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诸侯势

在关西大军,和公孙瓒大军的两面夹击之下，鲜于辅、鲜于银、阎柔等将领只能拼死抢回刘虞的尸体，便不得不带着残兵逃之夭夭了。

        公孙瓒提着刘虞的人头，来到了郭嘉、法正、张郃等人面前，先让属下奉上刘虞头颅，然后拱手道：“郭先生，在下不负所托，攻杀刘虞，这是刘虞的头颅，现在献给先生，还请先生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

        郭嘉谦虚的还礼后，认真道：“公孙将军果然信人也，只是目前并州并无这么多粮草，我可以先兑现五万石粮草，剩下的等益州、河套地区粮草送到，再行通知将军过来取如何？”

        公孙瓒也知道一下子凑出这么多粮草肯定不现实，所以只是稍作思索，便答应下来。随后两军便开始交割粮草，粮草点清交付后，公孙瓒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大军押运着粮草返回右北平去了。

        此时庞德单手提着刘虞的人头，向郭嘉问道：“先生，刘虞的首级如何处理？”

        郭嘉只是稍微思索了下便道：“派人通知刘虞之子刘和，让其将乃父头颅取回去，这可以让刘虞能够全尸而葬，也不负其一世贤明。”

        法正也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刘虞的脑袋，刘虞这个人确实是个好人，同样是个好官，很受百姓爱戴，若不是无论如何刘虞都不会和关西结盟，说实话法正内心真的不想杀这个人，一代贤者就这样陨落在这汉末乱世之中，着实可惜。一念至此法正拱手道：“先生，刘和会前来领取刘虞的头颅吗，他不怕我们杀了他吗？”

        “无妨，刘和一定回来，这关系到孝悌之意，刘和若是不来，以后他就别想踏入仕途了。再说了，刘虞镇守幽州时为政宽仁，安抚百姓，深得人心，其人虽死，其神仍在，无论是刘虞的部下，还是幽州爱戴刘虞的百姓，都不允许刘和不来。”郭嘉笃定地说道。

        长安，秦雍刚刚回到家中，程昱紧跟着就来禀报道：“主公，并州捷报，早在十余天前，奉孝利用黑山军偷袭袁绍冀州郡县，并击溃郭援所部，致使袁绍飞狐口所部，以及袁谭天井关所部，不攻自退，已经解除了太行山一线来自袁绍的威胁。两天前，奉孝又派遣法正策反公孙瓒，致使公孙瓒临阵倒戈斩杀刘虞，如今雁门郡威胁也已经解除，公孙瓒退回右北平。奉孝顺势击溃代郡的袁熙、上谷郡的岑壁、范阳郡的韩莒子、以及燕国惇于琼，兵逼原刘虞驻地渔阳郡。”

        秦雍闻言出神地看着程昱，疑惑地道：“为何不策反刘虞攻杀公孙瓒呢？刘虞爱戴民众，公孙瓒数次纵兵劫掠境内百姓，若是刘虞杀了公孙瓒岂不更好？”

        程昱就知道秦雍一定会这么问，若这个问题解释不好，并州参加攻伐刘虞、公孙瓒的一众同僚估计都要遭殃，虽然秦雍对待属下一向宽容，但是一旦牵扯道百姓这个问题上，他可是会六亲不认的，于是稍微凝思了一下，整理清楚思路，便拱手道：“主公，四月朝廷举行春蒐，主公雒阳之行，奉孝设计刺杀了少帝刘辩，虽然对于外界的指责、诘问我们都一直都保持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是对于聪明的人来说，大家心里都是雪亮的。刘虞身为汉室宗亲，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他绝不可能和我军联盟。而公孙瓒却不然，公孙瓒起于行伍，先后战鲜卑、乌桓、匈奴等异族，和异族结下血仇，而刘虞对异族采用怀柔政策，因此刘虞、公孙瓒早已不睦；公孙瓒又在右北平和袁绍对峙经年，所以对于袁绍，公孙瓒其实也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有些怨恨，所以此时策反公孙瓒是最合适的选择。”

        秦雍闻言，脸色稍缓，随即道：“作为一方诸侯，公孙瓒不会莫名其妙地就和我们联盟吧，他有什么条件。”

        “二十万石粮草。”程昱不敢怠慢，连忙禀报道。

        “二十万石粮草？难道我关西穷的只剩下粮食了吗，用这么多粮草去养公孙瓒那只披着人皮的畜生，连我大汉自己百姓都毫不心慈手软的恶狼，这是谁的主意，理由呢？”秦雍闻言，不禁有些气愤，二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对于关西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秦雍自己都省吃俭用，生怕自己会有负百姓的期望，更何况无常地供应给公孙瓒呢。

