。”

        顾建成哼了一声：“我猜，陈曦那丫头后来被迫‘休学’十有八九和他们闫家脱不了关系。”

        阿劲对于他能猜中这点并不意外，点头道：“陈曦和闫世蕃走的比较近，闫世蕃还在校园里高调追陈曦。不过……从调查到的各种信息看，闫世蕃自己也清楚家里不可能让他娶陈曦这样出身的女孩子。

        最初一两个月闫家人也没在意，后来看闫世蕃一直热情未退，这才让人暗示了那几个和陈曦不对付的女同学，她们才敢联手嫁祸陈曦。”

        说着阿劲还啧啧了两声：“女人啊，狠起来真可怕！

        事情就是那个叫于幼薇的女学生牵的头，钱财加色诱弄了几个小痞子污蔑陈曦，还找了个已婚的婆娘来学校闹事。

        陈曦看似百口莫辩，不过这事儿经不起细推敲。

        劝她休学息事宁人的老师，就是闫家的表亲，摆明着想把她赶出京城，远离闫世蕃。”

        顾建成嗤笑：“闫家，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阿劲继续道：“陈曦离开学校后，闫世蕃不敢跟家里闹，到是去找那个于幼薇的麻烦。

        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生冷不忌的，于幼薇那女的本就想贴上闫世蕃，两人很快就勾搭在一起了。陈曦休学回家，于幼薇还写了匿名信，寄给与陈曦有婚约的吴德兴。

        不过寄信的事情被闫家发现，虽然信没有被追回来，不过那个劝陈曦休学的老师充当了闫家的传话人，警告了于幼薇。

        于幼薇想当闫世蕃的‘小老婆’自然不敢忤逆闫家人的意思，之后就乖乖留在了闫世蕃身边，再没敢有什么举动。

        吴德兴这边收到信后，傻了吧唧去找陈曦，把陈曦逼跳河了。之后，陈曦性格再次有很大转变。

        吴德兴那小子甚至私下里说……真的陈曦已经死了，现在顶着陈曦皮囊的是另一个人。”

        说着阿劲自己都笑：“这不扯淡嘛，十有八九是那混小子给人推河里了，然后遍的说法。”

        顾建成也笑了笑，显然不信吴德兴说的那些话。

        世上经历挫折后性情大变的人不在少数，不过……顾建成觉得陈曦不在此列。说不准这两次性格大变，都是那聪明的小姑娘故意为之。

        顾建成与陈曦接触过，对方眼神清澈，却隐带一股无形犀利。说话做事落落大方，特别是在两次应对‘猿四爷’那种狠辣悍匪的时候。如果没有陈曦在，那他的宝贝外甥别说眼睛，还小命都未必保得住。

        顾建成相信自己几十年看人的眼光，别说对陈曦不利的那些事情顾建成并未亲见；就是亲眼所见，他也相信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他看得出来，陈曦骨子里有种别人难以察觉的‘孤傲’，而这种‘孤傲’决定了，那个小丫头不可能和闫世蕃那种人走的近。十有八九是闫世蕃不要脸的硬贴过去，而陈曦还遭了无妄之灾。

        顾建成甚至觉得，以陈曦那丫头的聪明，应该是看出来了闫家人的设计诬陷。不过她在京城势单力孤，若是想硬碰硬和对方顶着翻案，极有可能还要被针对着打压、陷害，所以才‘借病’暂离京城的是非圈。

        至于陈曦的落水，估计是那个吴德兴所为。否则以陈曦表现出的性格，自杀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

        阿劲从镜子里偷眼看了下顾建成，刚好被顾建成扫到。他讪笑着开口：“叔，我这边汇总过来的信息就那么多了，再多都是村民之间一些传闻，我觉得做不得准。

        大学里也有些没谱的话，多数都是闫家和那几个女同学造的谣，也没什么可信度。”

        顾建成笑着轻轻拍了拍额头，喃喃道：“这些信息……没什么用。这世上，也有我猜不出的事儿。”

        阿劲接话：“您让我查这些，该不会是还在琢磨到底是谁把那辆吉普车开回来的？

        要我说，您就别想了。反正不会是林中玉，那小子已经陷入昏迷，要不是抢救及时小命儿都没了。车里就仨人，要么是朝阳，要么就是陈曦。”

        顾建成在镜子里横了阿劲一眼，也就阿劲和朝阳这俩混小子敢这么跟他说话。何况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

        阿劲被他扫的缩缩脖子，他也好奇啊。可好奇有啥用，问朝阳那小子，他还一口咬定车是他开回来的，打不得又骂不得。除了成悬案之外，还能咋办。

        当时风驰电掣从村道一路闯进县城的吉普车，不少人都看到了。虽然穆朝阳说那是他为了救林中玉，潜能激发开出来的超速度。可穆朝阳那小子的车技，还是阿劲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什么水平阿劲能不知道？

