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欲议和

永汉五年四月初,马超沭河沿岸水淹曹军,俘虏一万五千余人,灭杀近四千余众,主要是徐州几乎所有将士都水性不错的缘故,从而逼退北上的夏侯渊.

        永汉五年四月下旬,关西派遣麴义驻守巴东,而原益州贪狼帅关羽奇袭颍川得手,随后前锋将军张绣马不停蹄攻陷陈郡,大将严颜诈取汝南,俘虏吕布妻女,连同十三房小妾.随后关羽令李严撤回颍川,随后又令其镇守陈郡,张绣、严颜二人继续东进，轻取梁国，驻守沛国的吕布麾下大将郝萌献出沛国投降关西。

        永汉五年五月初，秦雍派出扬威军徐荣所部前往相助关羽，于是关羽、司马懿领军两万镇守颍川；徐荣、张绣、赤顿领军三万驻守沛国；李严、郝萌、张卫领军三万驻守梁国；严颜、秦冀领军两万驻守陈郡。

        虎牢联军大营，曹操面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孙坚也是面色阴霾，但却比曹操稍好一些，刘备这么能沉得住气的一个人，今日怎么看都有点像屁股上长疮似的，坐立不宁。盟军总军师诸葛亮正面色阴沉地看着一份情报。

        诸葛亮看完情报，神情好像有种失落的阴霾，又仿佛有种碰到对手那种斗志昂扬的激奋，脸色在阴霾和激奋之间变幻许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盟主，诸位大人，亮不得不承认，此次我预设的圈套已经落空。亮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不可，盟主，诸位大人，我二弟虽然心高气傲，此次也是殚精竭虑地为诸位大人筹谋了的，还请诸位大人能够网开一面。”诸葛瑾本来就一直一脸担忧的神情，闻听诸葛亮之言，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出列为诸葛亮求情道。

        鲁肃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也出列道：“孔明设计的圈套，若是没有豫州之战的爆发，肃也未能参透其中奥妙，可见其筹谋之高远，想必也是费尽心思，还请盟主和众位大人手下留情。”

        曹操虽然一脸阴沉，但是他也知道诸葛亮的确是难得的贤才，爱才之心顿起，出声道：“罢了，此次筹谋，我等俱皆赞同，并非你一人之过，我们费力地兵逼虎牢，急袭汉中，暗袭青州，故意装出一种全力以赴攻伐关西的模样，目的就是麻痹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无暇顾及豫州，诱惑他们拿下豫州，结果还是被他们看破，他们虽然拿下豫州部分郡县，却和我们的初衷大相径庭，非但没有落入我们的圈套，如今我兖州之地也是岌岌可危，非是我等智计不高也，而是对方智计丝毫不下于我们，甚至犹有超越我们，所以孔明也无须自责。”

        孙坚此时也长叹道：“孟德兄说的是，关西以前就有四大军师，名震天下，这四人都是当世顶尖贤才，如今又后进之辈又有徐庶、法正、庞统、司马懿等俊杰，孔明以一己之力，做到如此程度已经非常难得了，我们没有理由怪罪于你。”

        “盟主和孙大人说的是，孔明之才，绝对逊色于关西新老两代俊杰，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刘备此时虽然万分担忧其驻地谯郡，却也坚定地站出来为诸葛亮说句公道话。

        诸葛瑾闻听三位诸侯都没有怪罪诸葛亮的意思，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鲁肃也暗自将心放下，诸葛亮闻听三位诸侯之言，心中不免有些感动，随即躬身拱手道：“多谢盟主、两位大人不罪之恩，亮此时方觉自己以前确实太小看天下英雄了，豫州很早就只有吕将军、刘大人驻守，凭借关西的实力，要想拿下豫州，想必并非难事，刘大人，并非亮小觑大人和吕将军，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诸葛亮说道这里，便向刘备躬身一礼，以表歉意。

        刘备见到如此情形，连忙摆手道：“孔明所言属实，我和吕将军联手也绝非大将军的对手，此言并无不妥，无须在意。”

        诸葛亮见刘备说的坦诚，便转身接着道：“而关西迟迟却并未进攻豫州，想必他们早就看出进攻豫州的弊端了，而亮还拿豫州做饵，确实是有些班门弄斧了，是亮的疏漏，亮自然难辞其咎。”

        “孔明，我、文台贤弟、玄德公都说不能怪罪于你，你就无须再耿耿于怀了，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度过此次难关。首先，就是关于吕将军回撤的归处问题，其次就是周瑜、蔡瑁二人如何安全归来，最后就是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抉择，此三个问题还请孔明想想办法才是。”

        诸葛亮闻言，神情又恢复以往那种超然物外、淡然脱尘的气度，随即便道：“此三个问题其实只能算两个问题，吕将军回軍的归处，关西已经将其预留好了，吕将军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盟主、诸位大人难道没有看到情报上所言，‘如今汝南空置，无人驻守’吗？这汝南就是关西希望吕将军以后呆着的地方。至于后两个问题也好解决，只需我们派人前往虎牢向大将军请求停战谈判就可。”