        程昱自从到了关西任职以来，这还真是第一次见秦雍不悦，以往即便有大将犯错，他也只是淡淡地责罚几句，没想到因为这二十万石粮食，看的出秦雍真的火了，程昱连忙解释道：“主公，还请莫急，听属下慢慢道来，给公孙瓒这么多粮草也是有原因的，其一，右北平、辽西以北，毗邻东部鲜卑；以东，与公孙渊统治的玄菟郡、辽东郡、乐浪郡、带方郡接壤，最重要的是辽西、辽东还有很多乌桓人居住；以南，就是冀州袁绍，支援公孙瓒，是因为我们需要公孙瓒帮我们暂时先挡住这些势力的攻伐。其二：我们以如此重礼结盟公孙瓒，其实不过是给关东诸侯起一个表率作用，他们如今联合起来，目标显然是我们，如今公孙瓒率先与我们结盟，也会给其中部分诸侯一些暗示，这个联盟依然不是铁板一块，让他们失去对联盟信心，打击他们的气势，时间久了联盟必然不攻自破。”

        秦雍听完程昱的分析，一腔愤慨，也渐渐平息下来，逐渐恢复平时的从容之态，随即道：“二十万粮草，不是小数目，虽然我们有益州天府之国在手，但是凉州，并州、加上如今的半个幽州，全部是边地，是大汉最穷的几个州，粮食一直是制约我军的关键因素，所以无论出于何种考虑，都一定要珍惜哪怕一粒粮食。”

        “诺”程昱见秦雍说的慎重，连忙拱手应命道。

        “刘虞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我大汉又少了一个待百姓宽仁的官员，以刘虞在幽州的威望，幽州之地即便被我们占领，一时半会也不容易平稳下来，对于治理幽州三郡一属国，奉孝有什么对策没有？”秦雍于是担心地问道。

        程昱连忙道：“幽州的情况，和我们以前的凉州差不多，第一步奉孝打算赈济百姓，以安民心。第二步，就是送还刘虞头颅，缓和刘虞旧部以及百姓仇恨的心理，毕竟刘虞是公孙瓒所杀，若我们送还刘虞头颅，还是能够很大程度减轻幽州民众对我们的不满的。第三步，就是任用幽州有名望的本土人为官，若是可以的话，刘虞的旧部我们也会考虑任用。”

        “那就好，就由大将军府传檄，追任刘虞为大司马，进封襄贲侯。”秦雍想了想，如今朝廷没有皇帝，太后也被自己劫掠送到卫城，介绍给一位百姓做老婆了，目前整个大汉境内，秦雍可以说是官职最高的朝廷官员了。大将军战国时始置，汉沿置，多由贵戚担任，权重位高，在三公之上。

        因此秦雍此时追封刘虞，勉强还是能说的过去的，起码秦雍封的关西几个州郡都是承认的。

        “诺”程昱躬身应命道。

        “巴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秦雍不禁问起益州战事了，益州一直以来也没听说打，也没听说不打，实在让秦雍费解。

        程昱闻言，神色颇为诡异，连忙道：“主公，数天前，袁术率先撤兵返回豫州了，听说豫州最近大兴土木，好像要兴建什么大型建筑，只是目前还没建造完成，只是从地基上来看，其面积不小于皇宫用地。”

        “袁术想干什么，难道他想称帝？”秦雍不禁想到历史上袁术称帝的事情，莫非历史上袁术称帝的事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受到影响，秦雍不解，不过既然想不通，他也不去想了，不久后那边应该就有消息传来。

        程昱诚恳地道：“这个倒是不清楚，不过可以预知袁术野心绝对不小。”

        “不去管他了，刘表如何了？”

        “自从曹操听从李儒之计，趁着豫州袁术和荆州刘表和我们对峙巴东之际，兵分两路，分别攻打琅琊国和东莞郡，随后率先攻陷琅琊国，便由西、南两面出兵合围东莞郡，致使刘备驻守的东莞失守。随后曹军一路势如破竹先后攻占东海、彭城、广陵三郡，最后水罐下邳郡城，陶谦急病交加，不治而亡，曹操已经占领徐州全境，徐州一众官员也逃的逃，降的降，如今徐州糜竺、糜芳已经拖家带口迁移到长安来了。所以刘表怕曹操下一个目标是荆州，便也撤兵返回荆州了。”程昱连忙将这段时间，徐州发生的战况简略地说给秦雍知道。

        “曹操竟然这么快荆攻占徐州，而且是在如此窘迫无粮的情况下，果然是个不简单的枭雄人物，想必孙坚已经统一江东了吧？”秦雍不由得想到又一位枭雄，于是开口问道。

        程昱就知道秦雍能够猜到，立刻拱手道：“正如主公所料，江东郡县，现在已被孙坚收入觳中，曹操得到徐州钱粮，实力大增。孙坚得到江东财富，声势更猛，此二人皆非等闲可比，我们是不是也要趁机东进，兵进雒阳？”

        秦雍闻言不禁沉默了，他迟迟不拿下雒阳，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马日磾、皇甫嵩等人还在雒阳，毕竟马日磾、皇甫嵩都曾给予其帮助，起初他只是想即使自己不拿下雒阳，也能先平定天下，目前局势看来，实在不易，他知道无论政治军事，都应该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色彩在其中，思忖良久才道：“你派人去雒阳，告诉王允、马日磾，他们若是放弃雒阳，我就将刘协交给他们。”正如郭嘉所说，与天下安定想比，刘协的个人幸福就显得不重要了，希望最后他还能也有命在，秦雍只有在心中默默地替他祈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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