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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山檀别苑


  似是没料到她这么说,付和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阮妃果然懂事。”

  看着阮宴君眨巴眨巴双眼,他又是笑了笑,缓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触感柔软颇似他家元宝······话题扯远了。

  “阮妃自然是不用担心性命这件事情的。若有意外,朕自然会保你。”

  阮宴君看他一脸坚定,内心却有点不太信他,渣渣皇帝干什么事情靠谱了,哦,除了骗小姑娘这件事情。“皇上,真的吗?”

  付和颐皱了皱眉,似乎是感觉自己的权威被质疑,“朕是皇帝,一诺千金。自然是会保阮妃。”

  阮宴君真诚地看了一眼付和颐,叹了口气,“皇上,臣妾相信您。”

  付和颐点点头,侧首唤了李木来。

  “李木,阮妃这里还有些问题,你就和阮妃说清楚好了。朕还要去皇后宫里看看她。”看到李木大惊失色的模样,付和颐摆了摆手,神态坚定,“就在这宫中朕还能出什么事。能出事那也是御前侍卫的事儿了。太后哪里······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与阮妃交代一下,别到时候出了岔子吃力不讨好。”

  说罢竟是没再回过头看李木,转身就往外走。

  阮宴君幽怨看了一眼付和颐,他都没打算给她留点什么免死金牌吗?

  李木看着阮宴君幽怨的眼神,内心不觉悲伤,皇帝看这阮妃不过也就是看着她好玩儿,这阮妃对皇上竟也是痴心不变啊。

  唉,情意坚定,实在是太令人动容了啊。

  如果他知道眼前快要被“太后”二字搞得走火入魔的阮妃内心深处只想着能从付和颐那里扒拉一点免死金牌来的话,可能会晕过去。

  李木心觉这阮妃除了做事不太着调之外倒是挺好,对皇上也是一片痴情,遂也存了开导提点的意思,看着阮宴君的侧脸缓缓开口。

  “阮妃娘娘不必当心,这后宫里头啊,若是要说上身份地位,您可算是在头列。老奴偷偷告诉您一句。”

  阮宴君听他这样说,遂转过脸严肃问道,“木公公有话请讲。”

  “这宫里头啊,娘娘的身份最是不一般。皇上可能会忌惮您,但是也是除凤栖宫里那一位,最信任您。而且在这宫里头啊,凭着您的身份,只要不试图弑君,谋权,篡位,或是害了中宫,那自然都是不会死的。”

  阮宴君深沉地看着李木,心里缓缓炸出了一朵又一朵烟花,嘴上却十分恭敬,“谢木公公提点了。”

  目送着手里揣着一块阮宴君偷偷塞过去的金子欢天喜地离去的李木,阮宴君倒是松松笑了笑。

  李木说的话,她当然是知道了。

  这宫里头,皇帝最信任的人,除沈迟卿,就是她。

  其一是她来自辽西,在京中并无熟悉之人可以办事,二是她的演技足够好,能够让付和颐觉着她心里是爱他的,而且这份爱十分深沉坚定,付和颐当然不会完全信,但是能够得到付和颐这样的人的一分信任,哪怕是一分,她也可以称得上是赢在起跑线上的人了。

  唉,现在想想怎么讨好太后才是真的。

  她这样怕太后,不过是怕太后的手会伸入阮家对她弟弟阮玉锵做些什么罢了。她在宫里,虽说是最危险,但也最安全。她是付和颐的棋子,也是半个同盟,付和颐不爱她,所以不在乎她心里怎么想,只要能对她有力,有些沈迟卿不能出面做的事情,她都可以做,因而付和颐至少暂时需要她,所以一定会保她。但是现在阮嘉梁昀都在京城,偌大一个京城里,有的是她李晚言的亲信。这时候要对她弟弟阮玉锵下手那简直是难度低了不少,更何况他们常年在辽西,极少会回到京城,在京城里的人脉自然也比不上从小长在这里,又是皇室一族的李晚言了。

  此中又有多少的幽深内藏的感情,还需一一揣摩。

  太后定的日子几乎是很快便到了。阮宴君还没有享受够自己靖潇宫寝殿内的香香软软的大床,就被穗鱼毫不留情地叫醒,然后洗漱舒爽打扮,换上了颜色素雅的衣裳,带着打包好的经书经文被一台小轿送去了慈德宫。

  她阮宴君发誓他们做这一切的时候她都还没有清醒,以至于下了轿子站在慈德宫的门口吹冷风的时候,阮宴君才瞬间清醒过来。穗鱼已经上前去打点了,可惜慈德宫里似乎没有人回应。

  真的,好冷啊。

  不知站了多久,才堪堪听见有个侍女出来回话,说是太后今日有些乏了,不需要拜见,直接送到娟太妃的住所即可。

  阮宴君:???

  这下马威下的,可真是冻人啊。

  心里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小透明不配有怨言,只好随着那宫女进了慈德宫,绕来绕去绕了许久才到了娟太妃的住处。

  慈德宫毕竟是太后住所,话语上虽然说是要一切从简,但是当时布置的时候阮宴君还是别出心裁地动用了许多名贵植物。整座宫里都是植物围绕,整座宫殿的最中心太后的鹤山别苑。

  娟太妃住在慈德宫的别院山檀林苑里,距离太后的鹤山别苑距离不远不近,从这距离上看倒是有几分模糊不清的意思。旁的太妃都住在各自的宫殿里,唯有这娟太妃是住在太后宫里。

  走了许久才到山檀别苑,进去了也没几个宫女太监扶侍,不过寥寥几人而已。阮宴君看着这里倒是花草丛生,一片芳香,不知不觉打了个喷嚏。

  娟太妃一个人正在花园里浇花,看着阮宴君来了头也不抬,只是依旧静静地浇花。阮宴君看着倒也稀奇,就静静坐在那里看她浇花的模样。

  染鹤倒是有几分生气,觉着这太妃平日里想尽各种方法讨好太后就算了,现在还这般对娘娘,一点也不尊重。花还未说出口,就看见穗鱼冲着她摇了摇头,最后也只能撇了撇嘴。。

  早前听说过娟太妃是太后的媵妾,便是做下人也做惯了,似乎不太喜欢别人替她动手,这浇花打理枝叶的动作倒也是极其熟练,一看就是个老手,时常都在做的。

  却见那娟太妃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花的枝叶也剪的有些潦草和凌乱了,阮宴君心知她在想什么,到觉着这太妃也是个心思单纯的,笑了笑。

  却没料她这一笑竟然吓到了娟太妃,走过玫瑰丛的时候脚下一滑就要直直摔进玫瑰丛里头!

  那玫瑰,可刺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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