        众人闻言，不禁陷入沉思，良久曹操担忧地道：“我们请求谈判，秦雍会同意？”

        听闻曹操之言，孙坚、刘备以及一众关东文武也一脸担忧地望着诸葛亮，诸葛亮见此情景，便自信道：“盟主、诸位大人勿忧，若我们请求停战谈判，大将军必然应允，因为大将军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那就是他一直都是发自内心地不想和我大汉自己人开战。”

        众人闻言，不觉心神一松，仔细回顾一下秦雍崛起以来的征途，他们蓦然发现，秦雍在对内战争的手段一直都非常柔和，总共造成的杀戮还比不过诸侯混战之中的一场大战战死的人数，心下更是宽心，但同时也由衷地感动、震撼、惭愧、释然等等，种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他们不得不认同诸葛亮的那句话，“因为大将军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那就是他一直都是发自内心地不想和我大汉自己人开战。”

        曹操虽然认同秦雍对汉人的仁慈，不过作为主动请求停战的一方，自古以来都是示弱的一方，也是在谈判桌上要付出筹码的一方，一念至此，曹操不禁有些担忧地道：“如果我们主动请求谈判，秦雍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加重所要的筹谋？”

        众人闻言，不禁脸色又是一沉，这确实是个问题，作为强势的一方向弱势的一方讨要筹码，自古已然，就是不知道大将军秦雍会所要什么。

        诸葛亮环顾众人，发现无论是三位诸侯，还是他们的一众属下，此时都露出患得患失的神情，心下不禁长叹一声，遥想曹操当年，只凭一郡之地，就敢于号召天下群雄征讨袁绍，那是何等豪气；如今治下两州之地，面对大将军秦雍的威势，此时表现得却如此不堪，和常人无异，孙坚、刘备亦是如此，从此点诸葛亮可以看出，三人内心之中对秦雍或多或少还时有些惧怕的，不然不会在众多臣子面前，就显露出如此端倪，一念至此，拱手淡然地道：“盟主、诸位大人，至于我们如何面对大将军所要的筹码，为了不让盟主、孙大人、刘大人有任何损失，亮愿意用自身作为筹码，相信大将军有五成把握不会再向三位大人所用其他物什，这也算对于亮此次筹谋无用的惩戒吧。”

        豫州，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毫无士气地出现在汝南地界，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汝南郡城，直到奔行至平舆城下，看着平舆城的百姓一切如常，马上众骑士才松了一口气，为首之人赫然就是吕布，听闻关羽绕过汉中，经司隶直接袭击颍川，他就立刻下令张辽、臧霸率领步兵负责断后，自己只带着狼骑快马撤往上庸，然后借道荆州，返回豫州。

        吕布抬头看望平舆城头，突然愣住了，此处不是应该打出自己大军的旗帜吗？为何城头上空荡荡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看到，若是被关羽攻破，也应该打着关西军的旗号啊，可是现在城头竟然没有任何旗号打出，这是他入伍以来见到的最奇怪的事情，不是他以前没见过，但这样的城一般都是死城，而平舆进进出出的百姓异常热闹，怎么不令他奇怪呢。

        虽然感觉诡异，由于担心妻女，尤其是自己那可爱的女儿，吕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率军入城，及至进到城内，也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吕布只得带着疑惑让一员副将将部队带回大营，他带着十几名亲兵直接向郡守府方向奔去。

        进入郡守府，这才发现如果说平舆城什么地方变了，无疑就是这座郡守府了，里面虽然住着人，却大多都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吕布自己的爱将、妻女、美妾竟然一个都不再此，吕布见此情景，立刻激怒攻心，上前几步，一把拉过一名一身褴褛的乞丐，厉声喝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呢？”

        那名乞丐却是认识吕布的，一见这位往日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此时竟然勃然大怒地喝问自己，立刻吓得魂不守舍地道：“吕…，不，….大、大人，小的，…小的住进来时，…这里就是空的。”

        “大胆，此处原本住着我夫人与小女，怎么会是空的？若是再不说实话，别怪我生撕了你。”吕布睚眦欲裂地冲着乞丐嘶吼道。

        可怜的乞丐，被吕布喷的满脸吐沫星子，也不敢伸手擦拭，战战兢兢地道：“大、大、大人，十余天前，有、有一队大军，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攻破了这座郡城，魏、魏、魏续大人被他们抓走了，还…还有这府里的人全被抓走了。”

        吕布闻言，立刻神情惊怒，随手一甩，那名被他提在手上的乞丐，连痛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掼在地上，努力挣扎地却很久没有喘过气来，幸好乞丐也有几个交好的，旁边几名其他乞丐壮着胆子上来，帮他理顺了气，便将他拉回乞丐群里。

        吕布虽然不聪明，但此时也明白，抓走自己家人以及表弟魏续的大军定然是关西军无疑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来来回回踱了数十次，才神情颓然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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