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洗头不需要太久，没过一会儿赤井秀一就披着一块毛巾、包着长发从里间走出来，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挑选座位自然有讲究，两边都是空的，方便大幅度的动作，并且必须能紧盯着沙发上的安室透。
安室透跟他对视，不屑地挪开了视线，看起来似乎懒得理他。
负责给赤井秀一洗头的学徒a跟到了赤井秀一身边，有模有样地帮他擦起头发，而给蜜妮安洗头的学徒b却是一个人走出来，关上了里间的门。
给蜜妮安送过水的学徒c好奇地问：“那位女客人呢？”
学徒b笑了笑：“她说想睡一会儿，我一会儿给她送个毯子，别去打扰了。”
学徒c更加好奇了：“我们不营业啦？”
学徒b摇头：“vip客户今天包场啦！”
说完，他就开心地去拿毛毯了，准备给vip客户一个好印象。
学徒c试图打开门偷偷看一眼，被学徒a喊住。
“你做什么？”
学徒a道。
“去把理发师叫来啊。”
没理发师这边怎么剪头发？
学徒c赶紧点头：“好。”
他转过身去找理发师，表情瞬间从乖顺变成了阴冷。
哪来的理发师？他们组织的人昨天就把这家店给清场了。
这两个学徒跟那个橙发的理发师都是今天才到的，说是之前休假，现在要开始认真工作。要不是来的时间跟赤井秀一约定上门的时间太近，这群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学徒c来到理发店的二楼推门而入，满屋子血腥味被关在狭小的空间久不消散，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挥了挥手扇去鼻前的味道。
“赤井秀一洗完头了。”
学徒c问。
“你好了没？”
“我在外面。”
被他寻找的同伴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穿着这家店的工作服，腰间别着大大小小好多把剪刀与夹子，看起来有模有样。
“那房间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随你。”
学徒c眨了眨眼。
“不过，你身上的确没什么味道了。女人就是厉害。”
没什么香水味儿都能遮住那浓郁的血味。
“毕竟不是我动的手。”
女人扫了一眼房间，各种不甘心的死状映入眼帘，让她看不下去，只能避开了视线。
“我去了。”
朗姆准备的计划有很多，她是planb中的行动者之一。
学徒c点头：“枪的话我藏在工具推车二层了，子弹同样。”
他竖起大拇指。
“加油！基尔姐！”
基尔皱眉，手指抵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莱伊不认识我，但是不代表他不认识这个代号。”
学徒c捂住嘴，随后又道。
“他在楼下诶，不用这么担心吧。他听不见的。”
“谁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后手。”
基尔冷冷淡淡地回答他。
“你刚进入组织，根本不知道莱伊的恐怖。”
“他可是连那位先生都有所忌惮的fbi调查员。”
学徒c举手投降。
“好吧，我小心点。”
正如基尔所说，他是近几个月才加入组织，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大型活动，他太过于兴奋了。
“不过我还是认为，一个fbi而已。”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加入组织之前就是国际上有名的通缉犯了！
基尔随便他。从她的立场上来说，如果学徒c撞上赤井秀一，那简直就是好事一桩。
活该。
基尔扶着楼梯扶手去往楼下，学徒c准备收拾一下房间。
太臭了。哎，底层人员就是得做这种活，就连伏特加大哥不是也得给琴酒大哥当司机、清理犯罪现场么。
而他的背后，一个黑色长发戴着针织帽的男性忽然出现，举起了手中装好了消声器的枪。
毫无知觉的学徒c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给他杀过的人一起陪葬。
别害怕，一个fbi而已，能做什么呢，难道还能杀了他吗。
对吧？
-
但是，如果楼上的是赤井秀一本人，那楼下这位赤井秀一又是谁呢。
蜜妮安抓了抓自己因为异能力而改变的黑色直长发，因为沾了水所以湿透了，手指非常容易理顺。
她忍住了去撩自己刘海的爪子，谨记赤井秀一的高冷人设。
这个到底是自然卷还是自己卷的？明明后面的长发都那么直啊……
待会儿要不把这里也拉直，好看的话让秀一真的这么做。
基尔下楼的时候注意到幸存的理发师不见了，而两个学徒也只剩下一个在整理吹风机。
“尾崎君呢？”
基尔拍了拍学徒b的肩膀。
尾崎是中原中也编的假名的姓氏，他认识的人不多，于是借红叶大姐的姓氏先用用。
学徒b眨了眨眼，替她指向洗头的地方。
“他不想动手，所以也在里面睡觉，准备待会儿给那位小姐剪头发。”
基尔点了点头。
“这样。”
她撩了下学徒b的鬓角。
“说起来，你的头发抽空也修剪一下吧，不对称呢。”
学徒b腼腆地笑。
“嗯，是想长一点再修的，现在的话还没有钱。”
“嗯。”
基尔可没有关心别人心事的想法，闲聊只是在缓解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不是黑衣组织真正的成员，而是cia送进来的卧底。她今天接到的任务是要杀了黑衣组织的前卧底，fbi探员赤井秀一。
