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人已逝

身处高位不一定是孤单的，但有些事却难免无法做到，即便硬来也要比常人繁琐得多。本来轻而易举的行为会受到来自各种地方的限制于非议，在享受着人们对于权威的敬畏时，这同样也是来自上位者本身的责任与负担。

        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区区“祭品”了。若干年后的今天，站在她身旁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不会将看待尸体般的冷酷朝向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女孩”。

        有时候真的蛮奇特的。真心不知道是长大好，还是一直就这样才更加美好。这年纪上去了，废话也变得愈加多了起来。身侧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又有着一张张崭新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说得出名字的人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但同样的，忘记了的面容也不在少数。忘记了时间，忘却了自己的岁月，更是对自己的青春变得健忘起来。

        下雪天的晚上已不再寒冷难耐，大妖怪的身体也要比当年那个弱小的躯体强悍得多。然而少女那冬眠的习惯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是在缅怀着什么，又似乎在害怕那一天的重现，生怕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自己的面前。

        坚硬的石笼所束缚的不是什么行尸走肉，而是一个有着自己思想，会害怕，会盼望，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感到孤寂的小女孩。无论是处于何方，那个狭小的石笼一直都存在着，哪怕是在如今的现实世界里也依然竖立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

        斜依在隙间上，紫背靠着一棵大树，远远地眺望着妖怪之山上那正在发生的一切。默然地看着故人的棺木被埋入地底，直到尘归尘，她都没有离开，而是依然凝望着那个在众碑之下凸显的位置。

        黑色的石碑竖立在大地上。就算是金黄色的铭文被龙飞凤舞地刻印在上面，纵然其上是密密麻麻英雄伟绩，但那早已是物是人非，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呢。

        天狗们相信祖先的灵魂会庇佑她们。来自古老的训诫上有说过每位先祖都是天狗一族最宝贵的财富，对于这个观点，即便是跳脱如射命丸文都不得不承认。所以在将千安置在了村子之后，她就伴随着大部队来到了这里。

        文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她的童年是在大天狗冕下的教导下完成的。或许这在大多数天狗的眼里都是一种荣耀，但唯独亲身经历的文文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触。尽管如今的她内心很是感激灵鸠伊凛的照顾，但她心里总感觉缺些东西，那是作为大天狗的那位大人都无法弥补的。

        文文记得她还在儿童时最讨厌的事便是学校里组织春游和秋游。每当见到其他孩子们有着父母的陪伴，而自己的身旁却什么都没有（大天狗的工作繁忙，有时就连最严谨的秘书都排不出休息天来）女孩的心里很难过，但这种难过是在上小学时她才从书中了解到的——那种名为父母的缺失。

        灵鸠伊凛是个很古怪的天狗，尽管看得出她一直都很关心文文。但那种爱实在太内敛（这或许和她的身份有关），对于小孩子来说，文文根本就无法体会得到对方的关心。联系在她们身上的并不是纯粹的亲情，而是有别于监护人的照料。

        因为这种缘故，这就导致了文文天生对身旁那些正在发生的事情愈加关心。在还没有遇到姬海棠极时，文文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观察周围发生的一切。别看射命丸文目前撰写的尽是娱乐八卦，但在所有天狗记者中最受欢迎，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她了。

        后来发生了许多，少女遇到了目前的对手加好友的极，还遇见了作为晚辈的犬走椛。她们俩的出现终于让那个冷眼旁观者身上出现了一丝人情味，也终于在某一刻发现了大天狗冕下对于自己的关心。

        眼看这将会是个美好的结局，理想的未来似乎变得可以捉摸了。但意外发生了，幻想乡遭到了外来者的破坏，而一个身影的出现也使得文文平静的生活出现了一丝偏差。

        “她回来了，但已经不再是……”

        隐隐约约地从阁楼上听到了大天狗与别人的交谈，射命丸文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预感，预感着这一切都与自己息息相关。

        “先不要将……告诉文文……否则她会……”

        因为交谈的人很是小心，所以躲在阁楼上偷听的射命丸文并没有听清楚。再加上那天是晚上，除了知道其中一个人是大天狗之外，其他的线索都在这里断绝开来。而且比较不幸的是，在交谈还没有结束时，文文就已经被巡逻的天狗发现了。要不是她的速度一流，恐怕那时文文就已经要去监狱里待上一阵了。

        几天后，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女人被八云紫秘密地送到了后山。那时的文文被大天狗派遣去调查地下泉了，所以她并没有见到这一幕，因此也和那位仅仅存在于印象中的天魔大人失之交臂了。

        而今，她终于见到了那位大人。她的心脏在其胸膛中不断跳动着，鲜血在体内涌动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情感弥漫在脑中。她落泪了，从来都是没心没肺如某个小偷的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仍由着那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泪水源源不断地自泪腺里涌出……

        紧接着，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远处和近处的二人同时望向了天空。在那上面，她们似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似曾相识地，正在朝她们微笑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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