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不是逆天而行（下）
幻想基于真实，真实引领幻想。世界能够永远存在，但是没有能永远存在于世界的事物。所以无论是作者、读者、还是更多的其他人都喜欢幻想。我们想要保留自己幻想的余地，并让这样不沉沦于现实为奴的自己在现实中创出一片天地来。
我们会有心生黯然之时，内心的脆弱与孤独会四溢得难以掌控。此时我们内心深处的决心，那种要变得更有力量的信念方才伴着从眼眶中忽然决堤的泪水一起流露。
颤抖难止的双肩，散乱蓬松的头发之间，在那一张写满着不屈与桀骜的双颊上，少女的眼睛是那么的凄美，这么的可怜。在这片隐隐悸痛的森林深处，在这个名为幻想乡的某处中还潜伏着挣扎与不甘的空间。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已经汹涌地倾斜而下……
少女曾记得爱丽丝说过木偶善恶只取决于创造者的决定。但这是“讽刺”还是“感激”呢？——也许其实我们都只是人偶，只是根据“剧本”编写者的意愿行动着。
嘁，好不甘心！
这种安排不又是在重复以前的行为了吗！不就是又要听从那些家伙的安排了吗！
千面为什么存在着。是因为被救了，是因为还活着，是因为还没有放弃生命的念头……吗？
都不是呢——仅仅是因为想要活着，想要为了自己而活着。所以来到幻想乡是少女自己的心愿，牵扯上七净和大家也是她自己的想法，即便是现在……也是同样的吧。
其实根本就不用在幻想乡。其他地方也能享受生活，也能将工作作为一种乐趣去完成。世界很大，所以无论是朋友、爱人、亲人都有可能和自己产生羁绊。但是……
——不甘心，好不甘心。
幻想乡是不会消失的，因为这是众神眷恋的幻想乡，但是里面的人却会消失。
——博丽灵梦只是个无趣的人类；稗田阿求的生命只有个位数了；十六夜咲夜的寿命越来越少了；雾雨魔理沙说到底也只是个冒牌货……
说到底幻想乡也是因为有着这些人才有趣，也只有这些人才能够为这个名为幻想乡的地方带来欢乐——可是
“幻想乡是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消失而消失的。”
作为幻想乡的至高神，龙神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其实少女也明白她说的都是实话，都是不能再确定不过的大实话。
明明知道的呢……
天空中下起了雨，不知什么时候从某地传来了蟋蟀声。但忽然闪过一阵雷鸣，声音又消失在了雨中。站在倾盆大雨下，少女想要闭上眼睛，仿佛昨晚的梦依然还会继续。
东边有两只小鸟，在它们头上没有乌云，也没有雨水。少女手中没有伞，她独自走了过去。身上也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薄薄的衣服已经被水花打湿，小小的水珠流过了她的手臂。风中飘摇的云流动着，雷阵雨还在洗刷着天空。雨水或许是来自很遥远的那边，它将刚才的足迹冲掉，连同着那份梦境。
“……”
很远就能听到那些人的声音。望着眼前，透过那层玻璃，蓝色的天空还在云层的间隙中安然沉睡。一切都像是过去那般美好，时间也一直停在了此刻。
不想要明天，不想要那些不切实际的奇迹，不需要那些很容易就能刺穿自己防线的拥抱。她在这里不用努力地挺直腰板，不用面对着灯光下的影子也要默默地鼓励自己。
或许再过一阵子就能轻易地说出“呐，这就是幻觉啊。”；再多等一会儿充满欢笑的日子就能来临。也许待这份伤感跑掉了，自己也能一边说着“一切源于自己”的话，一边对着欢喜和痛苦挥手再见。
已经无法呼吸，已经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在一丝丝地从自己身体里流淌而出。千面不由自主地用手摸向了自己的伤口，那里已经被龙神的攻击弄得惨不忍睹了。
血，鲜血，无法被雨水洗去的鲜血。
龙神的攻击简单而有效，她只用了一击就轻易杀死了这次异变的罪魁祸首。这本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龙神大人却没有一点高兴，反而她不顾地上的泥泞，直截了当地坐在了少女的身边。
“不用去动了。”没有去看对方，龙神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有什么愿望可以我帮忙的吗？”
作为至高神本来是不用去理会一个凡人死活的，但她也只是龙神的一个分身罢了。
“和……”
“嗯？”
“呵呵”“哈哈哈……”
雨中，鲜血的颜色染湿了灰色的大地，少女的笑声并没有为她脸上的苍白带来欢乐。雨水很快就冲刷走了血液，不绝于耳的雷声也剥夺了少女留下来的声音。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谁也分不清那是什么了。
大概，这已经结束了呢……
不远处，八云紫和一个抱着酒壶的小鬼正在往这里观望着。
“萃香，你没关系吧。”
雨水打在了鬼王的双角上，水珠在上面爆开、四溅，直至落地。
“没，没事呐~”
喝着已经空了的酒壶，萃香的眼睛通红着——【那是酒水和雨水喝多了】，她会怎么回答吧。
“……不要多想了，我们已经习惯了。”紫背过身去，就连妖怪贤者也不会想去看到这种情景。
“……”
灌着雨水，萃香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她的心脏剧烈地颤抖着，频率一如百年前的“鬼族宴会”般。
“哗哗”
雨还下着，天空中一点都没有放晴的迹象，不出意外今年是要影响庄稼了。忽然，从树林里冲出了一群人。人群中有老有少，无论男女都可以见到，看他们的衣装似乎是人间之里的居民。
“这是……”
八云紫在一旁看愣了，虽然她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是无法阻止那些人了。
“龙神大人。”
人群中，为首的稗田阿求跪倒在龙神脚下，她的脸上充满了谦卑和最大限度的，令人可笑的叛逆。
“你们也是来反抗我的吗？”
龙神扫了他们一眼，仅仅只是一眼之威就令这群冒雨前来的人们跪倒在地。
“大人，卑下不敢无礼。只不过这位千面小姐于我们有恩，所以恳请大人能够手下留情。”
阿求实际上也是龙神的仆人之一，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恳请大人！！”
或许是龙神防水了，又或许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在支撑着这些凡人。他们的声音一下子便超过了天上的雷声，一下子便将地上的雨水往四处震开。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龙神这次问的是八云紫，她已经通过隙间来到了这里。
“大人，万事屋帮助我们稳定幻想乡起了很大的作用，幻想乡如今的和平有着他们的一份子贡献。”
“紫，我是信任你才让你来掌管这里的。你这次让我失望了。”
龙神的威压首当其冲地压向了紫，这种压力即便是八云紫也无法抵抗得了，所以她马上就倒在地上气喘吁吁起来。
“龙神大人！”
看见紫的窘境，作为老朋友的伊吹萃香赶忙过来救场道：“这件事已经越闹越大了，如果不及时收手的话恐怕……”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那就更不要说是龙神大人了。
“大人，在下这不是在威胁。毕竟印记已经消失了，大人又何必和一个将死之人牵扯太多呢。”
“……”龙神的气焰一度上涨，不过在看了看在场所有的人之后才慢慢收起威压。
“带着她离开吧，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只留下了这么一句，龙神便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地上也只留下一具可以堪称尸体的人体。
“……出来吧，爱丽丝。”
也不知萃香是如何发现的，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人影来，而她的脸上也早已泪流满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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