        顾建成问过魏老医生，魏老医生也说了，以当时穆朝阳的伤情，那小子的右臂半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蛇道坡往县里的那条路并不平坦，单靠左手别说开出那么快的速度，怕是走不了多远就得练车带人都摔沟里。所以……开车的一定不是穆朝阳！

        林中玉已经昏迷，穆朝阳右手‘报废’，车内就三个人，看来只能是陈曦把车开去县医院。

        顾建成和刘局长问当时在楼下第一个接诊他们的医生，对方也说驶位上坐的是陈曦！

        可奇就奇在陈曦双臂都被‘猿四爷’打到乌青，护士说她刚从昏迷中醒来那会儿手抖的连碗筷都拿不了，这还是已经敷了一次魏老医生秘制中药的结果。那她又是如何一路从蛇道坡飞车到县医院？

        何况从之前调查到的信息也能看出，陈曦过往就没什么机会接触小汽车。能不能把车开走都是问题，就更别说开出那么快的速度了。

        阿劲也看过县医院门口以及路面上一些轮胎摩擦后的残余痕迹，连他都承认自己的技术不如当时开‘飞车’的人。要知道阿劲可是天天摸车，且都开了好些年。现在国内比他技术好的，应该都没几个，何况是在拢山县这种小地方。

        顾建成有史以来第一次琢磨不透一件事了。明明车上就三个人，一个昏迷，剩俩‘残疾’，难不成还是大风把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刮到县医院，这不扯淡吗！

        想着顾建成对阿劲道：“再查查，我要知道更详细的有关那丫头的资料。”

        阿劲不解嘀咕：“叔，你不挺喜欢陈曦那丫头的吗？之前也挺赞同朝阳和她在一起。就为了谁开车的事儿，一直查？既然不放心，为什么还同意他俩在一起。”

        后一句他嘀咕的声音更小，可顾建成还是听到了。

        他微微摇头：“不是不放心，是不得不查。你看到的只是‘谁把吉普车开到县医院’这一件事儿。”

        阿劲稀奇：“还、还有别的事儿？”

        顾建成轻叹口气：“朝阳算是我一手带大，他的能力我最清楚不过。这孩子脑子灵活、做事情扎实。比我年轻那会儿都沉稳，事情考虑的也更周祥。

        他能发现‘假货’、说出一些‘假货’对社会的危害，想些解决办法；甚至是对‘沈湖轻工产品批发市场’的规划、改革，很让我惊讶，却还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但是后来电话里他的许多观点让我感到的不是惊讶，而是‘惊艳’！以我的经验和阅历都想不到的事情，他竟然想的异常周祥。

        阿劲呐，路是一步一步走的。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为什么能有那么多的经验和阅历，那是他们经历的一件件事情总结而来。对也好，错也罢，只有你经历了，你才能站到另一个高度去看问题，去思考问题。

        而没有这些一步步经验积累的高度，你想看的更远，想的更全面，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可朝阳最近看问题和想问题的角度突然就提升了，有些对待事情的看法、解决方法连我都‘惊艳’。要说他背后没高人指点……呵呵，我是不信！

        虽然这臭小子在极力隐藏，甚至故意留了一些我觉得该是他想不到的事情，来让我给他填补上。可他对某些事情结果的看法，太坚定了……藏都藏不住，半点儿犹疑都没有的坚定……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阿劲大致懂了顾建成的意思，可他不明白顾建成所说的破绽：“以前朝阳认准的事情也会坚定的去做，这算什么破绽？”

        顾建成为了让阿劲理解，打了个比喻：“这么说吧。假如前面有一条比较宽的河流，河上没有桥，周围也没人可以询问。河水虽然非常浑浊，但看着似乎不深。而你必须要过河，你会怎么做？”

        阿劲回道：“当然是先试探下水深了，扔块石头或者找看着水浅的地方下去，试探着过河。”

        顾建成笑了：“对，这才是我们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该有的做法。表现出来就是试探，摸索，犹豫，对未知结果的疑惑与不确定。

        我们现在的变革，就是摸着石头行走。连我做出一些决定的时候，心里都难免对结果生出担忧，生怕考虑的不够周祥。上报的一些东西还要拿出来反复的讨论修改，大家集思广益最终才能完善。

        而这种完善，也只是现阶段我们能考虑到的。

        可这小子最近写的那些材料，特别是给王市长的那些建议，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能细化出的问题。我都怀疑自己给他配了个完整的领导班子、调查组！”

        阿劲呵呵的笑：“叔，我咋听这话，您不像是要找朝阳背后那高人……您这是变着法的夸您外甥啊！”

        顾建成在心里长叹口气，他的确欣慰穆朝阳的这种成长，可他也怕这种‘近妖’般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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