虽然cia跟fbi的关系一直以来就不怎么好，但是在对抗不法分子的任务上，他们是一致对外的。
基尔可不想真的动手。
基尔看了眼楼上，又借着找剪刀的功夫悄悄地扫了眼安室透。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就是朗姆口中洗去了卧底嫌疑的波本——他们没见过，但是毕竟同一场行动，大概知道谁会在。
糟糕啊，他一直在这里，自己想放水也没有那么简单。
况且，自己也不一定打得过赤井秀一吧？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安室透早就注意到了基尔，毕竟会被那个组织新人叫下来的理发师自然也是组织的人。
他跟赤井秀一之前就约好了要来理发店，那么这里的人势必会有危险。公安的人早就撤离了理发店的所有人，并且换上了一些本应被处刑人处刑，改回抓回的死刑犯。
静默的夜晚，穿着黑衣的犯罪者杀了另一批该死的犯罪者，也算是人间正道了。
不过，安室透记得蜜妮安给他发来的组织人员资料上很明确地写着，基尔是cia的谍报员吧？
之前没有机会，现在的话，怎么样暗示基尔放弃行动与他们合作会比较好呢……
学徒b的声音喊回基尔的思考。
“前辈，需要我帮您整理吹风机跟直板夹吗？”
他手搭在小推车上，轻声询问。
基尔扫了眼小推车的二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学徒c就是把枪藏在了这里。
“谢谢。”
她拉过小推车，不让对方碰。这些事，还是不要影响到普通人了，不然就会像上面惨死的无辜者一样。
“你去后面整理一下顾客们保存在这儿的护发液吧。”
基尔准备把人支开。
“这边我一个人就行了。”
学徒b愣了愣，忽然面露歉意。
“抱歉……”
他感知到了基尔的善意，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说出来的理由却非常地站得住脚。
“我很想跟着前辈学习一下技术，所以……”
学什么技术？逃跑？杀人？反正不是剪头发。
基尔心底苦笑了一下。
她只会推头发，还是临时抱佛脚学的。
这两人互相磨蹭，理发店迟迟不传来信号，朗姆这急性子早就忍耐不住，发消息给安室透催促基尔赶快动手。
而安室透这边不光有来自朗姆的消息，还有蜜妮安的消息。
【这个学徒是谁家的人呢？】
蜜妮安听不到那边的对话，但是这两人会聊起天来让她挺疑惑的。
【你安排的还是cia的？】
刚才在洗头间，学徒b非常自然地帮他们关门，而且告诉他们基尔跟学徒c的动向，还为秀一上楼做了掩护。
她变成赤井秀一模样的时候，对方有些惊讶，但与计划无关。
她以为是安室透带来的人，但是看到对方与基尔交谈甚欢，又觉得会不会是cia的。
但如果是cia的人，她也不知道啊……是公安接头的还是fbi接头的？
蜜妮安有些混乱。
【风见他们在别的地方待命，星野（学徒a）也过去了。】
安室透同样诧异。
【这少年，不是你或者fbi的人吗？他跟中原中也不是也聊得很好？】
他一度以为对方是港口黑手党的手下。
蜜妮安迷茫了。
【不是啊……】
她转过头，跟安室透面面相觑。
那这个学徒b……是谁？
安室透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朗声询问。
“不好意思，能快点吗？我们待会儿还有事。”
基尔看了眼波本，大概知道是朗姆的催促了。
算了，直接上吧。
“抱歉。”
基尔拉着推车到“赤井秀一”身边，手伸到推车二层去拿吹风机，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说好的枪在这里的呢？
基尔愣了愣。
跟在她身后的学徒b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危险物品的话我暂时都放起来了。”
他眨了眨眼，显得腼腆。
“直说的话，刚才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蜜妮安偏过头，闭上眼抿着唇，把高冷的秀一的外表形象给维持地死死的，而内心早就笑昏过去了。
无论这是谁家的人，都是个人才！
基尔想回话，但是觉得到处都是槽点，到处都应该吐槽。
她开始判断这一剪刀扎进赤井秀一的脖子里是否可行。
“劝你不要。”
蜜妮安缓过笑后，一眼就看穿了基尔的想法。
“你打不过。”
杀人手段千千万，蜜妮安自己占一半。
不过，别说坐在这里的是蜜妮安，就算是赤井秀一本身，基尔也杀不死啊。
“犹豫就会败北，你拖得时间太久了。”
蜜妮安摇了摇头。
“收手吧。”
我们的目标是朗姆，cia的你可不在本次行动的狩猎名单上。
基尔沉默片刻，随后笑了声。
“不怕我鱼死网破吗？我可不止这点武器。”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举起双手，表示了投降，只是视线落在了楼梯口。
楼上那位可千万别这个时候下来，看到她投降的场面。利用现在的局面再操作一下，也许赤井秀一还能逮捕学徒c。
她可不算反水，这才是真正的、她可以做的事情。
基尔的心放了下来。
安室透朝她挥挥手。
“过来。”
安室透决定尝试着谈一谈。
“我们聊聊？”
而蜜妮安这边也转头看向学徒b，脸色却是没有面对着基尔那么好了，甚至举起了不知道紧握在手中的枪。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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