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窃物贱格

曹操闻听荀攸的分析,霍地站起身来，犹疑地来回走动着,神情犹豫不决,随即转头看向众人道:”若秦雍果如公达所言出兵冀州,那我们应该如何策应?”

        荀彧闻言，立刻起身道：“主公，大将军秦雍如今控制的无论地域、人口、还是战略资源无不列居诸侯之冠，若让大将军攻占冀州，那么其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们兖州，所以属下建议，主公应当趁机起兵攻打司隶，和袁绍南北呼应，共同抵御大将军的兵锋。同时还可以联络荆州朝廷，扬州孙坚共同抵抗，不然我们早晚必危。”

        荀彧谏言刚毕，李儒便出列道：“主公，属下不认为我军攻击司隶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众所周知，关西三相一帅，皆当世大智者，如今司隶雒阳有右相戏忠亲自驻守，可见大将军秦雍并非对我们没有防范，而是防范慎重。当年郭奉孝一招釜底抽薪，离间张燕，彻底让冀州元气大失，虽然冀州经过三、四年精心治理，但袁绍必不能在关西兵锋之下久持，若郭嘉拿下冀州，我等还不能攻进司隶，必然会受到关西军的两面夹击，那时，我兖州危矣，主公危矣。”

        曹操闻言，神情仍旧犹疑不定，出声道：“若照文优所言，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郭嘉攻占冀州了吗？”

        “非也，主公，关西若是率先攻占冀州，我们不妨就从兖、徐二州两面出兵青州。”李儒阴狠地道。

        “什么，出兵青州？”不仅曹操，荀彧、荀攸、满庞、刘晔等谋臣不禁惊呼出声，随即整个议事厅便陷入沉思之中。

        李儒看着众人的神情，出声解释道：“主公，我们和袁绍合力抵御大将军，是否能够齐心协力，配合无暇呢？”

        曹操想了想道：“以袁本初的性格，他绝对做不到与我摈弃前隙，同心协力地对付秦雍。”

        “既然主公这么说，青州我们就非占领不可了，既然双方合作不能爆发绝对的凝聚力，主公不妨将力量全部凝结为一股，我们自己手握三州之力，抵抗大将军秦雍一段时间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李儒断定道。

        曹操闻言，虽然感觉非常有道理，但一听李儒说只是抵抗秦雍一段时间，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不悦道：“为何文优说我们只能抵抗秦子穆一段时间，为何不是抵抗住呢？”

        李儒闻言，神色自若道：“主公，不是属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天下任何一方诸侯，单靠自己的力量都绝对抵抗不住大将军秦雍的攻伐。恕属下斗胆，主公自己也不成。”

        “李儒，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如果你害怕了，趁早将脑袋夹着裤裆里，做龟公去不是更好。”夏侯惇率先出列指着李儒的鼻子怒斥道。

        “就是，李儒，你若没种，就趁早滚蛋，我兖州没有你这样的孬种。”许褚也站在曹操背后，斜睨这李儒不屑道。

        “好了，好了，文优之言确实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不能认识不到自己的不足，狂妄自大，只不过是徒取灭亡罢了，我曹操虽然不愿，但也必须得承认，若是单凭我自身的力量，确实无法战胜秦雍，甚至会被其轻易攻灭。”曹操虽然心中不舒服，但依然坦然道，脸上尽是无奈之色，随即便向李儒问道：“若我们攻占青州也只是多支持一阵子，那又有什么用呢？”

        “有用，为何无用？主公，如今大将军兵伐袁绍，我们就能想到其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所以我们才会在这了商讨是否出兵救助袁绍，其他诸侯难道就都是笨蛋吗，当然不是，他们必然也和我们一样，必然都在商讨是否出兵救助袁绍。若袁绍一旦被攻灭，你说其他诸侯还会视若无睹，事不关已吗？他们必然会抱着唇亡齿寒的心里，出兵相助我们，那个时候，相信大将军也不会轻易再和我们交战，虽然大将军不怵天下任何诸侯，但是若诸侯被其逼迫紧了，不得不凝聚起来，相信大将军也不会与我们硬拼。更何况，秦雍爱惜士兵是出了名的，他不会让自己士卒死的毫无价值。”李儒坚定地道。

        长安将军府，秦雍、贾诩、程昱二人，也在商讨是否该继续东进的问题，秦雍率先道：“文和先生，仲德公，如今我关西大治，自四年前蔡邕率先来到关西，其后管宁、邴原两位当世大学问家随后加入关西，这四年来关西才子涌现，州郡人才不再匮乏，随之而来的就是我们的百姓收入提升、官府收入倍增，应该是时候挥师东进，平定关东了吧？”

        贾诩闻言，拱手道：“主公英明，但不知主公意欲从何处作出突破？”

        “我意兵伐袁绍，先统一北方，然后锤炼水军，兵进南方，不知二位有什么意见吗？”秦雍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程昱闻言，点头道：“主公的筹划不失为良策，不过主公是否想到我们若是兵犯冀州，其他诸侯会做什么反应吗？”

