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柱石崩
兖州陈留首府，曹操正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单膝跪地的一名斥候，身旁的夏侯渊、夏侯惇、荀彧、荀攸也是面色难看，他们或是凝思，或也是皱眉注视着这名斥候。
曹操无意识地呢喃道：“袁本初命丧崂山，青州已被秦雍完全占据。本初兄，遥想当年你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之时，可曾想到今日落到这个结果？”
荀攸踌躇了一下，便出列弓手道：“大将军秦雍已经攻陷冀、青二州，相信其不就必然将注意力放到兖、徐两地，若是此时我们依然图谋荆州，和孙坚角力，实属不智，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效仿先齐客卿苏秦之举，
合纵天下诸侯，西向抵御大将军兵伐之势。”
“公达之言极是，主公，当今天下诸侯寥寥，而有实力与大将军一较高下者唯主公与孙坚尔。不久前，文优于荆州设计毒杀扬州名士、孙坚幕僚顾雍，此事已经让我们和孙坚有了嫌隙，若是我们两家继续
紧盯荆州不放，不说荆州我们是否有十全把握拿下，我们同孙坚之间的矛盾必然激化，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我们有心联合，必然也不能精诚合作，这无异于给大将军提供良机。”荀彧紧接着荀攸出列向曹操
分析道。
曹操神色复杂地看着二荀，冷不丁地道：“袁本初前车之鉴在此，诸公认为若是我曹操战败，秦子穆将会如何处置于我？”
曹操麾下一众文臣武将闻言，不禁大惊失色，刘烨慌忙出列躬身拱手道：“主公何以竟出此言，此言大大不吉，还请主公万万不可如此自我诋毁，以防我军不战自乱，军心涣散。”
曹军第一大将夏侯惇也是连忙出列拱手，铿锵有力地道：“主公，大丈夫生于世，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而已，主公无须担忧，属下愿为主公死战，必然手刃秦子穆，将其头颅献于主公帐下。”
曹军其他文臣武将也是出列拱手保证道：“我等愿与主公共进退。”
曹操没有料到，因为自己一时忧心失口，竟然导致麾下文武如此群情激奋，心下稍显安慰，便开口解释道：“我也就这么一说，不想让诸公如此诚惶诚恐，操之过也。诚如公达所言，秦雍的下一个目标必然
就是我曹操，我希望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诸公能够勠力同心，携手与共，只要渡过此次难关，我们就能共与关西并存下去。”
“属下等定然不负诸公所托，勠力同心。共赴难关。”曹操麾下立刻异口同声地相应道。
荀攸见众人士气甚至佳，连忙出列拱手道：“主公此时无须忧虑过甚，冀、青二州新陷，秦雍定然不会立即挥兵南下，观秦雍这些年的作为，稳定后方，一向都是秦子穆所重视的重中之重。在此期间，我们完全可以从容部署，
无论是外结诸侯以为臂助，还是内振军心以自强，我们都还有很多时间。”
“公达言之有理，就烦劳公达书信一封，让文优回返兖州，结盟诸侯之事，我们再派遣其他人前往。不知诸公谁愿意为我分忧?”曹操面色严肃，沉声问道。
曹操话音刚落，钟繇出列拱手道：“主公，属下愿为主公前往扬州一行，凭此三寸之舌说服孙坚，与我们共同抵御大将军秦雍。”
曹操闻言，欣慰道：“扬州既然有元常前往，定然无虞，就有劳元常辛苦走一遭了。”
“主公，属下愿为主公前往荆州说服荆州两股势力，加盟我军，共御秦雍。”毛玠不甘人后地出列请命道。
曹操闻言，心中更是高兴，大笑道：“哈哈，既然孝先愿意为我分忧，何愁荆州势力不能为我所用，好，荆州就有劳孝先辛苦走一遭了。”
董昭犹豫了一下，出列拱手道：“主公，豫州刘备、吕布虽然势力不强，但其麾下都有当世猛将，若得此二人相助，在武将角力之上，我们并不会差关西太多，若主公愿意，属下愿为主公前往豫州一行，
为主公说服刘、吕二人。”
“好，公仁有心了，豫州就有劳公仁走一遭吧，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吕布若是不想被秦雍摘取脑袋，必然会加入我这一方。公仁此去必有所获。”曹操信心十足地道。
荀彧见联络诸侯的使臣都有了人选，神色稍缓，出列道：“主公，针对大将军秦雍，我们应该及早部署兵力，一方措手不及。属下建议主公，让夏侯惇将军镇守徐州，徐州陈硅、陈登父子可为军师辅佐
元让将军。另外可令夏侯渊、于禁、李典三人分别驻守徐州东莞、琅琊、东海三郡，此三郡毗邻青州，可以严防青州法正不轨；兖州这边我们也应该严加部署，陈留由主公亲自镇守，自然无虞，同事可令曹仁、曹洪、曹真
、曹休分别驻守东郡、东平、济北、泰山，这样可以防备大将军秦雍从冀州发兵。”
曹操闻言，思忖少顷道：“由我亲自镇守陈留，其他诸将可按照文若刚才之言，前往紧要之地驻守，立刻出发，不得延误。”
“诺”，一众武将立刻躬身拱手领命道。
