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交锋始
永汉五年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春日融融之际，本该是游人踏青、儿女情长时节，关东盟军却在其盟主曹操的率领下兵叩虎牢关。大将军秦雍也不得不亲临虎牢，迎战关东联军。
冀州，郭嘉亲临阳平郡，由于魏郡有李傕驻守，平原有张郃镇守，这二人皆是文武全才，只有阳平彭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郭嘉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亲自前来阳平镇守。
一名斥候刚刚将关东联军最新动向的情报呈报上来后，郭嘉此时正看着情报，双眉拧成一个“川”字，彭环正坐于郭嘉对面，见郭嘉脸色凝重，沉思不语，便担心地问道：“先生，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也许是我想多了，若真如元直所言，诸葛亮才能胜其十倍，那么单单正面佯攻虎牢，牵制主公，然后再分兵偷袭汉中的话，未免也太一般般了？”郭嘉已经沉浸在凝思中，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那以先生之意，诸葛亮还会如何？”彭环不禁疑惑地道。
“关东联军优胜于我关西大军者何？”郭嘉不由自主地询问道。
彭环沉思良久，依然一脸迷惘，不由得手无足措地拜请道：“是什么？还请先生见告。”
“我关西优胜于关东的是骑兵，主公铁骑之下，胆敢阻挡者必然会被践如齑粉；然关东尤其是关东南部，优胜于我关西军的就是水军，虽然主公已经抓紧筹建水军，但我们水军自保一隅尚且不足，根本就不能与荆、扬水军相提并论，诸葛亮既然能够得到曹操、孙坚、刘表等人的认可，其才能定然不凡，绝对不可能雪藏自己的优势大军不用，我在想此时荆、扬水军现在在哪里，他们在图谋着什么？”郭嘉抬头看着彭环，面色严肃地说道。
彭环闻言，不禁面色凝重，目光灼灼地看着郭嘉道：“先生的意思，难道是关东还有一路未知的人马吗？”
郭嘉转身紧紧盯着墙上的军用地图，眉头越皱越紧，蓦然郭嘉眼神一亮，眉头顿舒，不由得马上高呼道：“青州，是青州，青州南部为沂蒙山区，其北部为鲁北平原地带以及渤海，青州正处于咽喉地带，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更何况青州境内河网密布，正是水军纵横驰骋之地。若我所料不错，荆、杨两州水军，必然趁机攻略青州。”
“青州，哈哈哈，先生，他们若是进攻青州，就算他们踢到铁板了，法正那小子，鬼的很，保证将他们算计得晕头转向的。”彭环闻言顿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开怀大笑道。
郭嘉凝思少顷道：“我们能想到的，对方已经也能想到，难不成诸葛亮想试探一下南船北马正面应对，那个更厉害一点吗？”神色有点揶揄，不过随后便正色道：“彭将军，令斥候八百里加急传讯法正，让其小心留意关东水军。”
“诺”，彭环见郭嘉神色严肃，知道其现在是认真的，连忙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应命道。
虎牢关下，关东联军大营，近五十万大军就驻扎于此，诸葛亮的军帐之中，此时鲁肃、诸葛瑾也正好在此。
诸葛瑾神色凝重道：“孔明，大军驻扎于此已有半月，难道我们就这么和秦雍耗着？”
鲁肃狐疑地看了诸葛亮一眼道：“孔明贤弟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子敬兄果然高见，虎牢雄关，攻之无益，如今又有大将军亲自坐镇，更是难上加难；然而大将军新下冀、青二州，如今关西大部分精力还是放在稳定冀、青二州之上，我们选择这个时机大举进攻司隶，就是看准关西无暇反扑这一点。兵袭汉中，只不过是攻其软肋，转移其注意力，若是再遣一军兵进青州，三路共伐，我就不信每一路，秦雍都能坚守得固若金汤。”诸葛亮踌躇满志地道。
“孔明用吕布奇袭汉中，却用公瑾统兵进攻青州，不知如此布置有何用意？”鲁肃沉声问道。
“吕布，世之虓虎，对阵凉州土生土长的马腾，不是正好合适吗？然青州不同，青州有文武双全的大将赵云驻守，足智多谋的军师法正辅助，加上马超、唐离等都是难得的骁勇之辈，所以必然要派遣一位有勇有谋的统帅之才前往。”诸葛亮随口答道，对于具体原因明显不想细说。鲁肃也知道诸葛亮一定有谋划没有告诉自己，但是他也不在意，他只是对好友周瑜有些担心罢了。
“如今我军是双袭之势，不知道成功的可能性有几成？”诸葛瑾一看如此情景，便转移话题，担心地道。
“兄长无需烦忧，有道是‘尽人意、听天命’，更何况关西能人辈出，即便失败也在情理之中。”诸葛亮神情淡然地道。
“失败？孔明，若是失败，你以后如何立身啊，若是在等几年你再做出这个决定，我或许会支持你，可你如今就自请为联军总军事一职，确实有些鲁莽了。”诸葛瑾语重心长地道，他们兄弟姐妹几个自幼孤苦，因此感情也很好，诸葛瑾知道自己的二弟有才，然却也知道其志向高远，如今竟然自请联军总军师，若是胜了，诸葛亮名利双收，若是败了，恐怕自己弟弟以后的前程就就此断送了，因此他比诸葛亮本人还担心。
