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安室透走后，蜜妮安将照片通过line发给了赤井秀一。
这个点了，应该不会睡了吧？……睡了也无所谓，明天看到也可以。她都准备好了理由。
赤井秀一与她预料的一样，还没睡觉。
【？】
他的文字与他本人一样冷淡。
【好看吗？】蜜妮安回复道，【酒还有半箱。】
她把自己车轮边的箱子给他看。
赤井秀一的第一反应与安室透一模一样。
【你是喝醉了吗？】
蜜妮安没回复了，转身跳到自己的车顶上，半躺着拍了张自拍发过去。
她甚至把自己的礼服都扯乱了，故意营造出一种喝多了的氛围。
礼服、打刀、酒、夜空、野外、杀手。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不带文字修饰，足以让一个fbi脑补出一场大戏。
只凭两张照片无法推理出一个正确的结论，福尔摩斯来了都不行。
赤井秀一发了讯息过来。
【谁给你拍的照。】
第一张照片的角度绝对不是她的自拍，只有第二张是。
“酒友。”蜜妮安用语音条懒洋洋地回答，“丢下我走了。”
赤井秀一：【地址。】
他不可能让一个醉酒女性独身在外过夜。
万一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她，这个世界又要多一条亡魂。他是个正直的fbi，他不是可以见死不救的莱伊。
等赤井秀一赶到的时候，蜜妮安已经把那整箱酒都喝完了，正坐在栏杆上抽烟。
她的身边是整齐的易拉罐，身后是公路，脚下是悬崖，像极了她本人，在危险地带却自在悠闲。
赤井秀一走过去：“不是说再也不见？”
这都没超过半个月，就又见面了，还是对方主动。
蜜妮安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很久，伸出手去搂他的脖颈。
“没办法。”
她感慨道。
“你已经是我现存通讯录中最帅的男人了。”
赤井秀一瞅了眼她根本不掩饰的礼服跟打刀，在心底帮她补充了一句。
大概也是看过这身衣服后活着里面最帅的。
蜜妮安的内心却在思考。
这醉酒装的有没有技术含量？是不是应该更加狂放一点，还是胡言乱语一点？
不过，赤井秀一没有被搂到，反而抓住了对方的手，借着劲拉到身侧，绅士地隔着衣物扶着肩膀。
好重的酒味，还有一股子血腥味……用香水盖过了吗？没盖住啊。
“你没有跟我上床的意愿。”
年纪到位了，赤井秀一本身也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这女人就只是乱来而已呢。
“就不要把自己摆在很廉价的位置。”
“明明是很贵的杀手小姐啊，蜜妮安桑。”
蜜妮安眼睛都没睁开。被查到代号在她意料之内。
“随意动用暗网资料吗？真是有fbi的作风呢。”
她嘲讽道。
“必要的时候，手段不是重点。”
赤井秀一扶着人塞进自己的车里，从手刹附近拿了瓶乌龙茶递给她。
“喝完。”
蜜妮安拧开瓶盖。没有拆封，也跟旁边的矿泉水格格不入，显然是特意买的。
“不喝。”
她把瓶盖拧回去，向后倒在椅背上。瞬间，腰上的刀身不见，被异能力隐藏了起来。
赤井秀一道：“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
蜜妮安不理他，从大腿内侧摸出车钥匙丢过去。
她把一个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女人演绎地淋漓尽致。
赤井秀一接过钥匙，叹了口气去给她处理车子。
他刚记下车牌，就听见蜜妮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是纪江的车。”
再怎么查都没用。
他转过身，看见蜜妮安双手背在身后，摇摇晃晃地走路。
“你知道吗？”
蜜妮安走过来的同时，身上的衣服被异能力换了一套。黄色连衣裙搭配着针织外套，如初春一样温和。
“跟你这种人交谈，其实半真半假的作用是不大的。”
因为通过大量的推理可以判断出来，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假话。
“全部都是真话……你们才对我没有办法。”
蜜妮安把易拉罐都扔进箱子里，然后把箱子丢进后备箱。
“就好像，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能抓我，也不能杀我。”
她现在是牧户纪江。
赤井秀一偏过头：“那仅仅是因为我是fbi。”
换个没那么正义的人，以蜜妮安现在表现出来的坦率，早死几百回了。
蜜妮安点头：“对症下药。”
没错，就是这么无赖。
赤井秀一拉开驾驶室的门：“停哪？”
蜜妮安肯定是不能开车了，那这辆车只能先停附近，之后再回来取。
“随便。”蜜妮安歪着脑袋，“停车场在……忘了。”
她还真没记住。
赤井秀一回忆了一下来的路线。
“等我三分钟。”
如果他没计算错误的话，来的路上有一个可以停车且不会被交通管制的地方。
蜜妮安看着自己的黑色轿车扬长而去，立刻转身钻进了赤井秀一的车子里。
手套箱、手刹、地面、后备箱……没有，别说别人的资料了，连她的资料都没有。
啧，为了防范她把所有东西都藏起来了吗？酒店里的那台电脑应该有东西吧。
不过蜜妮安有自知之明，她的黑客技术只能凑合着用，应该比不上这个fbi。