在临淮前往荆州的路上，周瑜正和鲁肃纵马阔论，一名鲁肃早先派出去的家丁飞马来报道：“主人，周先生，刚刚收到消息，袁绍连同其三子，全部死于崂山之战的乱军之中。”
“什么,情报可靠吗？”周瑜惊疑地问道。
鲁肃闻言，只是面色凝重了几分，认真地道：“公瑾贤弟无须怀疑，愚兄能在足不出户的情况下，对天下形式了如指掌，全部都是我这些特意训练的探子的功劳。”
周瑜对于鲁肃的话还是很相信的，闻言不禁面色凝重道：“之前冀州之战，由于是大将军秦雍亲征，袁绍莫名其妙地就败了，我一直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此次青州之战，大将军坐镇冀州，法正统领大军进攻，我料想袁绍凭借青州近十万大军，起码也能坚持月余，不想竟然不足七天，竟然就败了，袁绍真是徒具虚名。”
鲁肃文言，神色凝重道：“早前就有传言，法正是关西三相一帅倾力培养的接班人，还不觉得什么，如今看来，法正其人，绝非等闲啊。”
“不好，坏了。”周瑜仿佛没有听到法正的话，竟然惊声大叫道。
鲁肃不解，开口问道：“怎么了，公瑾，何事竟然让你如此惊慌？”
“我们之前安排一众游侠高手，假扮关西魇卫前往刺杀李儒，若是他们得手，岂不自减实力？”周瑜面色难看地道。
鲁肃闻言，依然一脸茫然道：“这是为何？”
历史上鲁肃最擅长的才能就是战略，人人都说其实老实人，其人大局观很强，说的好听就是大智若愚，但是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反应比别人慢半拍，当然对比的对象是诸葛亮、周瑜这样的妖孽。
周瑜见鲁肃迷惑的申请，不解开口解释道：“大将军如此迅捷地攻占冀、青二州，再其稳定后方的同时，必然将目光南向，盯住南下路上的兖、徐两地，或者东征路上的豫州，但是前者的可能性最大。在如此形势之下，曹操若是不想被吞并，必然会联络诸侯一同抵御大将军兵锋所向，而一众诸侯最具实力者非我家主公莫属。由于唇亡齿寒的原因，我家主公也不得不倾力相助曹操，如若此时杀了李儒，不就等于自减实力吗？”
鲁肃闻言，面色沉着地点点头道：“公瑾所言极是。”
“大将军如此短暂的时间攻下两州之地，无论李儒生死如何，曹操和我家主公都失去了获得荆州的最佳时机，面对大将军我们不得不集中全部实力备战，根本无暇筹谋荆州，此时杀李儒毫无益处啊。”周瑜接着愁苦地道。
鲁肃颔首赞同道：“的确如此。”
“不知此时能否来得及阻止此次刺杀之举？”周瑜面色难看地呢喃道。
鲁肃闻言，慨叹道：“估计来不及了，不过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子敬兄长所言极是，事在人为，目前我们也只有姑且一试了。”周瑜神色复杂地道。
永汉四年（公元一九八年），十月，大将军秦雍攻占冀、青二州，袁绍、袁谭、袁熙、袁尚战死崂山，秦雍令郭嘉镇守冀州；赵云为主将，法正为军师镇守青州。秦雍携袁绍旧部态度暧昧之人，令其举家迁往长安。
同月曹操手下三大谋臣之一的李儒遇刺惨死，据传是关西魇卫所为。曹操压制住愤懑之情。联合关东其余诸侯，竭力防备秦雍大军，绝口不提为李儒报仇之事。
荆州襄阳，此时也发生了大事，从九月中旬开始，先是年龄最高王允无疾而终，九月底马日磾寿终正寝，十月初卢植病故，及至十月中旬威名赫赫的名将皇甫嵩逝世，一月之间，汉室朝廷痛失四大柱国之臣。
汉室皇帝刘协下令举国哀悼，但是命令只在荆州一地起了效果，其余各州。
长安大将军府，光彩照人的皇甫旋正坐于秦雍对面，久别重逢，忽然一夜经春雨，万紫千红春满园，只见她娇声道：“夫君，你这次不仅带回这么多降臣降将，还带回这么多寡妇娇女，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啊？”
秦雍闻言，不禁一愣，诧异道：“旋儿，这些不是一向都是你负责处理的吗？为何今日突然问起我来？”
皇甫旋不禁也诧异道：“我什么负责这个差事了？”
“你上次安排貂蝉、蔡琰之事，不是挺圆满的吗？玉成一对有情人，也是我们为后辈积福的事情，所以我默认了以后类似的事情，就由你去做，可以吗？”秦雍诚恳地征求道。
“啊，原来是这样，好吧，就是帮她们寻找满意的夫婿呗，不过袁绍父子的那些姬妾，若是不愿意呢？”皇甫旋随即担忧地道。
秦雍皱眉道：“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强求，就由关西官府负责她们后半生的生计吧，说白了，她们其实也是无辜的，谁能想到，法正那小子这么狠。还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我也知道他们的出发点是为将来的稳定着想，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夫君放心，我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皇甫旋俏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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