“兄长，舍汉中、青州，兄长认为关东联军的机会还可在何处寻求？”诸葛亮不禁反问道。
诸葛瑾闻言，不禁默然，良久叹了口气道：“汉中是长安联系益州的关键，我知道拿下汉中的重要性，但是为何青州也是我们的机会呢？青州有赵云坐镇、法正辅佐，马超、唐离诸将皆非等闲，这分明就是一块硬骨头。”
“兄长，我关东联军优胜关西大军的最显著之处是什么？是我们的水军，目前我们趁着秦雍刚下冀、青两州，还没有腾出时间来锤炼关西自己的水军之机，大举反攻关西，即便失败了，关西也不会对我们如何的。以秦雍的谨小慎微，若是没有自己的百炼精锐水军，他绝对不会东进一步，秦雍的目标其实很明显，要么不打，要么一口气，平定关东诸侯。这是其一；其二，青州南面虽然多山区，但是其北面却是广袤的平原，虽然适合于骑兵作战，有利于关西骑兵的发挥，但是青州境内同时也是河流密布、水流纵横之地，更是毗邻渤海，这无疑也便于我们水军的发挥，所以我们不得不冒险一搏，用我们的水军和关西的骑兵角力。若是胜了，拿下青州就可北望并、冀、幽三州之地，那时中原诸侯才能冲出大将军的威压之势。”诸葛亮解释道。
“那我们的胜算有几何？”诸葛瑾担忧地问道。
“无论天时人和我们于关西军几乎都在五五之间。所以我才请公瑾亲自率军出击。”诸葛亮后头看着诸葛瑾道。
汉中境内靠近官道不远的一处山丘背面，此时正肃立着一只关西军队，为首之人正是汉中金戈军主将马腾，很早之前长安就有消息传来让他小心荆州方向的诸侯大军，马腾索性将金戈军重新部署了一遍，自己就在这山丘背后扎营，密切注意荆州方向的诸侯军队。
正在此时，一名斥候飞马来报道：“禀报将军，有一支军队正向我方前进，看旗号应该是吕布的军队，人数约五万人，其中有两万骑兵，应该是并州狼骑。”
马腾闻言，先对斥候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便转头看着身后的三人道：“二位如何看？”
这二人正是一直待在汉中的大将童化、童臻兄弟。
“马将军你是主将，你就下个命令，我们兄弟定然无不遵从。”童化大大咧咧地道。
“就是，马将军我们两个都是粗人，还是马将军你决定吧。”
马腾闻言，不禁面色一正道：“好，既然二位愿以我马首是瞻，我就不客气了。吕布虽然有大军五万，但值得我们认真对待的大概也就是那两万不到的并州狼骑，所以，吕布要想拿下我汉中，他也要有能力走到汉中城池之下。”
童化闻言，不禁面色一振，拱手道：“莫非马将军早有定计？”旁边的童臻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马腾。
“定计倒是不敢当，吕布武艺高强，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如今恐怕只有主公、和扬州朱孽二人，所以硬拼绝非上策，我们可以效仿冀州之战中，主公袭扰袁军的打法，借助我们对汉中地形熟悉的优势，将吕布拖在这里。”马腾精神奕奕地道。
童臻闻言，犹豫道：“马将军，这个计策主公已经用过一次，难保诸侯不会想到对应的对策，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
“童老弟不用担心，我虽然相信天下一定有能人智士能够破解这样的战法，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吕布，吕布匹夫，弑父弃主之人，若不是他当初对主公搅乱关东大计有用，他岂能活到现在。”马腾神情不屑地道。
“那我兄弟就一切听从马将军的安排。”童化、童臻连忙拱手应道。
“好，童化、童臻”
“属下在”
“令你们二人各领骑兵一万，突击袭扰，吕布若是追击，你们就逃，吕布虽然有狼骑两万，但是狼骑将士都是当初从并州带过去的，而且这些年凉州、河套、并州、幽州全在主公手中，马匹更是进行严格监控管理，吕布根本就没有新的马匹让将士们进行更换，其将士坐下战骑必定不如我们的坐骑。若是吕布不追，你们就接着骚扰。决定不要和吕布硬拼，尤其是单挑。”
“诺”两人连忙拱手应命道。
“好了，二位将军立刻出发吧。”马腾嘱咐完后，立刻让二人出发前去执行任务，随后他又转身对一名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武将道：“岱儿，主公增援汉中的两万人马，我给你一万，你有信心守住郡城吗？”
“叔父放心，只要孩儿一息尚存，定保郡城不失。”马岱一脸严肃地道。
“好，果然是我马家的种，虽然援军给你一万，但是郡城的那些郡兵，这些年我也没有少费心操练，加上这些人你手中就有近一万四千余人，即便吕布五万大军一个不少地全部去攻城，你也能应能坚守一月。我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久地将吕布这支部队拖在此处，当然如果能击溃他们是最好的。”马腾拍拍马岱的肩膀，欣慰地道。
“孩儿驻守郡城，叔父莫不是要和吕布野战？”马岱疑惑道。
“吕布虽然粗鄙，但其手下有几员大将绝非等闲，我要密切关注你两位童叔，以便随时接应他们。”马腾面色凝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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