        “关东诸侯必然齐心协力抵抗我军东进，但司隶有志才坐镇，益州有云长把持，关东诸侯能奈我何？”秦雍自信道。

        贾诩闻言，也不觉秦雍在说大话，戏忠坐镇司隶，关羽亲自屯兵巴东，关东诸侯定然无法西进寸步。不过贾诩还是颇有忧虑道：“主公，冀州袁本初其实不足为虑，袁绍虽然兵多将广，谋臣如雨，但其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其临大事犹豫寡决，平时倒是还没什么，战阵之上战机稍纵即逝，这样的缺点就成为其致命的缺陷，所以攻取冀州并不难。但是最可虑者就是兖州曹操，以及扬州孙坚。”

        秦雍心中一突，这两个人可都是名传千古的绝代枭雄，贾诩既然在此时郑重提到二人，莫非二人还有自己意料不到的举措吗？一念至此，秦雍不由疑惑道：“先生为何单单提及此二人，莫非这两个人还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决断吗？”

        贾诩拱手道：“主公，若我军兵伐冀州，曹操必然会趁机攻略青州，到时候曹操以三州之地，抵抗我军，若是牵扯时日过久，我们攻伐无果，那时孙坚等诸侯再帮助他共同抵抗我们，即便我们胜了也将是惨胜，这应该不是主公愿意看到的吧。”

        秦雍面色阴沉，随即道：“先生为何不提荆州朝廷，和谯郡刘备？”

        “荆州富甲天下，然其士卒多年来一直困守一隅，战力不值一提。虽有上佳良将、智渊谋士，然其内部却分为本土势力、和雒阳势力，早晚必祸起萧墙，因此不足为虑。至于刘备，投机窃巧之辈，定然不成气候。”贾诩正色道。

        秦雍心中又是一震，不是说东汉贾诩算无遗策的吗，为何他如此小看刘备呢？秦雍不解，不禁担心地问道：“先生，难道刘备仅仅只是个投机窃巧之辈吗？”

        贾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稍微沉思了一会，才坚定道：“主公，刘备此人，本就是投机之辈，先是于平定黄巾之时，以一布衣投机得到一个县令，随后又帮助公孙瓒攻打袁绍，窃取渤海太守职位，不料被袁绍打得狼狈逃窜，接着又依附公孙瓒，并窃取公孙瓒的辽西来壮大自己，雒阳春蒐以后，见公孙瓒势颓，便意图窃取徐州，结果被李儒阴狠毒辣的手段击溃，随后又去投靠袁术，袁术称帝之后，其第一时间起兵反攻袁术，意欲窃夺豫州，却被吕布横插一杠，又灰溜溜地退回谯郡，难道不是投机窃巧之徒吗？”

        秦雍闻言久久无语，贾诩看着秦雍的表情，耐心解释道：“主公可知窃贼之中大多都是身无余财的，这是为何吗？”

        “为何？”

        “主公想想啊，一张名画，若价值千金，若被窃贼所得，卖出之后可获几何？”贾诩不禁望着秦雍，认真地问道。

        “应该不能达到千金之数，毕竟这种来路不明的物什，想要尽快脱手，必然要贱卖为好。”秦雍根据自己的日常见闻，判断道。

        贾诩闻言，神色更加轻松道：“主公所言不假，窃贼盗取的是贵重的物品，但是要自己出售，却要贱卖于人，正如一个贤名远播的女子，若是其被人偷了身子，其身价、名望、地位必然会一落千丈，即便是正常人家的女子，若是偷人也会损坏自己的名声、品德，甚至因此被休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刘备几次三番如此作为，虽然其在民间有些名望，但是经常这么投机窃取那些曾经收留过他之人的地盘，只要我们到刘备驻扎的地方，广布谣言，刘备自然就失去其现有的名望，毕竟这些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是他刘备亲自做过的事情，因此刘备不足为虑。”

        “窃物贱格，先生的意思是刘备几次三番如此作为，若是有心人稍加挑拨，自然就能让其一蹶不振，甚至沉沦到底。”秦雍不禁回想道刘备的过往，如果真是被有心人稍加挑拨，刘备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必然会无法矢口否认，毕竟他现在的实力不大，因此即便其反击力度也不足，他的名声臭了，坐镇一方的事业，也因此就会变得渺茫了。想到这里，秦雍恍然道：“先生原来对刘备早有定计，那么刘备自然就不足为虑了。那我们如何出兵，才能让曹操没有机会施展进攻青州的的战略意图？”

        “主公，我们应该多路出兵攻伐冀州，其一这样可以扰乱袁绍的视线，让其陷入左右难断的境地，若其左右摇摆，没有主见，我军一定能以轻松的优势灭掉袁绍。其二：我们多路出兵，完全可以趁机占领青州。让曹操美梦破碎，甚至我们还可以佯攻兖州，让曹操惊疑不定。”贾诩果断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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