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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宫斗剧必备场景


  宫中人一向惯是会变脸的,此时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迟卿到底是大家闺秀,倒也只是整了整发鬓,即使没有化妆也要摆出一副我就是母仪天下的表情。

  那宫人是沈迟卿宫里的大太监轩城。此时他低眉顺眼冲着沈迟卿行跪礼,又向阮宴君行礼。这才掐着嗓子缓缓说道,“禀皇后娘娘,方才碧玺宫里来人了,说是夫人娘娘滑胎了,现在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碧玺宫候着呢。碧玺宫里派人请您去一趟。”他的嗓音不算太过尖细,阮宴君对声音及其敏感,仔细听着倒也不算难受。

  阮宴君心叫不好,这吴夫人怕是最会来事的,更何况——为什么先去靖潇宫找她,而不是到凤栖宫找皇后?

  只见那轩城又冲阮宴君福了福身子,“碧玺宫派人到靖潇宫请阮妃娘娘过去一趟,没找到娘娘您,就通知到皇后娘娘这里了。”

  话音刚落,阮宴君才轻轻侧过头,与瑾燃的眼神对上了。

  吴娟怡滑胎弄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甚至大张旗鼓请阮妃皇后过去,就绝对不会是好事了。何况,中秋家宴上知晓她有孕时刚有两个月,至现在已经有三月有余,孩子生长超过了四个月基本就稳定下来了,更何况已经足足五月的孩子。这还是贵妃娘娘的孩子,宫中的头胎,宫人又怎么会不小心?

  纵使心中思绪萦绕,阮宴君到底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依然仪态万千地点点头,与沈迟卿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里,读出了太多东西。有些东西仿佛心照不宣一般,在心头盛开,蔓延。

  坐在轿撵上从皇后寝宫移步至碧玺宫的路程中,阮宴君只觉得自己心潮涌动。对于这个孩子,她其实太明白这之中的交互错杂了。她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好歹也是知晓宅斗府斗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宫斗重要节点之一就是孩子?

  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阮宴君只是静静地依靠在轿撵上小憩一会儿,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波澜起伏有多么大。

  这个孩子对宫里无疑是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波。果然凡事还是一个第一显得格外珍重。对于这些事情,阮宴君一向没有竞争的想法,只是看着吴娟怡越发仗势欺人起来,果然是母凭子贵?现在滑胎了,倒是——只有四个字——明哲保身。

  皇帝的轿撵在门口静立着,付和颐到底是有一好处,想向来节俭不喜奢靡,即使是皇帝轿撵,此时此刻在碧玺宫的富丽堂皇的对比之下,更显得简单雅致。阮宴君看着那皇帝轿撵,心里倒是暗叹:付和颐也才刚刚到。

  一进碧玺宫是听不见宫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的,三等宫人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一片肃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明黄色的伟岸身影,李木依然是老样子,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一侧侍立着,那道身影步伐矫健一步一步登上石梯。

  那一瞬间阮宴君想到了好多,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目送过这个人的离去。那时候的她对他满怀期望心存念想,现在却是一片荒芜泰然自若了——世事难料。

  “皇后娘娘到,阮妃娘娘到。”

  太监通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付和颐一步一步往上走的身影顿了一下,到底是转过身。

  她今年只有十五岁,作为大漠的孩子,她被一纸圣旨囚禁在这里,她的未来的日子,整整几十年全部都在这深宫里。在阮宴君还是个豆蔻少女的时候,她也曾经真情实感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符合她的审美,或许也曾追求她所追求的——除了不追求她。

  那一瞬间,阮宴君第一次正式与付和颐对视,这是多久以来,他们第一次清醒状态下的对视。她站在石阶下看他,他站在石阶上看她。

  他们看的是同一个人么?

  或许阮宴君看到的不是付和颐,不是九五至尊付和颐,是当年那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付和颐。只是那样的付和颐终究不是最真实的付和颐;只是那样的付和颐也回不去了。

  他不爱她,她从来没有这么笃定地确认过。因为付和颐的眼睛里,满是沈迟卿。那个温婉大方,端庄贤淑的皇后。就连,回头都不是为了她,而是她。

  那一瞬间热泪盈眶,如果说之前对付和颐还有些许旧情难忘,只是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未来终于会了结的——那一天终于来,她放下了对付和颐的恨。

  当阮宴君学会接受现实,接受没那么美好的想法的时候,她就已经放下了。放下了爱,放下了恨,放下了所有的情绪,最后,天地之间,只剩她自己。

  阮宴君勾勾唇角,向上稍稍抬了下颌,右手指尖点在左手手腕,一步一步踩着最正统的宫廷步跟着沈迟卿向台阶走去。

  步步生莲。第一步是追溯往昔,你看过去的你和我;第二步是眉目传情,或许你也曾经喜欢过我?第三步是希冀期许,我终究会等你的;第四步是爱恨情仇,你说好的事情,终究也是变了的;第五步是迫不得已,我终究还是成为了我最不喜欢的人;第六步是自我催眠,或许我早就没一点在乎了;第七步是灵感小酌,但凡喝些酒就能解决了吧’;第八步是梦醒时分,我终究还是知道,你最爱的,是权利,是皇位,第二,才是她沈迟卿;第九步,是大彻大悟,我阮宴君的大好年华,最后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付和颐站在石阶上等沈迟卿,快到的时候伸手把住她的手,扶着一身宫装繁琐的沈迟卿缓缓进入大殿。

  付和颐的眼光不自觉终究是扫过了阮宴君。她那样性子刚烈的人——

  只是,他还是移开了眼光。

  收回了目光,消了她的念想,散了她的炽热。

  刚刚跨进碧玺宫的大殿,就能明确感受到殿内与殿外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场面是如此的严峻。这座平日里尽显华贵得冰冷的大殿,此时此刻一片宁静肃穆,只有黑瓷砖上一点一点血色蜿蜒开来。

  殿内正中,趴着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女子,从身形上看年纪不大。

  她一头长发蓬松而散乱,头上的头饰被扯下来扔在她身侧的地上,一袭宫装也是最普通的浅色,目测没带首饰,连丢在地上的头饰也是中规中矩。身型袅娜多姿,只是此时及其狼狈地匍匐在地上,到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凌乱美感。

  她的指尖仿佛在抓着什么,血迹从她的指缝缓缓流淌下来。

  付和颐也没想到一进殿就是这般场景,倒是一愣。碧玺宫的主位公公倒是人精,看着万岁爷的脸色,进殿命人给收拾一下。

  “皇上驾到!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清理出去!皇上来这里是安抚贵妃娘娘心态的——”

  他扯着嗓子缓缓开口,底下很快就有两个强壮的侍卫上前拽起了地上的年轻女子就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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