榎田……啧，处刑人的任务，不能交给榎田去做啊……
算了，看情况再处理好了。
蜜妮安爬到了后座，整个人躺了下来。
她困了。
赤井秀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副驾驶座的门打开着，蜜妮安却躺在后座上睡得很安逸。他都不用推理，车上的东西绝对被这女人全部翻过了。
但是他来之前把东西全部藏在了酒店，什么都没有带出来。
“对fbi、不、对警察，有这么放心吗？”
“不放心啊。”
蜜妮安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睛跟他对视。
“没睡死。”
怎么可能睡死。
赤井秀一反倒愣了一下。
“啊，我说出来了。”
半夜出门，被她身上的酒气与血腥味近距离冲击，他也变得混沌了吗。
蜜妮安打了个哈欠。
“希望待会儿你是公主抱我去酒店，而不是把我像个麻袋一样扛上去。”
“如果你的那把刀不会把我戳出一个洞的话。”
赤井秀一还没这么不绅士。
“我想应该可以。”
蜜妮安又瞅了他一眼，异能力的光再度闪现，她的刀不再是挂在腰后，而是被自己抱紧。
随后她闭上了眼。
-
茱蒂听说赤井秀一被fbi查出来的那个杀手叫走的时候，非常担心对方的安危。那不是一般人，那是个异能力杀手。
她相信秀一的能力，但是不代表她不会担心。
所以，她看到赤井秀一抱着一个黄色衣服的女人走进酒店大厅的时候愣了一下才走过去。
“秀。”
她声音放轻。
“我去帮她开个房间。”
情报部把这个女人资料查出来的时候就了解过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将人定罪。他们只好把这个女人当成一个组织的证人对待。
——在对方没有暴露之前。
赤井秀一扫了蜜妮安一眼。
“不用，我带回去。”
这女人还是要放在眼皮底子下看着……谁知道她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
要知道，刚才他把她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那把打刀刀光一闪，还蹭掉他几根头发。
哼，说好的不动刀的呢？睡着了也是个小骗子。
茱蒂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那你呢？熬夜？”
她不是拎不清的人，转过脑子就知道赤井秀一在想什么。
今晚上她睡不睡得着不重要，反正秀一大概是没的睡了。
“嗯。”赤井秀一问，“能不能帮我买两罐咖啡？”
他房间里只有威士忌。
茱蒂点了点头，帮他摁下电梯楼层后去找自动贩卖机。
电梯门缓缓合上，拉长了二人的距离。
-
蜜妮安的睡眠很浅，睡眠时间也短。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帘被半拉着，外面天空稍许有些亮光，朦朦胧胧地打在她脸上。
她迟疑了一下。
哎呀，居然不是被吵醒的……有点意外。
赤井秀一让她睡了个好觉？
她抓住胸前的刀放到身侧，坐起身的时候被子从身上滑落，看向床对面唯一一张椅子，赤井秀一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
蜜妮安抬手的时候，刀片从袖中滑出往前一甩。赤井秀一偏过头，躲过这一刀。
赤井秀一睁开眼看她。
“这是你道早安的方式吗？”
蜜妮安微微一笑：“早安。”
看来这人没睡，看守了她一晚上。
她掀开被子，握着刀鞘随手向后一别就扣在了后腰上，然后异能力一盖什么都看不见。
女人路过男人的时候，男人还伸手碰了一下……真的感觉不到空气中有东西。
异能力真是作弊。
赤井秀一至今没有想到破解方案。
“赤井秀一！”
蜜妮安尖叫着从浴室跑出来，指着自己的脸。
“你就让我带妆睡了一觉！？我妆花成这样！”
赤井秀一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脸上，眼眶跟脸颊是有一些红，但是他还以为是醉酒产生的。整体看下来并没有什么地方有问题，甚至还有些微醺的美感。
“口红是你喝水的时候自己舔掉的，你也没画眼线。”
赤井秀一观察力很强。
“有什么问题？”
“那就能不擦掉眼影跟腮红吗！”
蜜妮安跺脚，胡搅蛮缠。
“你车借我，我要回家补妆。”
身上味道倒是用异能力遮住了。
赤井秀一：“那我怎么办？”
“我不管。”蜜妮安伸手，“你到时候自己来取。”
赤井秀一无语地把车钥匙丢过去。
蜜妮安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接住，转身就走。
开门的瞬间，她跟茱蒂擦肩而过。
蜜妮安扫了眼茱蒂，没把这个武力值看起来就不高的女人放在心上，只是记下了对方外貌上能提供的所有讯息。
这是她的习惯。
茱蒂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转头问赤井秀一。
“就这么把她放走了？”
“没事。”赤井秀一打开电脑，又打开了一罐咖啡，“我车上有定位。”
看看这家伙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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